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2 章(1 / 1)

寒门状元 天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才将宫女悉数撤换,谁知道被他……呜呜,都是臣妾教导无方,请皇上降罪。”

  为了给皇帝施压,张皇后直接从座位上站起,后退一步就要跪下来给丈夫赔罪,朱祐樘伸手将妻子扶住:

  “皇后,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就算有错,也非你教导无方,朕自己也有错。再则说了,皇儿他如今年岁渐长,明白一些事……也是应该的,朕还想早日为他选妃。咳咳。”

  或许是影响气血,朱祐樘说完这番话,一阵剧烈咳嗽。

  太子是一国储君,站在国家和朝廷的立场,不允许太子过早接触女色,怕影响太子学业,帝王沉迷逸乐往往是国运衰落的征兆。但朱祐樘对自己儿子态度又有所不同,他之前是怕太子年岁太小,刚知晓男女之事,而身边宫女那么多,无法节制,所以赞同把撷芳殿的宫女撤换。

  可如今朱厚照虚岁已经十四,在民间已经可以迎娶,而弘治皇帝自己的身体却一向不好,到如今除了朱厚照外并无子嗣,他现在说这些话的弦外之音……儿子,老爹没完成的任务,现在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为皇家开枝散叶!

  张皇后见丈夫咳嗽不止,赶紧上前搀扶,用手轻抚丈夫的后背,帮其理顺气息。朱厚照兴奋道:“父皇,您是同意再给东宫增加宫女?”

  “嗯?”

  朱祐樘气息逐渐平顺过来,打量儿子。

  你个臭小子,老爹是说等过两年给你选太子妃,可没说准备让你在撷芳殿乱来,还增加宫女,原来十个八个的宫女不够,还要给你增加人数?朱祐樘看着妻子:“皇后,之前撤走的宫女,给皇儿送回去吧!”

  张皇后有些着急:“皇上。”

  知道妻子可能有不同看法,朱祐樘轻叹一声:“如今朕的身体大不如前,皇儿日渐年长,朕无暇教导。很多事,堵不如疏,若一味闭塞只会让他心生抵触,反不如劝导。皇儿……”

  朱厚照心里乐开了花,小脸上一副乖巧的神色:“儿臣在。”

  朱祐樘伸手在儿子脸庞上抚摸,充满怜意:“你切不可沉迷逸乐,朕便将之前你……临幸过的宫女赐给你,日后切勿寡情薄义!”

  朱厚照这年岁,正是少年叛逆期,做什么事都是为了好玩,哪里懂什么“薄情寡义”?不过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当即应允:“父皇说的是,儿臣记住了。”

  朱祐樘这才转身:“开席吧,朕有些饿了。”

  知道儿子长大,当爹的心情变得舒畅起来,胃口意外好许多。

  宴席的氛围稍微有些诡异,张皇后神情恍惚,隐隐有些担心,而朱祐樘父子相谈甚欢,朱祐樘接连问儿子几个问题,朱厚照对答如流,让朱祐樘一直笑着点头嘉许。

  到家宴结束,朱厚照迫不及待道:“父皇、母后,儿臣要回去了。”

  朱祐樘这才想起朱厚照要把他临幸过的宫婢给讨回去,不由侧头看向妻子:“皇后,今日去皇儿宫中的宫女在何处?”

  张皇后面色有些迟疑,朱祐樘不明就里,一摆手对坤宁宫的管事太监吩咐:“将人带出来就是。”

  管事太监脸色难看,却不敢忤逆皇帝的意思,等两个太监把浑身打得血肉模糊的昏死小宫女拖上来时,不但朱厚照大吃一惊,朱祐樘也是惊愕不已。

  朱祐樘指了指小宫女,看向妻子:“皇后,这是……”

  管事太监一看情形不对,急忙跪地:“陛下开恩,是奴婢……奴婢见下人不懂伺候主子,便让人打她板子,跟皇后娘娘无关!”

  欲盖弥彰的伎俩,岂能瞒过睿智的朱祐樘?

  朱祐樘未曾料想,不过因儿子临幸一个小宫女,小宫女也是在不情愿的情况下失身,却因此被打,若非他过问,可能这小宫女连命都没了,他心里不由一阵伤心,自己眼中贤惠大方的妻子,难道一直是这么口蜜腹剑蛇蝎心肠的毒妇吗?

  张皇后看到丈夫生气,跪下来道:“皇上,是臣妾的错。”

  朱祐樘脸色变得雀黑,直接甩开张皇后抓过来的手,拂袖离开坤宁宫,张皇后跪在原地泣涕不止。

  只有朱厚照在旁边嘀咕:“小姐姐被母后责罚,父皇这般生气,莫非父皇跟小姐姐有一腿?”

第九一一章 家事国事天下事

  弘治十六年,上元节,京师,谢迁府邸。

  谢迁的正妻让府上的仆婢把上元节的花灯准备好,府里府外再好好打扫收拾一番,待她来到前院正堂时,心头无比落寞。

  谢迁实在太忙,就算新年里,工作也未停辍,而春节期间来府上送礼的官员数不胜数,斯时几乎所有朝官都认为,刘健和李东阳处于半致仕状态,谢迁成为首辅是迟早的事情,人情讲究的是赶早不赶晚,此时不攀附更待何时?

  但谢迁一直未归家,礼物堆放在前院的倒座房里,徐夫人不敢擅作主张。

  谢丕头年会试考得不甚理想,名落孙山,被谢迁勒令闭门读书,平日连妻子史小菁都不敢随便打搅。

  谢丕毕竟被谢迁过继到弟弟谢选名下,如今旁人提及谢丕,要么提及谢丕的父亲谢迁,要么就说谢丕的母亲陆夫人。

  徐夫人很是郁闷,儿子是我生的,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呢?

  “也不知君儿怎样了,为何不多写几封家信回来。”徐夫人坐下来,想的最多的要数曾跟自己朝夕相伴的孙女谢恒奴。

  想到谢恒奴嫁给沈溪,徐夫人脸上涌现笑容。

  孙女婿是孙女自己挑选的,无论是做妻做妾,孙女喜欢比什么都重要,头年里曾有封家信回来,谢恒奴说她在南方一切安好,让家里人不用挂念,徐夫人没事就会拿出信来看,看着看着就不由抹起眼泪来。

  徐夫人神游天外,以前在家的时候有谢恒奴陪她,现在独自一人,形单影只。

  谢迁的妾侍金安人生了四个儿子,这四个儿子年岁不大,每天在家读书,金安人平日有儿子照顾,生活充实,谢丕偶尔回来也都是在金安人那边过夜,要说不孤独那是骗人的。

  由于长子谢正及儿媳染上天花早亡,留下谢恒奴这个孙女,谢丕又过继,如今连儿媳妇史小菁也是抱着儿子跟陆夫人进进出出,好像整个家里,就她一个人是多余的。

  “夫人,夫人,老爷回来了。”

  下人一句话,让徐夫人回过神来,脸上涌现欣喜之色,在家里等一天,终于把丈夫给盼回来了。

  徐夫人刚出正堂,就见谢丕一脸黑煞之气,耷拉着头走过来,她正要上前行礼,却见谢迁摆摆手,嫌弃地说道:“你怎么在这儿?进去进去,有客盈门。”

  徐夫人原本满心欢喜,如今宛若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虽然谢迁不许她留下,她还是过去帮丈夫解下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