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哈哈!”
朱厚照越想越开心,写信和借钱,这是他逃跑计划的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利用以前沈溪教给他的方法,离开宫门,带着银子和细软往南方去。
熊孩子对未知事物有一定恐惧,所以他不准备单独上路,而是想带着以前曾帮他出宫,一直对他言听计从的小拧子,他自问在方方面面都把小拧子吃得死死的,路上有这小太监照顾,他不用为车马、食宿的问题操心。
“嘿嘿,还是我聪明啊。”朱厚照暗自得意。
就在此时,张苑从宫门走了进来,缓缓往朱厚照的书桌靠近。
张苑很奇怪,朱厚照没有课后补课的习惯,以前也从未见朱厚照“用功看书”,即便看书看的也只是武侠小说,这会儿朱厚照自己伏案写东西,张苑就想上去看看朱厚照在写什么。
张苑非常喜欢卖弄小聪明,他缓步往桌前,不忙着行礼,主要是觉得朱厚照年岁小,觉得自己能把朱厚照制住。
就在张苑即将到桌前时,朱厚照突然发觉一个黑影,他本来就是在做“坏事”,心头一惊,笔一摔,墨汁撒了一桌,却见张苑已经到了自己身后。
朱厚照怒道:“张公公,你属耗子的吗,为何不给本宫请安就擅自进来?”
张苑吃了一惊,赶紧上前解释:“太子,您身上溅上墨汁了,奴婢帮你擦擦……”
说是帮忙擦,但他趁机把手伸向朱厚照留有字迹的那张纸,就在他的手刚刚触碰到纸面时,朱厚照拿起桌上大理石镇纸,朝他手背狠狠砸了下去!
“砰!”
镇纸结结实实砸在张苑手背上,张苑吃痛之下惊呼一声,手赶紧缩了回去,朱厚照挥起镇纸朝张苑脸上摔去。
朱厚照怒道:“好你个张苑,本宫在这里写东西,你居然敢不经通传擅闯,还敢看本宫写的东西,来人啊,将他拉出去重重地打!”
张苑还没从手背挨打的疼痛中缓过神,听说朱厚照要叫人打他,瞬间便想起当初被人拉着净身时的场景,挥起拳头就要往朱厚照脸上招呼,但一瞬间他突然冷静下来,意识到此时非彼时,赶紧缩手低头,跪下磕头认错。
“怎么着,还敢还手?来人啊,拖出去,给我狠狠打!”朱厚照高喝。
门口进来六七名太监,就要上前去拉张苑,张苑用带着哀求的语气道:“太子殿下宽宥则个,奴婢先前只是想帮您擦墨汁……奴婢进来时通禀过的,您没听到罢……”
朱厚照更加生气了,喝道:“你的意思是说,本宫的耳朵是聋的么?拖出去打,打死为止!再不想看到你这让人厌恶的狗东西!”
张苑欲哭无泪,他一直觉得自己做事勤奋,聪明伶俐善于揣度人心,从而得到了太子、皇后和皇帝的赏识,将来加官晋爵指日可待,但怎么都没料到,就连他觉得吃得死死的太子,这会儿对他都毫不留情,居然说出“打死为止”这样的狠话。
几名太监上来拖张苑,但张苑力气很大,几个太监怎么都拖不走他。
张苑一着急,本来就因为成年净身而留下一身暗疾,这会儿突然屁滚尿流,地上多了一摊,朱厚照赶紧捂住鼻子道:“这什么鬼东西?”
几名太监也连忙掩住口鼻,张苑趁机挣脱,跪拜伏地:“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哪!”
朱厚照这会儿正在生气,高吼道:“看你这可怜模样,拖出去打三十大棍,再敢乱来,一定把你打死为止!”
第九五五章 远行计划
张苑被打,看似无迹可寻,但却是他咎由自取,这也是他觉得自己获得皇帝一家的信任,开始放肆的结果。
这对他而言,却是一种警醒,对他以后在朱厚照身边做事,不无裨益。
可对于朱厚照来说,打张苑那就完全是他“即兴发挥”。
朱厚照对张苑虽然厌烦,但还不至于到苦大仇深的地步,他要打张苑,一来是因为张苑吓到了他,让他觉得不忿;二来,也是更关键的原因是朱厚照想明白了,他要出宫,必须要先将时刻盯着他的张苑给打趴下,少一个随时随地留意他的人,否则他没机会走出宫门。
“让你替我母后盯着我,这是你应得的下场,以后再来烦我,我还打你。哼哼!”朱厚照听着外面张苑传来的惨叫,振振有词。
朱厚照让人把张苑打了,张苑此后几天都躲在房间里养伤,张皇后那边对此没有过问。
在张皇后眼中,就算器重张苑,对这样一个阉人也没有基本的主仆之义,就算张苑被打死,张皇后也不会斥责儿子。
在张皇后看来,宫女和太监本来就要为主子担责和受过。
朱厚照把准备寄给沈溪的信写好,却不知道该往何处送,只能盼靳贵早点儿进宫,除了从靳贵那里借钱当盘缠,另一方面就是让靳贵替他把信送出去,通知沈溪做好准备,他要前往广州府。
“不知道广东在什么地方?只要离开京城就好,路上一定很好玩,可以买一些好吃的,我要尝遍天下美食,喝他个酩酊大醉,说不一定还有奇遇写到武功绝学,就和书里的段誉和虚竹和尚一样……”
朱厚照憧憬着南下路上的美好生活。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朱厚照等了五天,终于到靳贵轮值进讲之日,然而这天来的不是靳贵,而是梁储,朱厚照一问才知道,靳贵病了,这几天正告病假,可能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来授课。
“太子殿下,如今寒冬已过,到月中后,您就要去文华殿后庑日讲。”梁储提醒。
朱厚照有些魂不守舍,喃喃说道:“怎么会那么凑巧呢?”
梁储莫名其妙:“太子,您说什么?”
“梁先生,您不是诓我的吧?靳先生上次来不是好端端的吗,怎么这一转眼就生病了,他不会是躲着我吧?”
朱厚照着急了。
如今他已经不是两三年前那般少不更事,现在他脑袋瓜已开窍,看出靳贵不来,那是有意在躲避,而非真的生病。
梁储正色道:“太子切勿如此,臣亲自去拜访过靳谕德,他如今有恙在身确切无疑。太子若对靳谕德的课有不解之处,尽管问臣便可。”
如今东宫讲班正面临新老更替的问题。
詹事府詹事吴宽如今年近七十,再加上弘治十二年的礼部会试鬻题案后,吴宽失去了朱祐樘的信任,使得吴宽地位急降,如今由翰林学士梁储为东宫讲官领班,关于太子的课业都是由梁储安排,就连东宫讲官靳贵生病,梁储亲自去探望也是他负责任的一种体现。
朱厚照不耐烦地道:“我……没什么好问的了,梁先生,你带银子了吗?”
梁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马上想起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