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8 章(1 / 1)

寒门状元 天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儿对这个洪浊又爱又恨,要说以洪浊官家公子的身份,将来很有机会跻身朝堂,就算他不做官,以洪家的家底儿,要让谢韵儿一辈子衣食无忧也是没问题的。

  可问题是,这一切都是来自于洪家,但洪浊却离家出走,背着家里的意思想跟谢韵儿成亲,这样一来不仅得不到家族的助力,说不一定还会有反作用,至少谢韵儿没名没分,以后的日子会很难熬。

  这个公子哥怎么看都只是个“理想主义者”,不知世道艰难,更没有为将来考虑。

  “洪公子,你要让谢小姐过好日子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总要有银子才行,敢问洪公子如今可中举?”

  洪浊摇了摇头。

  “那离金榜题名有些远,洪公子乃是京城人士,要考科举得回京城,留在汀州府却是徒劳。”

  洪浊终于听出来了,沈溪拐弯抹角就是想让他早点离开汀州府回京。他不满地抗议:“小兄弟,我听你话说的在理,才一再跟你商讨。可到头来,你连个主意都没有,感情你只是想让我离开谢家妹子,我……我这就进去跟她说清楚。”

  沈溪赶紧拦着他:“洪公子切勿心急,敢问一句,阁下身负功名吧?”

  洪浊略带几分骄傲:“不才,在下十六岁已为附学生员。”

  沈溪点头,府学和县学除廪膳生员、增广生员外,尚有取附学生员之制,说起来大小是个秀才,在府学生员中处于最末,但以洪浊十六岁就考中秀才来说,也算是不错了。再加上其家世背景,来日高中也未可知。

  “如此说来,洪公子倒是可以在城中设馆授徒,做一名塾师,或许能养活谢家上下。”

  洪浊眼前一亮,右手拳头握起颠在左手手掌上,略带欣喜:“小兄弟说的极是,我之前怎未想到?”

  沈溪心说,你一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架势,被你想到就怪了。

  “现在洪公子手头上必然有些盘缠,从现在开始就得选好场地,置办摆设,择期开馆,想来以洪公子北直隶生员的身份,来入学的汀州子弟应不在少数。”

  沈溪眯着眼,一脸坑你没商量的架势……他可不是在给洪浊出什么好主意,完全是想设个圈套把对方的银子坑完了事。洪浊身为京城人士,跟客家人语言不通,他开学塾,哪家会把孩子送来给他“祸害”?

  “好,那我回头就办。”洪浊顿时有了精神,“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跟谢家妹子说清楚。”

  沈溪紧忙摆手:“不可不可,洪公子应该给谢小姐一个惊喜,事情还未成功,谢小姐看不到出路,定不会答应你。”

  洪浊思索了一下,微微点头:“那行,我这就去办。这汀州府人生地不熟,小兄弟,不知可否引介几人帮忙?”

  沈溪摇摇头:“大丈夫做事当亲力亲为。”

  洪浊一听,觉得有些道理,兴冲冲走了。

  看着洪浊的背影,沈溪心想,接下来几天这家伙应该都不会来药铺捣乱了。

  洪浊这一去果然没了动静。

  他不来,药铺上下一片和谐,谢韵儿也似乎将洪浊来汀州府的事给遗忘了。倒是三月十九晚上,周氏在念叨回宁化的丈夫时,无意中提了一句:“……这两天没见那京城的公子来烦谢家妹妹了。”

  惠娘埋头整理账目,闻言笑道:“大约是觉得韵儿妹妹不搭理他,悻然而去。”

  周氏笑道:“这人,一点儿耐性都没有。就说我家那没良心的,当初嫁他之前,他天天缠在我们家门口不肯走,结果我娘一心软,才答应下这门亲事。”

  沈溪眨眨眼:“娘,你和爹还有这么浪漫的事啊?”

  周氏骂道:“混小子,说什么怪话,老爹老娘的事是你能听的吗?”

  沈溪吐吐舌头,拿着本《性理》到内堂去读。这《性理》又名《性理大全》,与《五经四书大全》同辑成于永乐十三年九月,明成祖亲撰序言,冠于卷首,颁行于两京、六部、国子监及国门府县学。此书为宋代理学著作与理学家言论的汇编,所采宋儒之说共一百二十家,对于儒生了解理学有一定的帮助。

  周氏和惠娘还在说女人的私房话,沈溪却在想第二天开学的事,预计到时候冯话齐会来把黑板搬回去。

  想到以后就能见到冯话齐在黑板上写字,不但教学方便,学生学起来也容易,他不由带着几分成就感。

  三月二十早上,沈溪来到学堂,正式上课前冯话齐匆忙而至,上来就一人发了一本书。

  沈溪拿在手上一看,居然是他之前编写的《幼学琼林》,但却不是自家作坊所印,而是标准的盗版。

  “……为师有事,你们今天自习,最好把这本书上的内容背全,回头要考核,知道吗?”冯话齐声色俱厉说道。

  学生们老老实实应了。

  冯话齐匆匆忙忙离开了,好像有什么急事。

  对于刚开蒙的孩童,《幼学琼林》上很多字他们都不认识,那些读《四书》、《五经》的中高级班的学生,也不能把字认全。这个上午,学生拿着书本诵读,虽然磕磕巴巴,但刚开始读得很大声,到后来却都有气无力,勤奋好学的还会拿着书本去问别人上面字该如何读,而那些贪玩的早就离开座位,嬉笑打闹了。

  中午休息时,沈溪发觉冯话齐家里来了几个客人,看其穿着打扮,并不像官府中人。等冯话齐送人出门的时候,沈溪在拐角处听了一下,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来冯话齐办学的场地是租的公地,虽然公地无主,但冯话齐每年都得交租金给坊甲,而今年又到学塾续租时,因之前学生溺亡之事,坊甲跟士绅商量后决定不再把地方租给他,冯话齐只能另择地方开学塾。

  这对于一个开馆二十多年并以教书育人为己任的先生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沈溪没有露面,因为这些事本不该由他管,怎么说冯话齐也是城中的名师,带出好几个举人,关系人脉都有,东家不做做西家,即便他不再开私塾,也可以被人聘请到公塾任职,或者受聘到家馆教书也有可能。

  但这似乎意味着,冯话齐跟沈溪的师生情谊就此终结。

  当天沈溪回去就对惠娘和周氏说了此事。惠娘叹道:“要说这冯先生,门下成才的弟子不少,连举人老爷都有几位,可他自己却还是个秀才。或者不做先生,回头考科举,也能有一番成就。”

  “姨,我是想让你帮忙出主意,别泼冷水啊。”沈溪急道。

  “憨娃儿,你也是命苦,前后已经跟了三位先生,要说这里面学问最大的,还是那位教你读书识字的老先生……这位冯先生是不错,可人家学塾都做不下去了,咱能有什么办法?”周氏带着几分唏嘘。

  沈溪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