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
这一日,戚如珪正用着饭,见温澜扶门走了进来。
她见戚如珪神色懒懒的,还以为是她哪里不舒服了,于是问道:“怎么,是饭菜不可口吗?”
戚如珪客气地笑了笑,想了一想,说:“风家的膳食向来好得很,是我自己没什么胃口。”
温澜说:“饭总归是要吃的。”
戚如珪低下头,咬了咬肉,细细咀嚼着。
其实要想有个地方住,也不是完全找不到人帮忙。只是戚如珪一想着他那油光光的眼神,就不免一阵嫌弃。不过如今除了他,戚如珪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既然出卖过一次色相,那再卖一次,也未尝不可。
戚如珪加快咀嚼,速速吃完下了桌。温澜看她一脸着急,像是有什么事,便也随她去了。
戚如珪去见了徐祥。
两人约在东市一馄饨铺前,徐祥醉醺醺地赶到时,戚二正用她那双桃花眼看着自己。
徐祥蒙在酒里,连路都走不稳,他只道:“戚二小姐怎么有空见我,现在可不是我挂牌的时辰。”
戚如珪说:“我有一事,想拜托你。”
徐祥问:“有事不找风长使,找我做什么?先说说看。”
戚如珪妩媚一笑,道:“正因为风长使待我太好了,我总不能总是麻烦他。这段日子住在风府,怪难为情的,我想拜托你替我找套宅子,我这里有些首饰,你先拿去,其余不够的,我……”
戚如珪暧昧一笑,附上徐祥耳朵,说:“我拿身子补偿你。”
徐祥心底一颤,被戚如珪呼啦啦的热气吹得魂飞魄散。他没想到戚如珪会如此直接,这青天白日的,自己竟可耻地有了些反应。
“徐副使你就帮帮我,小女孤身在这蔺都城里,连个安身之所也没有。”戚如珪的眼泪说来就来,一水儿的梨花带雨,不胜凄美:“我家道中落,纵然有这蔺都七贵的头衔,却是个孤苦无依的浮萍命数。他们都想害我,羞辱我,只有我知道,徐副使会心疼我……”
“况且……”戚如珪抹着眼泪,柔柔道:“况且副使帮我找了宅子,以后来宅子里找我,也是欢迎的。”
徐祥松了松衣领,灌下一杯冷水,动摇道:“此话当真?”
戚如珪破涕为笑:“当真!当真!以后副使想找我几次,我都从你,只是……你要疼我……”
戚如珪捋了捋碎发,将那张清水芙蓉般的脸蛋对在徐祥眼前。徐祥看着她那勾魂摄魄的样子,心中□□滔天,哪里还分得出心思想别的东西。
“好,我帮你。”
徐祥上前握住戚如珪的手,她也不拒绝,只笑盈盈地看着徐祥。
这一笑,把徐祥给看化了,早在回京路上他就对戚如珪多有垂涎,要不是风念柏阻着,徐祥恨不得当即扒光她的衣裳。
这样的尤物,在哪儿待着都是暴殄天物。唯有在那床榻上,她才有施展风情的余地。
戚如珪看着徐祥,望眼欲穿。不知为何,她眼前一闪而过顾行知的脸。
戚如珪微微一惊,向后看去,只见顾行知正抱刀倚在前头药铺门口,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
戚如珪赶紧低下了头。
……………………
“上哪儿去?”
顾行知在巷口截住了戚如珪,半个月不见,他觉着戚二更见清丽了。
戚如珪抬头看着他,不冷不热道:“回府。”
“回府?”顾行知冷笑:“回府不走正道,七弯八拐地在这巷子里蹿,是在躲什么人吧?”
戚如珪咬唇不语。
顾行知说:“刚刚你在徐祥面前那副样子我可全看见了,真是天生的下贱。”
“你就是来羞辱我的?”戚如珪颔首一笑,瞥见他手上提着的药袋子,反咬道:“出来买药啊?这种差事怎么不让下人做?哦~我差点忘了,顾家公子是属狗的,这三天两头地不出来遛遛,在府里憋着慌。”
“你才是属狗的!”顾行知一听到“狗”,就想起边沙那些爆裂无常的戚家犬。
他抓起戚如珪的衣领,凶狠道:“你才是属狗的吧?咬了下头人一只耳朵不够,还骗走了我的第一次!你才是条疯狗,疯狗!!!”
“你的第一次?对我来说重要吗?”戚如珪嫣然一笑,面中不带半分恐惧:“以后总归是要交付他人的,我先替你未来夫人验验货,有何不可?”
“你……!!!”顾行知被戚如珪气得暴跳,却又不敢打她。
从前在燕北,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来,可现在在蔺都,天子脚下,太后跟前,就算他对戚如珪恨之入骨,也不能将她如何。
顾行知一拳砸在戚如珪身后墙上,他凛然道:“有时我真分不清,你是清高还是放荡。”
“是清高如何,是放荡又如何,这些都与你无关。”戚如珪转过身,一脸平静地望着他,面如死湖:“你只需要记住,你我必定两不相容。”
……………………
衡王府,别苑。
花奴将新采的桃花放进荷包里,转手递给后头的丫鬟。衡王坐在亭子里,遥遥看着她采花,心中一片舒畅。
“你都看仔细了?”衡王手上剥着核桃,眼睛却一直停在花奴身上。
旁边的孙黎扶着瘸腿说:“看仔细了,顾行知在东市巷口跟戚家女当街对峙,看他们那样子,怕是又要见血。”
“长晖不敢。”衡王将剥好的核桃肉塞进嘴里,言语幽微:“你别看他平时虎得很,其实心里明镜儿似的。”
“衡王怎么知道他不会对戚家女做什么?”孙黎不解,“以顾三那暴躁性子,保不齐搞出点动静。”
衡王说:“且看他婉拒了本王引荐杂耍艺人的事,本王就知道他是个有主意的。顾家三子,顾行知年纪最小,顾重山让他回京,显然不只是让他回来养尊处优。之前我还纳闷儿,他怎么不让顾巍顾修回来,现在想想,想是蕃南王最是了解他的三个儿子,放顾行知回京,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往后蔺都城热闹得很。”衡王见花奴提着花走了过来,笑逐颜开道:“咱们看戏就是。”
………………
顾行知刚一回府,左靖就看出他心情不大好。他借上药之名与他搭话,可顾行知闷在房里半天也没动静。
左靖去敲门,顾行知过了许久才开。他瞟了一瞟,见顾行知手上血津津的,就知他这又是气不过,拿拳头砸墙了。
“我出门见着戚二了。”顾行知坐在床边,气鼓鼓道:“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她居然为了一套屋宅,勾、引徐祥。”顾行知厌绝道:“徐祥是什么人?那是出了名的登徒子,她居然跟徐祥混在一起,真是自甘下贱!”
“将军莫要动怒,戚家女这行事作风,咱们又不是没见识过,无须大惊小怪。”左靖好言相劝,替他上着药。
顾行知趴在床边,噙了口茶,说:“我是觉着,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轻浮的女人,她这是把她那皮相当剑使了吗?她可是戚家小姐啊,是堂堂正正的蔺都七贵,她这样贩弄色相,和外头那些娼妓有何区别?”
“属下倒觉得,这也是在情理之中。”左靖蹙了蹙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