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7 章(1 / 1)

寒门状元 天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仗,把男人的风头都盖过去了,这跟如今大明朝所推崇的礼法相违背。沈溪甚至揣测,熊孩子要接触《木兰辞》,恐怕要靠自学不可。

  “木兰辞说的是南北朝时,有一位奇女子,代父出征,建功立业的故事,最后成为女将军凯旋而还。旁人,竟不知她为女子。”

  沈溪讲授《乐府诗集》,属于超出教学大纲,但仔细一想,却又不是。沈溪教的是《廿一史》,南北朝也属于历史范畴,至于这花木兰是否为历史人物,那就值得商榷了。

  对于朱厚照的好恶,沈溪把握得很清楚。

  这熊孩子以前最喜欢的便是出征打仗,凡是《廿一史》中有关战争的记录,朱厚照必然认真听讲,而且善于发问,神情中多有向往。

  如今熊孩子又对男女之事产生好奇,而现在这个《木兰辞》的故事,恰好满足他同时对两种事物的好奇和向往。果然,当沈溪说到什么女子代父从军,朱厚照马上提起了兴致:“你快说说。”

  沈溪先把诗从头到尾背诵了一遍,朱厚照听得一知半解,沈溪又把诗词的内容用白话的方式进行转译,朱厚照听了一脸迷糊:“女人,应该跟男人有很大区别吧,为什么那些人都没发觉呢?”

  沈溪道:“诗词的结尾不是说了吗?‘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两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太子可有明白?”

  朱厚照眼睛又眨巴起来,什么脚扑朔,什么眼迷离,从小到大,他可是连只兔子都没见过,哪里知道其中的区别?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回去研究兔子,是吧?那个谁,给我找两只兔子来,一只雌的,一只雄的,我要好好研究透彻!”

  朱厚照玩心不小,一旦发觉好玩的东西,就会把另外一件事情给忘掉。

  沈溪讲述的这个《木兰辞》的故事,非常吸引他,至于雄兔和雌兔有什么区别,他可以回去研究好几天。

  “太子现在可愿意继续上课?”沈溪问道。

  “这个……那你就继续上吧!不过,等上完课我就回去看看雄兔和雌兔究竟是怎么回事,回头再问你。哼哼,要是我发现它们没什么区别,我还会回来找先生讨教。”朱厚照仍旧有些气息不顺。

  一个问题,愣是许久都没找到答案,所有人都敷衍他,也就沈溪适当告诉了他一点内容,别人对这件事都是只字不提,所以他也不为己甚,准备一点一点发掘真相。

  ……

  ……

  上完课,沈溪回到詹事府,詹事府的人大多都在谈论这件事。

  朱厚照提出关于男女区别以及生孩子的问题,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别人都对朱厚照三缄其口,唯独沈溪拿出一套阴阳调和理论,愣是把太子给打发了。

  很多人引此为笑谈。

  靳贵并非轮值,他刚把太子的起居记录整理好送来,与沈溪一起走出詹事府时,有些感慨地说道:

  “未料太子竟不依不饶,此事你还是勿要多提。之前几日太子的起居录,都已上呈陛下,估摸陛下要不了多久也会知晓此事,若陛下追究……沈兄弟还是想想如何解释吧!”

  沈溪点头,既然朱厚照拿此事来问张皇后,那弘治皇帝自然也就知道了。

  朱厚照逐渐长大,对男女之事产生好奇,并不一定全是坏事,这至少说明太子性取向正常,并且已开始向青春期过渡。

  对于只有一个儿子的朱祐樘来说,他的心理其实跟当初沈家人对沈溪的期望是一样的,不管你年龄多大,最好赶紧让身边的女人怀孕,让家族有后。

  太子起居录上呈天听,说明弘治皇帝已经意识到儿子开始发育,至于是否认同沈溪之前说的那些话,就另当别论了。

  一天后,沈溪只是到詹事府递交讲案,不想谢迁派人通传他,让他到谢府去一趟。

  沈溪心想,不用说也是为太子之事,指不定又要被谢老儿数落。

  到了谢府,谢迁初时并未提及太子,说的却是之前沈溪建议的跟佛郎机人交换粮食作物种子的问题。

  “……佛郎机使节已到京城,如今安排住进了会同馆……你不用担心,陛下并未让你掺和进去,此番佛郎机人也未指定你的名字。”

  谢迁道,“至于如何跟佛郎机人说及,还得跟你好好参谋一二,总不能被佛郎机人发觉端倪,来个狮子大开口吧?”

  沈溪道:“谢阁老自行拿主意不久行了?”

  谢迁不满地说:“朝廷那么多英才,知道为什么要问你吗?因为满朝文武只有你一个人谈到玉米、番薯和马铃薯,或许你并不认得,但至少有所听闻,知道一些特征,若佛郎机人诓骗,你不是可以及时纠正吗?否则我大明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颜面何存?”

  在谢迁执意要求下,沈溪把玉米、番薯和马铃薯的藤茎、种子、果实等诸多细节画了出来,沈溪特别提到番薯可以用根茎来栽培,成活率相当高。谢迁感觉大为惊奇,问道:“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作物?”

  “谢阁老没见识过,又如何知晓没有呢?”沈溪反问。

  谢迁道:“行,我这就去跟陛下呈递奏本,估摸年底前会有消息吧。佛郎机人狡诈得很,这次前来,听说在我大明各山川要隘徘徊,像是有窃夺我大明军机之意……”

  沈溪心想,佛郎机人疯了?知道大明地大物博,人家天远地远能派出几艘船来大明?又没有绝对压制性的火器作为凭仗,敢轻易跟大明交战?

  最多是你对外番抱有警惕之心,倒也不错,毕竟佛郎机人迟早要在大明叩开海防,甚至占据一小块领土。

  说完农作物的事情,谢迁没有罢休,把太子近来对男女之事的好奇心提了出来。

  “……你小子,有些话可要提醒你,太子如今年少,什么该说不该说你心里应该有数。陛下已下旨,暂时将东宫宫女悉数撤去,你若再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可别怪陛下降罪。”谢迁道。

  沈溪问道:“陛下会如何降罪?学生说的,有哪里不合情理吗?”

  “不能说的,不说就是,作何要说那些阴阳、雌雄之事?”谢迁老脸上眉毛胡子皱到了一起。

  沈溪心想,连昨天的事情都已知晓,不用说皇帝和内阁那边天天都盯着太子的日常起居录在看,但凡太子和东宫讲官有什么言行,都会传到皇帝耳中。

  “谢阁老提醒的是。”

  沈溪才懒得在这种问题上跟谢迁争辩,他知道弘治皇帝不可能因为他之前的言行来降罪……这是在帮你教儿子,只要没踩过红线,怎么都得尊敬一下儿子的先生吧?这是儒家最基本的价值观取向,天地君亲师,难道皇帝你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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