后面的侍卫却没把朱山当回事,他们对这个看起来容颜靓丽、豪爽大方的姑娘缺乏了解,如果知道眼前这位是可以跟王陵之一较高下的女汉子,估摸他们也会跟朱鸿有同样的反应,见到朱山转身就走。
沈溪道:“各式铠甲不多,你们自己找合身的穿上,箱子里的兵器趁手的尽管拿去,至于要做什么,回头我跟你们说。”
说完,沈溪进入自己的房间,用半个时辰写好送往京城的信函,再出来时,除了马九外,其余手下已换上沈溪准备好的东西。
朱山和朱鸿穿戴一新,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都用期冀的目光看着沈溪。
马九见几名同样需要回京执行任务的手下也是一脸茫然,于是主动上前请示:“大人,弟兄们已经准备好了,不知您有何吩咐?”
沈溪咳嗽两声,打量一圈,点头道:“有点儿模样了,不过似乎缺乏些精气神,还是振作些好……行了,就这样吧,你们现在就出发,回京帮本官做件差事。”
之前沈溪还以商量的口吻说话,此时已然打起官腔。
听到有任务,最兴奋的要数朱山,跟沈溪在居庸关会合几天了,除了跟王陵之打架其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现在穿上铠甲就跟当了兵一样,有一种难言的自豪感。此番正好满身的力气没处使,朱山心中泛起大干一场的冲动。
朱鸿却有些后悔穿上这身皮,他不是军户,现在却要做那些大头兵干的事,心中有些没底,问道:“大人,究竟是做什么事情?”
沈溪道:“回趟京城不难吧?给你们四天时间,在京城与居庸关之间打个来回,不过路上这身衣服先别穿,到京城后再穿上,差事本官会交给负有特殊使命之人,你们回去后听命行事便可。”
“切记做好保密工作,别泄露丝毫风声,把事情做完马上离开京城回来跟本官复命!”
……
……
当天晚上,朱山和朱鸿等人便出发往京城去了,带头之人却是云柳。
这趟回去,云柳的主要差事是调查京城情报,至于帮朱山等人完成差事则属额外的任务。
云柳带人离开后,沈溪仍旧跟以往一样,每天都在居庸关官驿自己的卧房内写写画画,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有李频前来拜访时才能见到沈溪本人,每次沈溪态度都很客气,就算知道李频投奔阉党,也没对李频甩脸色,因为他知道,李频这么做无可厚非。
身为一卫指挥使,镇守居庸关,表面上看起来风光,但在大明朝却处处受文官压制,为保住官位,只有巴结权贵。李频至少私下里没有搞阴谋算计,这让沈溪觉得很欣慰,因此还是按照以往的交情对待。
十一日这天,沈溪收到谢迁来信。
京城里刘瑾又搞幺蛾子了!沈溪留滞居庸关,刘瑾趁机派人四处传播谣言,一时间沈溪成为众矢之的。
刘瑾在朱厚照面前告状不成,心中恼恨,便听从张文冕的建议,找人在京城造谣,说沈溪不肯回京是贪生怕死,不敢跟刘瑾斗,顺带说沈溪已有投奔刘瑾之意,然后似模似样地拿出些模棱两可的证据,说有人看到沈溪私下派人向刘瑾送礼。
原本沈溪在朝地位就不高,那些六七十岁才跻身高位的老臣看不起沈溪这样的新贵,只是由于沈溪深得皇帝信任才一厢情愿认定他能挑起跟刘瑾相斗的大旗,一度寄予厚望。
得知沈溪投奔阉党,人们都把沈溪当作势利小人,那些老早便投奔刘瑾的官员,更是覥着脸推波助澜,把沈溪投奔阉党一事说得绘声绘色,妄图把沈溪名声搞臭,使得文官集团彻底厌弃沈溪。
沈溪看完信函,不得不佩服刘瑾这一招高妙,就连谢迁都半信半疑,特意来信提醒——你小子休要胡作非为,早点儿回京,别在居庸关逗留太久,不管你怎么想的,只有回到京城才能解决问题。
“……大人,看来刘公公有意要把您往他阵营里拉,听说刘公公派来的人已经到了居庸关,随行带了很多礼物,说是向您回礼。”
送信前来的马九脸上全是担忧之色。
关于沈溪投奔阉党一事,不但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居庸关内也有风闻。
主要是沈溪留在居庸关一事太过反常,旁人想不明白就容易走极端,刘瑾的党羽再在一边煽风点火,人们也就当这件事为真。
沈溪淡淡地道:“谣言止于智者,外面爱怎么传随它,自己人心里明白便可。哦对了,这是我给谢阁老的回信,你找人送去,不用保密,大张旗鼓送至京城……我们不用那么着急,之后我会上书朝廷,请陛下容我在居庸关多停留几日。”
马九皱眉:“大人,您还要留滞不去?”
沈溪笑了笑:“不然怎样?马上回京去跟刘瑾斗?没那必要!这居庸关虽然不是什么太平之地,好在刘瑾无法为所欲为,他既然异想天开说把我拉到他阵营里,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沈溪清楚刘瑾为人,锱铢必较,把敌人发展为盟友,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刘瑾身上。
刘瑾表现出的礼贤下士,在于他要吸纳人才帮他做事,但如果人才威胁到他的地位,他会毫不留情地铲除掉!这是个精通人情世故但肚子里却没多少墨水的人,沈溪相信这次拉拢是刘瑾刻意陷害他,在他和文官集团间制造裂痕。
沈溪给谢迁回信,主要是让谢迁安心,对于回京一事,他另有打算。
此时京城内,刘瑾得意洋洋,他觉得自己走了一步好棋,顺利将了对手一军,让沈溪陷入死局,无论怎么选择,似乎最终得益之人都是他。
刘瑾召两名智囊见面时,忍不住夸奖张文冕:“炎光,此番你设计之策略甚妙,沈溪没回京便进退维谷,声望大跌。等他回朝之日,无论是文官,还是咱家,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他怎么在朝中立足。”
旁边孙聪忧心忡忡:“公公难道不怕陛下对沈尚书多加重用?”
刘瑾更显得意:“陛下最近有上过朝吗?这种担心,纯属多余,陛下不问朝事,就算沈溪回来,情况也无多大改变,到那时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任由咱家摆布,哈哈。”
孙聪看了张文冕一眼,他原本想提醒一下刘瑾,但张文冕在场,有些话他怕被张文冕反驳,那时刘瑾更听不进他的意见。
张文冕此时意气风发,笑着问道:“公公,如此说来,您不肯将沈尚书收揽到您手下,为您做事?”
“咱家要他作何?”
刘瑾不屑一顾地道,“这小子,阴险狡诈,当初咱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