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多的事情,可有听闻近来一些事?”
朱厚照眯着眼睛打量张延龄,虽然好奇小舅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却故意装作一副深沉的样子,淡淡一笑:“本宫听说的事情多了,你到底想说哪一件?”
“就是……西北战局变化。”
张延龄为了达到京师继续戒严的目的,在朱厚照耳边空口说白话,“我听闻,延绥巡抚沈溪,从居庸关出兵后,一直驻步不前,朝廷对此很不满意。但其实沈溪乃是我大明少有的军事奇才……”
朱厚照瞪大眼睛,附和道:“二舅也是这么觉得?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酒逢知己千杯少,朱厚照顿时忘了什么叫矜持,什么叫隐藏,恨不能跟张延龄交流一下对沈溪的看法,不由让张延龄莫名其妙。
张延龄迟疑一下,但见朱厚照那热切的目光,咳嗽一声道:“咳,太子,这沈溪呢,曾经为我大明立下汗马功劳,此番奉命前往三边,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为何会在宣府镇停滞不前。”
“但据我所知,沈溪是察觉北方鞑子可能会选择宣府镇作为南下的突破口,他要防备鞑子对京师的威胁,可惜此事李阁部、刘尚书等人固执己见,认为鞑子主力在宁夏和甘肃,这才令沈溪被人误会!”
朱厚照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我说沈先生是天下少有的军事奇才,如果放在汉朝,一定可以跟霍去病一样封狼居胥,可就是老有人非议他,说他是什么胆小怯懦的老鼠,哼,他们才是老鼠呢!二舅,还有呢?”
张延龄这个“讲故事”的,没想到自己所“编”故事会如此吸引小外甥的注意力,一时间竟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思虑半晌,张延龄才又道:“所以我想让太子跟陛下说说,一定要注意京畿安危,不能轻易解除京师的戒严,等到西北战局彻底稳定后,方能解除。太子以为呢?”
第一一一六章 不可啊父皇
张延龄本想利用小外甥的口,跟朱祐樘陈述一个不能解除京师戒严的观点,结果被他发现一件着紧的事情,就是朱厚照对沈溪的崇拜未免有点儿过多了。
张延龄心想:“一个十多岁的毛孩子,懂什么军事?或许是你老爹想让你早点儿登基,才跟你说一点,你还煞有介事以为什么都懂,现在对沈溪那小子还如此推崇,你不会是吃了那小子的迷魂汤吧?”
“太子殿下……”
张延龄想继续说点儿什么,但见朱厚照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朱厚照此时摆出一副深沉老练的样子,煞有介事地道:
“国舅说的话很有道理,本宫记下了,本宫稍后就会对父皇言及,你不必太过担忧,本宫会尽力说服父皇出兵宣府,助沈先生马到功成!”
说完,不等目瞪口呆的张延龄反应过来,朱厚照转身往撷芳殿正殿而去,一时间令张延龄莫名其妙。
张延龄半晌没回过神来,今天这话说得轻松,小外甥也接受了他的说辞,表示会跟皇帝提及,至于有没有效另当别论,但张延龄心里还是非常不舒服。
“沈溪这小子,真是处处可闻,如果真被他打一个大胜仗回来,以后岂不是要骑在我头上拉屎拉尿?”
张延龄现在恨不能找到沈溪,将其狠狠教训一顿,但随后又想,“这小子在宣府,肯定遇不到鞑子,等他回到京城,岂不是要被当作笑柄?堂堂延绥巡抚,出兵一个月,居然连宣府地界都没出去就打道回京,肯定会被人笑掉大牙!这小子的好日子到头了,我跟他计较个甚!”
张延龄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发现自己竟然走到崇楼来了,想了想干脆去慈庆宫看看自己的母亲,路上恰好可以继续欣赏宫里的风景。
……
……
这边厢朱厚照回到自己的寝宫,之前他对沈溪也充满怀疑,但在跟张延龄意见相似后,他发现自己的先生是个精明强干之人,居然预敌先机,在宣府碰上了鞑靼主力。
“沈先生跟鞑靼人打仗,一定荡气回肠,我要是能跟他一起去就好了。”
在少年心目中,同样有个家国社稷抱负的梦想,可惜熊孩子的主要目的不是为国为民,而是为自己逞英雄和有面子,同时为了能到不熟悉的战场上去历练和玩耍。
朱厚照把战争当成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丝毫不觉得有多残忍。
眼看到了下午,又该到乾清宫去给朱祐樘问安的时候,朱厚照收拾心情,带着张苑等人往乾清宫而去。
与之前几天朱厚照心中不痛快相比,今天他心情好了许多,主要原因是知道沈溪在西北有所建树,沈溪立下大功就好像是他自己也立下功劳一样。
到了乾清宫外,就见氛围不太寻常,原来是有大臣进去面君,需要他在外面等候。
“这不是耽误我时间吗?”
朱厚照满心不悦,他恨不能赶紧把之前张延龄说给他听的那些话,用自己的语言转述给朱祐樘听,他想在朱祐樘面前证明自己,沈先生是个无所不能的臣子,以此证明其实少年也不一定就无能,他自己也可以跟沈溪一样成为合格的储君。
萧敬等人都在殿内,朱厚照抵达乾清宫,没人敢出面阻拦,顺利地进入乾清宫寝殿外面,就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
朱厚照是朱祐樘独子,经常出入乾清宫,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
以前朱祐樘便经常接见大臣,熊孩子见怪不怪,以前那些大臣说的话他听不太懂,偶尔能能懂的都是简单直白的内容,但这次他迫不及待想知道西北战局如何,所以他便留在外面,竖着耳朵倾听。
里面面圣的人不多,只有三位内阁大学士,以及马文升和萧敬。其他诸如英国公张懋、寿宁侯和建昌侯张氏兄弟都没在,更别说是其他六部的堂官。
这是一次高级别的军事会议,要不是朱厚照身为太子,根本没机会听到这么机密的君臣对答。
但听李东阳在那边说:“……西北战局已到尾声,刘尚书镇抚三边,如今人马正与北夷主力于宁夏后卫左近展开激战,若一切顺利,几日内便可克复周边城塞,北夷兵马北撤,国境内将再无北夷人马!西北可安!”
朱祐樘用低沉的声音“嗯”了一声,似乎赞同这说法。
朱厚照心里却在犯嘀咕,暗忖:“不是说刘尚书等人误会蒙古人的意图吗?其实蒙古人的主攻方向是宣府,这么明显的事情,我和二舅能发现,沈先生更是提早就发现了,为什么李大学士却说刘尚书做的是对的?到底谁对谁错?”
里面的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