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5 章(1 / 1)

寒门状元 天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在做亏本买卖。她已经感觉没有沈溪给她做规划,在做事上处处被掣肘。

  她迫切地想得到为户部运粮的差事,有了户部的保护伞后情形便大不一样,许多生意都可以依托船运,做大做强,真正实现她垄断经营的梦想。

  对惠娘而言,以前对地方官府行贿,一直都畅通无阻,这次应该也不会什么意外。

  “我不能把沈家姐姐放在我这里的银子都亏进去,我要她回来时,可以拥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就当是我给小丫的嫁妆吧。”

  想到要把女儿嫁入沈家,惠娘心中多少有些欣慰。

  陆曦儿能过得好,对她来说就算是完成最后的心愿。当日她去接陆曦儿回家时,也曾想过,与其让陆曦儿跟在自己身边不开心,那何不把陆曦儿留在沈溪身边?那是女儿自己的选择,而且她相信,就算女儿嫁过去做妾侍,沈溪也不会有所亏待。

  想到幼时沈溪的模样,她心里暖洋洋的,可当想起沈溪之前对她的“绝情”,她的心便会有一种撕心裂肺的剧痛。

  八月初十,惠娘突然收到一个消息,说是户部那边已经在商定年底为户部运粮的差事,闽商同乡会有人有船,入选是迟早的事情,让她带上一千两银子去指定地点把“尾款”结清。

  因为之前已经商量好,一旦事情成功,她就要把行贿的银子全数交纳。

  惠娘心里觉得有一丝不妥,因为她觉得事情太过顺利了,顺利到超出她的想象。她心想,朝廷这么快就同意又把运粮的权限放出来?

  惠娘也怀疑过那些收受她贿赂的人,但想到这些人不敢把事情张扬开,心里就放心了。

  “事情捅出去,这些当官的也落不了好,我只是贱命一条,他们这些当官的,舍得跟我陪葬?”

  越如此想,惠娘越发笃定,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她还是多带了一些人手,都是一些跟着车马帮出生入死的弟兄。

  就好像一个要去跟敌人打仗的女将军,惠娘把所有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在上马车时,她最后看了空荡荡的沈家大门一眼。

  那是谢家的老宅,沈溪曾经住过的地方,在沈溪搬到临近稻田海的大宅去后,那里便留给沈明钧夫妇居住,可现在那儿跟她的家一样,都空空荡荡的。

  连她的心,如今也是一片空寂,惠娘一时间想说点儿什么,可是最后却连话都说不出来,突然喉咙有些哽咽。

  上了马车后,惠娘抱着暖枕哭了许久,到最后,她竟然不知是为什么而哭。

  “太累了。”

  惠娘看着窗外的景致,若有所思,“若是能让我休息一下的话,那该多好?或者,死了比活受罪强……”

第七五四章 乡试阅卷

  八月初九,乡试正式开考。

  贡院内几千名考生同时奋笔疾书,而考场外同样有人运作,他们要把刚刚得到的四书文考题,找人快速做出来,再想方设法送进考棚内,完成作弊。

  有科举以来,同时便伴随着考场舞弊,在大明的四级正式考试中,作弊难度最高的要数殿试。

  在殿试中作弊的意义不大,因为不作弊也是进士,但要是作弊被发现的话反而会问罪被斩。

  会试的作弊难度比之殿试稍微容易点儿,但也只是相对的,实际上在会试中作弊难度依然很高,而且一旦发现罪名很大,程敏政、唐伯虎等人便是前车之鉴。

  在四级考试中,以院试和乡试作弊的人最多,牵连也最广,涉及手段无非是提前获悉考题、夹带、试卷做记号等等。

  沈溪身在内帘,就算他有心杜绝考场的舞弊欣慰,也力不能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公平公正地去评定文章的优劣,做一个称职的主考官。

  但很多时候,这种批卷带有一定的局限,因为一篇文章,十个人看过便会有十种看法,每个人都会带有主观臆断,要直观地分出文章的优劣,几乎不可能。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敢说自己所选择的文章是最好的?

  就连一个大文豪,让他随便写一篇文章,也不一定比一个普通人殚精竭虑写出来的强,更何况这年头的八股文几乎都是一个腔调,引用的同样是四书五经,有时候区分好坏的标准便是从众,要是大家都觉得好,那就真的好,若有人找出缺点,那这就致命了,一个人文采再好也会被判死刑。

  乡试以三篇四书文来定成绩,体现得尤为明显。

  这也是为何那些自诩文采出众的大才子,在科举试场上却屡屡落第的原因,不是他们的文章不好,而是不入考官的法眼,只要考官认为你好,就算你写的是一篇狗屁文章,最后也能被录取。

  若是考官就是拿有色眼光看你,就算舌灿莲花,最后就是个落榜的命。

  沈溪在内帘中,平日所能做的,无非是看看书写写字,偶尔跟靳贵和几个内帘官讨论一下考试内容,日子过得挺无趣。

  八月十六乡试结束前,沈溪要持续留在贡院内帘中,对于外面的消息一无所知。

  难得有此空暇,沈溪趁机整理一下心中所存的一些文稿,都是他以前想写但没时间,又或者是因声名不够不敢写的。

  这其中,既有古代佚失但在后世出土,也有明末以后文人墨客的著作,在清朝乾隆年间《四库全书》的修撰中,很多古籍就此流失,沈溪很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把一些文稿整理出来,编辑成册后一代代传承下去,避免出现后世文化传承断裂的浩劫。

  沈溪写东西的时候,靳贵总会到他的房间看。

  弘治三年殿试探花的靳贵,惊讶于沈溪在文学上的深厚造诣,沈溪这边正在写,那边他就拿起墨迹未干的稿纸看,往往他看的还不如沈溪写的快,因为沈溪的书稿中,有很多发人深省的东西,需要他反复思考和斟酌。

  “沈兄弟,以前是我太过目中无人,想不到你在学术上竟有这般造诣?愚兄真是自愧不如啊!”

  靳贵面色羞惭。

  虽然靳贵平日对沈溪客客气气,但总抱着一种偏见,认为沈溪不过是时来运转,再加上有人欣赏,才会小小年纪便有今日今时的地位。

  但等他见识过沈溪的文章后,才知道沈溪的才情有多高。

  沈溪摇头苦笑:“不过是总结前人文稿,靳兄过誉了。”

  沈溪把这一切都归于古人,其实也不尽然,他自己在一个文化知识爆炸的年代都可以做到大学教授,他脑海中储存的知识量相当恐怖,这其中也涵盖许多他对历朝历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