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些有违情理的事。
正下到一半,顾行知从门后冒了出来。见两人下午出去了一趟,现下都抱在了一起,心里的火“腾”一声就蹿了起来。
“宋子瑜,你这个色胚!”
顾行知抬步上前,看了眼戚如珪。见她软塌塌地倒在宋家哥哥怀里,睡得那样酣畅,想来也是心甘情愿往人身上扑了。
真是水性杨花。
顾行知往上一掐,推醒了她,他说:“你装什么装?”
戚如珪慵慵醒来,本想反驳,见自己正靠在汉卿身上,索性顺嘴道:“我们走,汉卿。”
“汉卿?”顾行知皱眉,扬刀拦住二人去路,“你们连字都叫上了?才见着几面?怎么也没听你叫我一声长晖?”
宋子瑜闻到了空气中的淡淡敌意,他说:“并非有意冒犯阿珪姑娘,是我见她睡得沉,不愿惊扰了她。”
戚如珪冲他一笑,扭头对顾行知道:“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我的事,与你无关。”
“无关就无关,我还懒得管呢。”顾行知收起刀,决绝道:“不就是个伴儿吗?跟谁没有似的。”
顾行知话音刚落,一辆马车便飞速突到跟前。轻纱粉幔后,露出一张红扑扑的俏脸。那美人对顾行知说:“快来呢,就差官人你了。”
………………
顾行知满脸是笑地上了马车,却在坐下的那一刻,整张脸青了一片。
那美人正要往顾行知身上靠,岂料他身子一斜,歪头问:“话说像姐姐这样的,一晚上得多少钱呐?”
那美人摇了摇香扇,媚眼如丝道:“我乃燕子楼头牌,寻常官人要我,少说也得这个数。”
她伸出五根手指,望着顾行知那俊朗非凡的脸,又打量了番他那修长身形,缩回手道:“可弟弟若是想要,姐姐我白送。”
顾行知扔过五锭银子,笑嘻嘻道:“那哪儿成啊,我总不能占姐姐的便宜。你过几天陪我去个地儿,陪个酒就成。”
“可惜呐。”那美人蛮不甘心看了顾行知一眼,雪腮微颤,“弟弟真不想做点其他事吗?”
美人一边说,一边撩起下摆,露出那对白花花的大腿来。
顾行知望着那满帘春色,无一丝冲动,他撇开话题问:“姐姐叫啥名儿?”
“杜若。”女子自知顾行知无意,忙打住扇,放下了裙边。
“杜若……”顾行知颔首,“这个名字好啊。”
“怎么好?”美人横眼看着他,一对美目秋波滚滚,像是要生吞了他。
“我说你好,你就是好。”顾行知把屁股往里挪了挪,低喃道:“谁还没有个伴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看。
☆、溺水
顾行知这几日过得洒脱, 白天去沙场练剑,晚上回府打拳。左靖见他酒也少喝了,成天把时辰排得满满当当的, 像是在避着什么人。
府上时不时来一位妙龄女子,与顾行知说说闲话, 但从不过夜,待两三个时辰便走。左靖估摸着, 主子这是有新欢了, 那戚家女那头,也该消停一阵了。
临出发去行宫的前一夜, 顾行知在庭中舞拳,正打得鲜汗淋漓,左靖领着傅临春走了进来。
顾行知与傅临春往来不睦,刚回蔺都时,他俩还因为些琐事打了一架。顾行知赏了傅临春两巴掌, 傅临春记着,也没想着要他还。现下笑盈盈地找上门来, 看样子, 是揣着什么事。
顾行知接过左靖的汗巾,胡乱抹了把脸, 坐回到六角亭中。他也不请那傅临春坐,只让他干站着,消磨消磨他的锐气。
傅临春照旧不急,慢声细语地说:“深夜打扰, 还望顾将军不要介怀。”
“有话就说。”顾行知抿了口茶,面色萧索。
傅临春自顾自坐下,拿出一卷案宗:“我审理国子监一案时,得到些风声,有些问题想不明白,想来问问顾将军。”
顾行知看着那卷宗上血淋淋的指印,微怵道:“什么问题?”
傅临春说:“康王氏死前,曾一口咬定是蕃南王从暗地支持了他,所以他们才敢巡街发放无字真诀,羞辱当今圣上。不知顾将……”
“胡说八道!”顾行知摔下茶杯,怒不可遏:“我爹的为人摆在那里,断不会做这些下三滥的勾当。这要是追究起来,可是谋逆的大罪,傅侍郎,说话可得小心些脑袋!”
傅临春从容道:“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一定与你父亲有关。也可能是康王氏受了旁的什么人的委托,才临时起意,咬住顾家不放。”
“还能是谁?可不就只有太后?”顾行知挥拳抡到了石桌上,坐在另一头的傅临春跟着颤了一下,“国子监闹事,太后高兴着呢,巴不得看皇帝下不来台,她想不到李建寰能快刀乱麻地平息了,故而反手一招,借力打力挑拨起我家来。”
“既然你都知道,那有些东西就不用我多说了。”傅临春站起身,收起卷宗,幽然出了亭,“底下人都封了口,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往外说。”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顾行知喊住了他,月下的傅侍郎格外出尘。
傅临春拾笑道:“以后总归有麻烦你的地方,人情先欠着。”
他没给顾行知更多探问的机会,转眼消失在了门后。
………………
去行宫路上,顾行知一直在思索着傅临春的话。
与其说他不愿相信爹爹与国子监扯上关系,更不如说,他不敢相信。
顾家世代功高,也是李家三代天皇以来,最被忌惮的七贵。就像左靖从前说的那样,大内明面儿上捧着顾家,可都巴不得顾家哪次上了前线,就再也不要回来。顾家人都死绝了才好,蕃南军权旁落无人,就只有回到大内的口袋。
可若爹爹真有那谋反之心,那为何自己之前一点儿也没察觉呢?他日日在府中和两位哥哥喝茶练功,不像是在筹谋算计的样子。
更何况,顾家向来不屑于这些权斗心计。他们是真血真汗的斗士,是大辽钉在蕃南的一只豹眼,没有人敢质疑龙虎军的赤诚,哪怕顾行知自己。
想着想着,浩荡仪队已行知关阳行宫正门前。群臣依次而入,顾行知跟在后面,满脸忧思。
杜若见他似有心事,从后拉住他的手说,“既来之,则安之,这行宫我还是第一次来呢。”
杜若拉着他一路小跑进偏门,不远处的戚如珪与宋子瑜从拐角处走进,两人有说有笑,眉眼交流分外亲昵。
两对人相碰于门前。
顾行知顺手扶上杜若的细腰,眉也不抬地走了过去。戚如珪看着他身边那锦衣丽人,说:“那又是谁?”
“你不知道吗?”宋子瑜用扇指了指那杜若,说:“那可是蔺都城第一名伶,燕子楼头牌,人称玉面九尾的杜若姑娘。”
“玉面九尾?”戚如珪笑了笑,“这名号倒有趣。”
“听说她风流成性,与无数高门弟子拉扯不清。这样的女人,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风景。”宋子瑜满眼是光地看回戚如珪,说:“不过我觉着,你比她好看。”
“我哪里比得上名伶。”戚如珪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