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1 / 1)

狗咬狗 江予白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他是个没大志向的人,只想安安心心和戚二待在一起,说些有用没用的屁话。

“阿珪,你还记得你在顾家老宅问我,我什么时候喜欢的你,又为何喜欢你吗?我当时没告诉你,是不知该怎样去说,现在心思清明了,我告诉你,我从在燕北时就喜欢你。”

“你没有骗走我的第一次。”顾行知学她嘟着嘴,两手托在她的小脸上,“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被你骗的,嘻嘻。”

“我知道你是只狐狸。”顾行知拍了拍戚如珪的屁股,双腿大开,稳稳夹着她的身子,“偏偏,我就喜欢狐狸。”

“嫁给我吧,阿珪。”他说,眼里带着诚挚的光,“嫁给我,我们一起住进顾家老宅,我即刻写信告诉爹爹,我要娶你。风二是很好,可不是我要找的人,我生来这乱世十七载,滚滚红尘惟见你。”

“阿珪,我爱你。”顾行知翻身压了上去,望眼欲穿似的盯着戚二的眼。

怕是情话说太多了,戚二听得晕眩,只见她一脸茫然无措,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甜言蜜语皆有主。”顾行知乘胜追击,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他指着心脏的方向,说,“求你掏开看看,我顾长晖到底是不是真心。”

……………

“回来了?”

“回来了。”

裴云将面具扔在桌上,闷声不语,坐到傅临春对面。

“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

“没怎么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没怎么。”

“真的没怎么?”

“哎呀,我都说了没怎么了,你能不能别烦我了!”

裴云的语气有些冲,险些将拳头砸在桌子上。要不是傅临春手快,捂袖遮住了脸,他还以为裴云要打他。

“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傅临春神色肃重,“不是说去了秋猎宴吗?怎么过了一晚上,跟变了个人似的。”

裴云闷了一会儿,表情不甘,“我与妹妹相认了。”

傅临春手间的茶微微一抖。

“认就认吧。”傅临春佯装平静,“迟早都要认的。我知道我管不住你,以后你便好好护着她吧,也不用管我了。”

“我不是这意思。”裴云听着这话,貌似有些娇滴滴的醋意,他忙不迭哄劝道:“大人待我恩重如山,在我心里,是和妹妹一样重要的人。”

“好,那我问你——”傅临春放下一口没喝的茶,正色道:“我当初若是和其他人一样,把你买回府里,做个奴仆,你心里还会不会有我?”

“……”

“呵……”傅临春自讽般地笑了笑,站起身,原地荡了两步:“所以你心里有我,仅仅是因为我是你恩人?”

“难道不是吗?”裴云一头雾水,“大人……大人一直都是裴某的恩人啊……”

“我不要做你的恩人!”

傅临春发了火,他难得发火,他发火时跟别人不一样,傅临春发火,像只气急败坏的鹅。

“戚如海,你给我听好了,我不做你的恩人!也不屑做你的恩人!你跟戚如珪相认也好,不相认也罢,我管不着,只是,你是我花钱买的,你不许离开我!你只能效忠我!”

傅临春声嘶力竭地说完这番话,才发觉眼泪不知不觉流了满面。裴云一脸胆怯地递上一块帕子,试探地问,“你……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我疯了!”傅临春扯过他的帕子,抹起了眼泪。他擦拭的动作极为优雅,像是豪门世家里精心调养过的公子哥儿,加之他本就生得白净,这一水儿的清风皓骨,低枝垂雨,看得裴云满心疼爱。

“刚刚是我凶了你。”裴云蹲下身,将头搁在他腿上,像只忠心的犬,“我只是听妹妹说她过得很不好,一时郁结,所以态度差了些。大人,原谅我。”

“不要叫我大人。”傅临春还带着气,他可没那么好哄,“我不是你的大人。”

“你就是我的大人。”裴云一脸笑意地仰望着他,真好看啊,他的大人可真好看。

“话说起来,你一直都叫我大人大人的,多生分。”傅临春拧着帕子,活像个未出阁的小姐,他那脸上挂着红,楚楚动人得很,他只管说,“人家也是有小字的。”

“那以后我就叫你小字。”裴云抱着他的腿,一刻也不敢松。

傅临春有些享受被捧着的滋味,他说,“你都没问过我,都要我自己说,我心里不舒服。”

“那你的小字是什么呀?大人?”裴云一脸宠溺地坐到他旁边,替他擦着泪。

傅临春在灯下望着他的脸,过了许久,才说:“淮舟。”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看。

☆、诀别

秋猎到了后半段, 众人兴致不比刚来围场时热烈。每个人都暗怀心事,看谁都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孔。

顾行知让左靖递了信,严词拒绝了迎娶风家女的事, 并将自己要娶戚二的决心一并表露在了信中,措辞之恳切, 足足憋了他两个晚上。

这两天里,他照旧与戚如珪同床而卧。她夜里时常惊哭, 有时醒来, 就见她面无表情地发呆。

每到这种时候,顾行知就会好言相劝, 他把所有耐心都给了她,他从前从不这样。

一夜之间长大了。

顾行知总想,他与戚二的关系,不知不觉在发生一种转换。

从前戚二在上,他在下, 她引领着自己识人心,防算计。

而现在, 他在上, 戚二在下,成日里都要捧在手里哄着, 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又让她不高兴。

这一日,顾行知得了张貂皮,正想着给戚二备件冬衣, 结果人才出营没两步,左靖捧着信来了。

是阿爹的回信。

顾行知想也没想,赶忙撕开来看。信中除了信纸,里头还装着一枚落了绣的金钗。

顾行知认得,那是娘生前的爱物,她去世后,生前一应物什被爹爹带去了蕃南。顾母生性简朴,用物甚少,这枚金钗,且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奢侈珍藏。

顾三儿把信交给了左靖,让他来读,他有些不大敢看信上的字,在这世上,他最敬重的人就是爹爹,他最惧怕的,也是爹爹。

“读吧,甭管爹爹说了什么,我都受着。”顾行知摸着那钗,耸拉着脑袋,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左靖过了眼小字,神色逐渐僵冷。他将那信捧回给顾行知,语塞道:“将军还是自己看吧。”

顾行知接过信,见上头只此两个大字,一个“戚”,一个“风”。顾重山用了红墨,在戚字上画了个大大的叉,其态度不言自明,顾行知节节败退。

“将军……”左靖神情恍惚,像是有什么心事,“有件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顾行知泄了气,连钗子也懒得摸了,他料定爹爹不会同意,可他想不通,为何父亲执意要自己迎娶风家女。

左靖忍泪道:“大公子战死了……”

“战死便战死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顾行知一掌拍在案上,过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问:“等等……你说……你说谁战死了……?”

“大公子,顾家大公子。”

左靖泪已决堤,一个身长九尺的男人,毫不避讳地掉起眼泪来。

“哥哥……是大哥哥吗?”顾行知一脸苍白,显然,这消息于他措手不及。

“怎么可能呢?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