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1)

糖衣 饶雪漫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如发的男人,会连日期什么的都记得。

“那是我第一次独自带团出去。”胡一同说,“那一次差点没被折腾死,呵呵。还好有你。”

“什么叫还好有我?”丁当不明白。

“你老苦着一张脸,我就想,其实有的人比我看上去还要糟糕,这么一想,我就开心多了。”

“胡说八道。”丁当骂。

和胡一同一起吃过简单的晚饭,丁当在南京火车站打小翠家的电话,那还是五年前在小翠家住的时候,小翠留给她的号码,上面还有她家的地址。当时,小翠把丁当送出门,塞给她一张字条说:“记得以后来北京,都来找姐姐玩。”

丁当很乖地点了一下头,背着包走了。

五年前北京的夏天,小翠的微笑,清晰如昨。如果换成别的女孩,丁当肯定不会认输,但小翠是不一样的,她是那样美好的一个女孩子,平静清纯得像一汪湖水,丁当感觉自己根本没有跟她过招的机会。

那是阿明喜欢的那种女孩子,丁当感觉得到。

小翠的电话,丁当一次都没有打过。但她也没有丢掉它,阿明不用手机,对于丁当而言,这个电话仿佛是个线索,终是舍不得随便丢弃。

“我找小翠姐。”丁当说。

“小翠?”那边的声音听上去怪怪的,“谁找小翠?”

“我是她朋友。”丁当说,“我想找她,可以吗?”

“别开玩笑了。”那边很快把电话挂了。

丁当以为自己打错电话,再拨,依然是那个声音,而且有些愤怒地说:“我不管你是谁,但别再搞这样的恶作剧!”

“对不起。”丁当赶紧说,“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小翠姐在哪里,我真的找她有点急事,能不能呢?”

那边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再打,电话被挂起来了,怎么也打不通。

“要是找不到人,我看就别去了吧。”胡一同看着丁当说。

“不。”丁当说,“我还是要去。”

“牛。”胡一同只好无可奈何地说,“走吧,我送你上车。”

在车上,丁当一夜都没有合眼,心里翻江倒海忐忑不安,不知道将会有什么样的事情会发生。也许阿明还会留在那所学校读研究生,像他那样的人,应该学无止境才对;如果他毕业了,为了小翠,也一定会留在北京的;如果他不在北京,也总能弄清楚他去了什么地方。总之,丁当打算不找到阿明决不罢休。

这一趟,也可算做是旅行吧。每个假期都辛苦打工,从来没有空闲用来休息和思考,丁

当恍惚觉得自己真的应该换一种生活方式了。下了火车,她按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小翠的家,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小翠的妈妈,当年见过一次,但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自己。

“阿姨,我找小翠。”丁当说,“她在家吗?”

“昨晚打电话的是你?”

“是啊是啊。”丁当也听出她的声音来,“小翠呢?”

她让丁当进屋,问她说:“你们有多久没有联系?难道你不知道小翠的事情吗?”

“小翠怎么了?”丁当问。

“她死了。”

丁当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

“她有先天性心脏病,三年前突发。”小翠妈妈给丁当泡了一杯茶说,“你们是何时的朋友,我怎么没听她说起过呢?”

“我见过您,还在您家住过一夜呢?”

“是吗?”她好像很努力也想不起来的样子。

“我是程阿明的老乡。”丁当说,“阿姨,阿明在哪里,你能告诉我吗?”

“阿明?”小翠妈妈问,“谁是阿明?”

“小翠姐的男朋友啊,怎么你不认识吗?”

“不可能。”小翠妈妈说,“我们家小翠和很多男生都是好朋友倒是真的,但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这点我还是清楚的,我们母女关系好,她不会瞒我任何事情。我们家小翠啊,最乖,她从来都不做我不高兴她去做的事情……”

小翠妈妈说着,眼已经红了,丁当赶紧从桌上抽一张纸巾给她。

“可是?”丁当忽然又想起那一次,在食堂的门口,小翠逼阿明说:程阿明,你说小翠我爱你一生永不渝,你当着小妹妹说。

“小翠,我爱你一生永不渝。”阿明的誓言一直在耳边回荡。

谁会料到这一生,竟短得像一声鸽哨。

“真不好意思,打扰了。”丁当站起身来打算告别,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她们一起走到门边,小翠妈妈把门打开来,丁当当时就呆在那里,门外站的不是别人,正是阿明,他手里拎着一大袋水果,脸上的表情和丁当一样吃惊。

那一夜,丁当随阿明回到他的住处。

阿明招呼丁当坐下,对丁当说:“这小屋本来是租给我妈住的,她住不惯,说北京气候坏,眼睛好些后,就吵着回老家了。反正租金都给了,我就住到年底再回学校去。在这里看看书,也乐得清静。”

“你还在读书?”

“一面工作一面读研究生。”阿明说,“你也知道我的家境,不能停下来的。”

“我现在跟你一样了。”丁当说,“我妈妈一直下岗,爸爸的钱都被别人骗光了,这些年,我都是自己养自己。”

“那好啊。”阿明递给她一杯水说,“自己养自己不丢脸,光荣。”

“阿明。”丁当说,“我忽然想喝酒,你陪我喝,好不好?”

“不好吧。我酒量不行。”

“一丁点儿,看在我跑这么远来看你的份儿上。”

“好吧。”阿明说,“你坐着,我去买。”

“我去。”

丁当说完跑出门去,没过一会儿,让人搬了一整箱啤酒回来。丁当笑嘻嘻地说:“其实我也没瘾,烟瘾也去掉了,现在,努力做个好姑娘。”

阿明突然伸出手,揉了揉丁当的头发。丁当低着头,眼泪下来了,滴在地板上,阿明并没有看见。过了好一会儿,丁当才抬起头来,递给阿明一罐啤酒说:“来点?”

“好。”阿明说。

“你认识小翠姐的时候,就知道她的事吗?”

“是的。”

“怪了,她妈妈一开始跟我说不认得你。”

“自从小翠走后,伯母就这样了,脑子有时清醒有时糊涂,要知道,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心理肯定接受不了。”

“你想她吗?”丁当问。

阿明抬起头来看丁当,笑笑说:“小孩子,问这些!”

“我只比你小三岁而已。”丁当说。

阿明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可是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要小好多好多。”

“那是因为我老留级。”

“呵呵,也是,不过你真聪明呀,成绩说好就好了。”

“那是因为我有动力。”

“是吗?”阿明喝下一口酒,感兴趣地问,“我倒想听听看,到底是什么动力,可以让我们丁当一下子脱胎换骨呢。”

“不告诉你。”丁当歪着头调皮地笑。

没过多久,他们二人都醉了,丁当开了收音机,午夜的收音机里传出的是长笛那令人心碎的音乐,丁当红着脸问阿明说:“阿明,我们跳舞好不好?”

“我不会呢。”阿明说。

“就是两个人走路嘛,一二一,一二一,很简单的样子。”丁当把阿明从椅子上拖起来,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阿明先是有些迟疑,后来兴许是酒精的作用来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