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3 章(1 / 1)

寒门状元 天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不甘。

  如果说打鞑靼人他们会吓得逃走,但对于装备落后训练更差的叛军,他们可没道理被吓退,因为那些叛军说到底就是一群造反的异族百姓。

  对于这些不服王化的蛮夷,官军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地方上的卫所官兵,以前少不得欺负异族百姓,甚至在非战争年景,也做出一些烧杀抢掠的事情,冒充军功。而那些异族百姓平时都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人受欺辱。

  这正是民族矛盾的根源。

  这年代,为了有限的生存资源,社会底层的人竞争激烈,有权势的人则会欺压良民,使得普通百姓怨声载道。

  在这样一个没有公平正义的年代,即便百姓利益受损,他们也不敢吱声,因为他们知道大背景便是如此,即便说出来也没什么用,只有各部族联合起来,拿起刀枪,有统一的指挥,他们才能拼出一条活路。

  但这些加入叛乱武装的异族青壮,最终目的只是为了自己和家人能够生存下去,心态其实跟这时代盗匪差不了多少。

  战争是为了抢掠资源,至于成就什么帝王大业,甚至割据一方,那不是他们考虑的事情,也没人给他们规划这种野心,他们自知没力量跟朝廷对抗,因为他们抢掠的目标是汉人,汉人绝对不会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也就阻碍了队伍扩大。单靠各部族的人口,能在地方上穿州过府已经很不容易,跟更何况改朝换代?

  “滴滴滴——”

  随着沈溪命令下达,城中各处尖利的哨子声响了起来,很快官兵从隐身的房屋、地窖中冲了出来,开始朝作战区域,也就是城南的街巷进行压缩。

  这是一场真正短兵相接的战斗,沈溪派出负责进剿的官兵只有两千,尚不到叛军入城兵马的一半。但官军武器装备精良,士气高涨,对于此战却有必胜的信心。

  这主要是因为沈溪把原本己方处于绝对劣势的野外,转移到了城内,设下埋伏,并设计消磨叛军的战斗意志,使得这场战事从一开始就出奇顺利。

  负责带兵突击的是江西都指挥使王禾。

  马九主要负责防守街巷,同时调动火炮和火铳协同攻击。

  马九手上有二百名火铳手,这些火铳手是沈溪手头最精锐的兵马,使用的全是刚改良的燧发枪。

  火铳手封锁了城南向城中进发的主要街道,若叛军继续向城内推进,马九便会率部迎击,否则在这一战中他只能旁观,无法影响王禾带兵斩获功劳。

  “呜嗷嗷……”

  之前只是叛军虚张声势的喊杀声,但到了此时,城中官军嘹亮的呐喊,瞬间掩盖了叛军虚弱无力的声音。

第一四三〇章 邵阳巷战

  官军就好像杀红眼的猛兽,或手持长矛,或挥舞长刀,排着军阵,从城东、城中和城西杀向南门街巷。

  当官军逼近身边时,叛军上下才回过神来。

  很多异族士兵扛着装满钱帛的布袋,牵着装满粮食以及锄头、镰刀等生产资料的牲口,准备撤走,忽然从同伴口中得知,官军杀来了,一时间手足无措。

  之前进城时太过轻松,掠夺物资也很简单,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心理,现在官军突然杀奔出来,他们才知道掉进陷阱里了。

  在遇到官军袭击的情况下,叛军想集结起来反抗,却发现大多数异族青壮已分散进入各街巷民户中抢劫,此时街面上已基本找寻不到成规模的部队。

  叛军头领跟下面的士兵断绝了联系,现在才去召集人手时间已经来不及。而在这种需要体现单兵作战能力的巷战中,叛军几乎不占任何优势。

  沈溪站在塔楼顶层窗前,看到很多叛军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直接被官军擒拿,跪在地上双手抱头,一动都不敢动。

  沈溪轻叹:“就算你们联合起来,可以跟官军斗个旗鼓相当,但你们骨子里只是目光短浅的普通百姓,只有当你们拧成一股绳劲儿往一处使的时候,才能跟官军正面抗衡,城外的荒山野岭便是你们天然的帮手。”

  “如果进入城池,你们就变成上岸的鱼,除了尽快回到水里,便再无任何求存的办法。即便你们垂死挣扎,也最终只能咬上官军一口,避免不了失败的命运!”

  此时的战事,官军一路高歌猛进,而叛军尽管占据数量上的优势,但因本身他们抢掠的东西太多,又割舍不下,连逃走都没力气。

  一场看起来势均力敌的战事,其实从一开始就已注定一边倒的结局。

  交战双方此时都顾不得考虑谁胜谁负,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官军气势如虹,而叛军则想带着战利品逃离战场,兵无斗志。

  故此,双方遭遇时,兵力对比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官军总是能够集中优势兵力攻击叛军的小股部队。

  在这种巷战中,官军训练有素、相互协作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即便官军素质并不能让沈溪满意,很多新兵蛋子都是第一次上战场,即便沈溪没做出太有针对性的安排,甚至连动员大会都没有,但只要上了战场,在杀红眼的情况下,都能以一当十,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有时候,一两个士兵也能将几名甚至十几名叛军追得到处乱跑。

  官和贼,临战心态截然不同!

  沈溪看清楚战场上一面倒的局势后,明白很多事从开始就决定了,这也是时代所决定,只要他能把官军的优势发挥出来,其实平息叛乱并不困难。

  王禾带兵冲杀在第一线,此时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堂堂的江西都指挥使,而把自己当做冲锋陷阵的猛将,在这种危险性极高的巷战中,浑然不顾身后到底跟有多少人,所向披靡,风头之盛一时无两。

  跟苏敬杨这样先后中过秀才和举人,半道才承袭家中将职并一路走到现在都指挥使不同,王禾之前却是荫袭的卫指挥使,应对沿海贼寇方面有一定经验,属于实践派。等他亲自领兵上了战场,头脑发热,热血上涌,将畏惧置之脑后。

  沈溪站在远处,从望远镜里看到莽夫一般的王禾,摇摇头道:“王禾跟一个成熟睿智、行事冷静且能照顾整体战局的帅才尚有不小差距,将来要走的路还很漫长……”

  相比王禾在城中跟叛军正面搏杀,沈溪能想象苏敬杨闻听城中战事后的郁闷。

  此时叛军第一线兵马已全线溃退,而有的部族已开始往城外方向逃窜,毕竟城门尚在他们手上,现在依然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