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以前了……唉,都是被你爹闹的!”
一个三十三岁的女人,身边没丈夫,一两天还好,日子一长身体和心理上都会不由想起丈夫的好,尤其是周氏这样本身对沈明钧有情有意的女人。沈明钧在身边时,她恨丈夫不争气,可沈明钧不在,她又埋怨丈夫不疼她。
她却忘了,是她自己离家出走到广州府来的,沈明钧那边还不知她去处呢。
到了晚上,沈家热热闹闹。
这是沈溪回家的第二天,也是他留在家里过夜的第一天,白天一家人共同耕作,到晚上则享受劳动的成果。
沈溪在院子里生了火堆,把地瓜埋进炙热的柴草灰中,上面接着生火,又或者直接架在火上……他也不知道哪种方法能烤出以前吃过的那种烤地瓜的味道。
而另一边,他从一堆老玉米中,选出几根不能留种的嫩玉米,他准备尝尝这玉米的味道是否正宗,权当自己是小白鼠。
既然答应替朝廷引进和试栽种新作物,沈溪有当小白鼠的觉悟,要推广玉米和番薯,首先要向人证明这两样东西没有毒副作用。
烤好地瓜,沈溪自己先品尝了一下。
拨开烤焦的地瓜皮,露出黄橙橙的地瓜肉,一口下去,齿颊留香,前一秒还在嘴里烫舌头,后一秒已经忍不住把好东西往喉咙里送,热乎乎的感觉从嘴一直到胃部,嘘一口气,清爽的感觉油然而生。
“黛儿、君儿,出来吃好东西了。”
沈溪喊了一声,屋子里的几个小丫头前后脚跑出来,就好像等候司令官检阅的女战士,从高到矮排成一排,沈溪把几根烤好的地瓜放到大瓷碗里,“拿到里面去吃,先剥去外面烤焦的皮……太热,注意别烫着嘴!”
林黛自告奋勇把大瓷碗捧在怀里,碗有些发烫,她赶紧用袖子把手裹住,抱在怀里,几个丫头进了房间,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好甜啊”“真好吃”的声音。
“给我尝尝,别是憨娃儿骗人……唔,味道凑合,再给我一块……嗨,你个死丫头给我多留一块没听到?”
周氏也加入到抢食的行列。
等沈溪用篓子把更多的烤地瓜送到正堂时,这边终于不用再抢着吃,每个人都管够。
沈溪拿出两个烤地瓜给旁边拼命抿嘴唇的朱山:“拿去尝尝。”
“谢谢老爷。”
朱山二话不说,抱着烤地瓜就坐在小板凳上,撕开皮就凑上去啃,很快露出陶醉之色……什么东西好吃不好吃,在朱山的脸上体现得最明显,因为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吃货。
谢韵儿等人还在吃地瓜,沈溪把烤玉米从草灰堆里刨了出来,拨开表面的包衣,道:“谁尝尝这个?”
“我,我。”
这次林黛顾不上矜持,抢先一步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还是我自己先来吧。”
沈溪自己先吃了一口烤玉米,新鲜的嫩玉米,虽然烤炙过但水分依然很足,吃到嘴里有甜丝丝的味道。
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随后沈溪把剩下的三根烤玉米递到林黛手里,“拿进屋里分着吃,一人吃两口意思下就行了,如果中毒,咱家人一起,黄泉路上谁都不会寂寞。”
第八九九章 无所不在的陷阱
玉米和番薯属于粗粮,适当食用对身体有益。
烤地瓜和嫩玉米偶尔吃,绝对是无上的美味。可若是让人从小到大一直吃番薯和玉米面儿,那这东西就没有任何美味可言,举国都种玉米和地瓜,那时再想吃大米和面粉,就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沈家的女眷第一次接触到地瓜和玉米,又是在她们辛勤劳作之下亲眼看到收获的,吃起来尤为香甜。
沈溪安排人把收获的玉米和番薯归置了一下,所有都作为来年扩大种植范围的种子,这年头蛇虫鼠蚁甚多,沈溪指派专人保管,番薯挖掘地窖储存,玉米晒干后放入粮仓,平日还要不时拿出来晾晒,确保万无一失。
试验田方面,沈溪得预作安排,接下来在哪儿种,种多少,需要多少人参与,有病虫害怎么解决,都需要在年前规划好,因为开春后他的首要任务是去平倭,没时间留在广州府料理新作物。
为了让当初力主引进番薯和玉米的谢迁放心,沈溪在玉米晾晒干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拨出些玉米和番薯种子,再写出具体的种植方法,用八百里加急快马送到京城,让谢迁在北方之地尝试种植。
一种作物在大规模推广前,首先要先考察其对环境的适应程度,广州府地处岭南,属于温暖多雨的亚热带气候,而京城周边则是北方干旱的温带季风气候区,淮河以北和淮河以南从地理和种植的作物上,有着诸多差异,眼下便是要证明这两种新作物南方和北方都适合种植。
眼看到了年底,广州府内并没有往常年那么热闹和喧哗,因为来往的商船已经把消息暴露了……佛郎机人的舰队驻留在珠江口外海,随时都有可能杀到广州城外,城里百姓人心惶惶。
外面各种流言蜚语盛行,今天说佛郎机人已经撤走,明天又说佛郎机人已在顺德和番禹沿海登陆,不日就会打到广州府城下,随时都会发起攻城。
大多数百姓从未见过佛郎机人,对于佛郎机国在哪儿、有多少人口、兵员多少一概不知,防备佛郎机人就好似九边百姓防备凶残的鞑靼和瓦剌人一般,却不知阿尔梅达手底下的士兵总数仅有千人,且有大半留在满刺加以及渤泥、吕宋等殖民点,阿尔梅达手上可用的士兵数量不到五百,其中半数还是从南洋岛屿上掳劫来的奴隶兵。
广东承宣布政使司闹腾起来,你沈溪不是得罪了佛郎机人,造成与外藩的冲突,马上要引发战争了吗?我就趁势跟朝廷状告你三大罪!
这也是章元应趁着新任左布政使履任广州之前,利用手头上的政治资源,最后一次给沈溪制造麻烦。
沈溪此时并未乱方寸,一边调度兵马防备佛郎机人袭扰,一边传令福建都司衙门随时调兵遣将驰援沿海各卫所,但一连数日并无佛郎机人犯边的奏报。
终于在腊月二十三这天,佛郎机人派出使节抵达广州城,表示愿意跟督抚衙门进行和谈,这让那些等着看沈溪笑话的人大失所望。
腊月二十五,在得到沈溪回信后,阿尔梅达亲自带五名随从进城,到沈溪的督抚衙门谈判。
与佛郎机人一同前来的还有广州市舶司的翻译,沈溪特别派人负责记录这次和谈内容,同时主动邀请广东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