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6 章(1 / 1)

吾皇万岁万万岁 行烟烟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得去死?

一夜无眠。

天刚亮,就有人来请她去中军行辕。

自然是要去见他。

出帐时,就见外面营道上往来皆是兵马,显然是在大举调兵。

她一想到他昨日曾说要送她与岳临夕二人去舒州,心中就忐忑起来,真不知他究竟是何意图。

中军帐外有两个小校甚为眼熟,是早先在朝中殿前司骑演时见过的。此时二人见她来了,神色有变,低道了声“孟大人”,然后便侧身让开来。

这一声孟大人顿时让她心潮叠起。

她如今在京中朝堂的名声她自清楚,但从京中北上的这些禁军将校们见了她仍肯称一声“大人”,着实令她感谢到有些酸楚。

她足下轻滞了滞,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帐中很是乱,帅案上满满当当地堆满了军报奏折,几个乌木马扎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数张地图凌乱地斜挂着,又有铁甲长枪散落一旁。

他独自一人站在这乱糟糟一片中,正撑臂在帅案上翻找着什么。

她立在门口,怔怔地望着他的侧影。

若是换作以前的她,此时定会飞快地上前帮他整理这些东西,无论是奏折还是军报,皆会一样样替他分理好。

但如今再也没有资格能为他做这些事。

她不再是他的臣子,而他也不再是他的皇上。她是他俘来的奸臣反贼,而他则是她亡国破家的仇人之子。

纵是他心中仍旧对她有情,她也不可能与杀死父母的仇人之子厮守相爱。为了这天下百姓免遭战火荼毒她能够牺牲退让,可若再叫她同从前一样伏在他身下、为他做尽一切事,那是绝没可能的。

更何况,他怎可能原谅她做出的那些事?

想必他心中亦是恨她的,兴许还想杀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直身,转头一刹望见她,眸子不禁眯起来,片刻后开口:“坐。”

她低眼,从一旁的地上捡起只马扎,拢起长裙坐了下来。

从头到尾,她没向他行臣子之礼,没唤他陛下,没自称臣,甚至没有像从前那样心无旁骛地注视着他。

他看着她坐下,自己亦撩袍入座,目光凝在她的脸上,低唤了她一声:“孟廷辉。”

她抬眼看他。

没有笑也也没有恨,平平静静的一张脸,好像他早已不再是她深爱的那个男人,而她更不再是那个事事唯他之命是从的女子。

他望着这张令他无数个夜晚都不能入睡的面庞,突然间很想问她,当初怎能那般冷静决然地离开他?他是她的皇上是她的男人,她怎能毫不顾及他的感受,就如此恣意妄为任性专横地不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可他终却只是冷冷道:“你可知你该死?”

她一声不吭地注视着他。

他又道:“欺君,通敌,卖国,与反贼相勾结,任这哪一条罪责都该诛你不赦,可朕不杀你。

她淡然地反问:“为何不?”

他斜眉,“因朕知道你是前朝皇室遗嗣。”

她眼底惊芒闪了下,却轻轻一扯嘴角,“如何知道的?”

他神色略有慵意,好似她这问题根本就是多余的:“自然是岳临夕供出来的。”

她本打算否认,可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有些僵,继而冷笑道:“合该如此。”

他紧紧地盯着她,“当初为何要假作是与北戬互通之奸徒?何不直接将你皇嗣身份大白于天下?”

她眼不眨地道:“是为让大平朝中以为我人在北戬,将大平禁军重兵引去北境,以便我在此地大行乱事。更何况,我与北戬确实互为勾结,奸与不奸,又有何区别?”

他脸上没有一丝讶异之色,好像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只是慢声道:“可你现如今落到朕的手中,不如与朕谈谈条件,看是否能比得过北戬?”

她脸色一变,“大平禁军眼下势如破竹,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反要与我谈和?”

他道:“朕此次亲征,意在北戬。纵是眼下杀了你,亦须分兵在北三路剿灭余寇,耗时长短实在难定矣。且朕不豫在国中续兴兵事,倘是你肯与朕为盟,勒令十万寇军掉头转向,与大平禁军合力攻伐北戬,则北戬败亡之日不远,而北三路百姓亦得保全。”

她心跳飞快,却依旧作冷色,道:“我图的是国土尊位,手中万军所向亦是复国之业,怎可能助你大平攻打北戬?纵是我应许,这十万大军又怎可能同意!”

他望向她的目光渐转锋锐,声音略沉:“倘是事成,则中宛故国诸路、并同北戬一半国土,朕将尽数许之与你。”

她大惊,背后瞬间漫出层细汗,半晌才稳住心神,低声道:“我断不会信你这话,你岂会允让旁人侵夺大平江山?大平朝中诸臣又岂能容你将国土割与旁人?”

他平静道:“大平江山自是不能割让。但是,你与这十万寇军所图所贪之事朕亦能满足。”

她心中愈发惶惑,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在蹙眉道:“你究竟何意?”

“做朕的皇后。”他定望着她,双眸深如泓潭,“则这中宛故国诸路与北戬一半国土便是你孟廷辉一个人的封邑。

正文 章一五一如许江山(上)

更新时间:2010-6-26 13:50:06 本章字数:2931

她浑身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所道之言竟是要娶她!

而且更是要将他这江山天下分许做她的封邑!

震惊过后,她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让她做他的皇后,则这封邑再大再广也终还是他的江山;而她既得封邑,其民政军务税赋皆得自主,这又何尝不是国中之国?

他沉静片刻,又开了口:“如此一来,尊位你有,国土你有,军权亦为你所掌。你还有什么别的贪念?”

她的手缩在阔袖中,抖得不能自持,竭力维持脸上平静之色,道:“中宛遗臣们所图的是孟氏皇嗣称帝复国,并非是这封邑之名。”

他眉头轻动,“你既为皇后,则所出子嗣莫论男女,朕必册之为皇储。待朕百年之后,这江山天下便由你孟氏之嗣称帝。中宛遗臣们所图的不就是如此?”

她望着他,眼底渐起水雾,红唇颤得说不出一字。

他的目光是那么冷那么无情,可他说的话却句句都让她想流泪。

他大可不必如此。

但他为何要这样?

他见她迟迟不言语,脸色又沉了些,“或许你可以不应。但你若是不应,那么朕只得杀了你,再杀了这分散在三路数州的近十万寇军。朕本不豫在国中兴兵,可到时候百姓苦战、血涂原野,便怨不得朕无仁圣之心。”

她眼中水光一凝,黑亮的眼仁儿变得有些氤冷。

此事无关爱与恨,只是他为了这万民百姓而做出的决定。

不由得轻轻攥起指尖。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在这江山天下、万民百姓之前,她又何尝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