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借题发挥,以挽回之前在沈溪身上丢失的印象分:“王将军,你怎能如此敷衍?”
“大人身边也不过四百余将士,为何就能将敌军动向刺探得一清二楚?我等为何做不到大人这样举重若轻?这说明你我有许多要向大人学习的地方……”
这话看起来是恭维,实际却是在踩王禾一脚的同时,为自己找借口。
沈溪对于二人的勾心斗角心知肚明,摇摇头道:“两位将军,本官暂且不清楚城外叛军动向,如果他们折道杀回来,届时恐怕会有一场血战,你二人谁主动请缨,出城探明敌情?”
王禾跟苏敬杨听到这话,都瞪起眼来……跟京营将领抱着避战的心态不同,苏敬杨和王禾把头削尖了也要往战场上扎,因为他们知道,战争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没有战事发生他们一辈子都没晋升王公贵胄的机会。在大明,都指挥使可不是世袭的官职,回头子孙后代的荣华富贵,全系在他们身上。
王禾主动请缨:“大人,末将愿领兵出征!”
苏敬杨被王禾抢了风头,赶紧拍着胸脯道:“沈大人,虽然王将军所部可以出战,但这里毕竟是湖广地界,乃湖广都司辖内发生的事情,末将责无旁贷,若不主动带兵出征,恐会被将士看轻,末将不想当孬种!”
沈溪点头:“两位将军勇气可嘉,本官钦佩,如此吧……苏将军,本官现在令你带兵出城,将昨日贼人出没之所好好调查一番,看看有什么线索。限你在日落前回城,至于能走多远,全看你的本事。但务必记牢,天黑前本官要看到你和麾下将士一个不少地回来!”
苏敬杨连连点头,如今他就认准一个道理:沈溪怎么安排他怎么做!但他也隐隐有些担心,万一出了城,自己的兵马被叛军偷袭,那就呜呼哀哉了。
沈溪又再交待:“我会给你留着门,如果天黑前赶不回来,城门会关闭,为避免军队进城时被贼人所乘,晚上你得率军留在城外,与城内守军互为犄角。本官看好你,但你也要量力而为,不可操之过急!”
苏敬杨恭敬领命,暗忖:“从目前侦查到的情况看,叛军的确撤了,我怕他个鸟啊!只要出城一趟,完成总督大人交付的差事即可。”
“沈大人总是出难题,但谁让他是如今大明立下战功最多之人?若抗命不遵,自找麻烦不说,还会被姓王的抢了机会,手下将士绝不会答应……他们可都眼巴巴跟着沈大人建功立业呢!”
王禾见苏敬杨转身出了大帐,有点儿着急——他跟苏敬杨一起来见沈溪,如今竞争对手领了军令带兵出城,沈溪对他却没有任何安排,自然有些不甘心。
但沈溪好像把他遗忘一般,直接在帅案前坐下,拿起战报看了起来。
半晌之后,王禾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您这是……为何不派末将领兵一起出城?若贼军袭击苏将军所部,是否……该有兵马策应?”
沈溪抬起头来,打量王禾一眼,道:“如果你麾下只有三四百老弱残兵,武器装备还破旧不堪,你会随便去攻击早有戒备且装备精良的官军?”
王禾思考一下,赶紧摇头:“末将可没那么傻!”
“不傻那你担心什么?”沈溪翻了翻白眼,“城外叛军就几百人,这会儿已撤军,你担那么心干嘛?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去城南等苏将军领兵归来,如果天黑前他赶不回,你就把城门关了,以后几仗本官带着你一个人打!”
王禾一听两眼放光,心想,这感情好,把姓苏的踢出局,那所有战功岂非尽归我手?
随后王禾兴冲冲出了营地,去城南等着关闭城门。
本来上了战场,两位大将应互相配合,随时准备协同作战,但现在沈溪这位主帅,在他二人间公然挑拨离间,王禾觉得这是沈溪有意偏帮的结果,因为他觉得自己跟沈溪认识的时间更长,老早便投靠了,理所当然更受器重。
苏敬杨也是自我感觉良好,认为王禾曾是他麾下,资历远不如他,自己才是沈溪最器重的将领,否则也不会派他出城了。
等人走完了,沈溪放下手头案牍,他之前在王禾和苏敬杨面前刻意表现出来的轻松懒散,其实是为了让王禾跟苏敬杨相信他们的判断,方便接下来行事。
随即,云柳和熙儿进入中军大帐,沈溪要对二人面授机宜一番。
云柳道:“大人,为何要把苏将军的人马调出城去?”
沈溪微微一笑:“云柳,难道你没发现,叛军撤兵其实是个幌子?叛军的真正目的,却是调虎离山,他们图谋的对象是我这个主帅,以及宝庆府城邵阳……”
“既然他们想班门弄斧,那我就成全他们,把苏将军的人马调出去……他们不是想攻打邵阳吗?那我便在这儿恭候,放开城门,让他们来攻!”
第一四二五章 将计就计
云柳从未想过,叛军没有撤兵这种情况。
在她看来,面对宝庆府这样的坚城,而且叛军兵马只有数百,无论如何也不敢贸然对宝庆府发起攻城行动。
云柳对自己刺探情报的能力非常自信,觉得绝对不会将叛军的动向和数量搞错,以至于沈溪说出要采取“诱敌深入”的计策后,理解不能。
云柳道:“大人,您的意思是……叛军撤走是假象,稍后便会折返回来攻城?不可能吧!城外向南一直到深家塘、南岳宫等小山,地势均较为平缓,即便叛军有什么动向,也绝对瞒不过哨探的眼睛!”
沈溪笑道:“有时候用眼睛看到的、用耳朵听到的都未必是真实的。”
云柳觉得沈溪的话有些不可理喻,如果连眼睛、耳朵都不相信还能信任什么?当即道:“大人,卑职无法理解!”
沈溪摇了摇头,轻叹:“云柳,有些事你应该多用用脑子,而不是用眼睛、耳朵!”
“之前你说过,城外兵马只有几百,他们提前探知我的带兵数量后,出兵夜袭,试图将我率领的兵马一举歼灭,如此可严重打击官军士气,确保湖广西部和南部的叛乱不至于被朝廷瞬间消灭。”
“但你可曾想过,外界所传,我率领的兵马是四千人,连一路上州府衙门都没得到具体信息,叛军怎会知晓我南下只带身边这点儿人,而敢以几百人马前来偷袭?所以,这其中定然有隐情!”
“嗯?”
云柳认真思考了一下,满脸茫然,回答不了沈溪的问题。
沈溪道:“很明显,叛军是从其他渠道了解到我所率兵马数量,妄图出奇兵将我营地一锅端,如此便可达到其战争拖延下去的目的,结果他们却扑了个空。若我所料不差,此番叛军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