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1 / 1)

吾皇万岁万万岁 行烟烟 2000 汉字|3 英文 字 28天前

应然中书以下诸臣皆闻此事,因是无人反对。”

她大大惊讶。

不想他竟会这般替她“笼络人心”,才知在青州时为何不见他批复她参劾董义成的折子。他道她的弹章未流于中书之外,可她没料到他却是对众臣捏造了她所请之辞!

她一举平乱,风头正盛,倘是因她一人之言而使董义成再被加贬,朝中与董义成深有渊源者定会闻之自危,而其中重臣又岂会任她再被擢升?现而今她却是“保”了董义成一次,这举动落到旁人眼中便是她在与东党老臣们“示好”,纵是老臣们不信她之诚意,也定不会一昧反对她的高升。否则以她那闻名朝野的“谀上苛狠”之名,安知她不会变卦而落井下石?

不过是以她之高升,来换董义成之流的太平无事罢了。

他说得轻巧,可她却看得清那其后的权衡心术,虽知他这是为了使她在朝野上更顺一些,可心中却不甚舒坦。

她低眼道:“可臣却仍是不甘心。”

他轻轻挑眉,道:“因知你会不甘心,所以才令你掌吏部课。”

她闻言,立时抬眼,神色有变。

吏部流内掌京官凡七品以下官员的考课任免,而各路州县安抚使、转运使之签判幕职等官的叙迁磨勘亦由课考院负责。令她同判吏部流内、知课考院,此间之意……

心头不由微震。

他低道:“想令董义成在冲州府不再身处要位,不一定非要再加贬他,只需将他手下诸官、帅司亲吏或迁或调,任补刚直之人便可。”

她轻轻点头。

才知他到底是要比她思虑周全,也到底是要比她谋虑深远。杀人于无形,形容的不过就是他。

她这才“保”过董义成,朝中众臣断然想不到她会反身就对冲州府下手,更不可能会有人想到这种种之事都是经他授意而为。到时东党老臣们虽是悔之晚矣,可至多是以她为蒙惑君上的多面小人,再贬她之德名罢了。

而潮安北路此番吏治一旦重振,旁的诸路州府亦当引以为戒,将来若想加以整顿,亦非难事。

她抬眼瞄他,嘴角翘起,“既如此,臣便谢陛下隆恩……”说着,出其不意地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胆大包天。”他不动声色地低斥了她一声,可眼底却亮了亮,抬手温柔地将那金鱼袋佩在她官裙腰间,长指抚平其上紫络。

她笑着缩了缩,小声又道:“陛下除臣这等重权,就不怕臣会选任非人,以权谋私,负了陛下一片信任?”

他动作一停,抬眼盯住她:“你不是那种人。”

她眨眼,“陛下由何而知?”

他轻轻笑了,道:“若吾身可济民,吾不所惜也——这话被你搁在心中多少年了?”

她一下子脸红,半晌喃喃道:“幸好陛下还能想得起臣。”

他放她下来,随口低应道:“当初小传胪前,特命兵部职方司去查了你的身世,不然我实难将你与当年那个孩子对上号。”

她静了片刻,神情变得有些局促,抱膝坐在他跟前,小心翼翼道:“陛下……臣有一请,不知算否逾矩。”

他牵过她的手,“但说无妨。”

她又垂睫想了一阵儿,才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既是命人查了臣的家世,那可知臣的父母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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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章八十一 吏考(下)

更新时间:2010-1-6 0:49:47 本章字数:3083

握着她的手稍稍一紧,继而道:“时年久矣,职方过查了你幼时身在尼庵,并未细究你的生身父母为何人。”

她静想片刻,才点头道:“陛下说得是。已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国中之大,若想查得臣的父母是谁亦非易事。倒是臣没个规矩,竟来问陛下这些。”

他只是看着她,没再说话。

她虽不言,可他却能看得出她眼中的浓浓失望之色。从尼庵到女学,从女学到朝堂,她这二十年来何曾享过一日父母之爱。若非他十二年前北上潮安时碰巧救了她,只怕她早已经是白骨一堆,又如何能像此时这样偎在他身前。他深知她大胆无忌下的重重自卑,亦知在这繁花似锦的京中她又是多么孤独无依。

她突然仰起脸来对他笑了笑,“陛下怎么不说话了?”

他拉她入怀,道:“来必有一日,让你知道父母姓名。”

她却摇头,“天底下无父无者何其多也,臣不过其中之一而已,安得朝吏格外费心?臣只希望能佐陛下治这一片太平盛世,将来一日可使孩童不再受弃凌之苦。如是便好。”

清晨阳光屋外斜映入榻,带了冬日里特有的明晰暖意,照亮了他一双深寒的眸子,蓝褐异色如琥珀通透,灿亮非凡。

许久,她看见他垂眼一笑,听见他轻对她道:“陪我一道去祀福。”

帝新元,西郊祀典必不可少,但她本以为是要等正月十五之后由朝中有司议定祀典诸仪,再在文武百僚们的陪同下浩浩荡荡地摆驾祥云观,然后西祀祭天。

他起身。看出她底地惑。又道:“昨日赴金明台时已谕有司。今日将至西山祥云观为上皇、平王祀福。”

她闻言从床上下来。理了衣物又挽了长发。“今日可会有臣工同来西山列班?”

他不语。目光探至她绕在发间地白皙手指。有些意浓。

她恍然明白过来。

怎会还有人来?

他说要为上皇与平王祀福只提前一日谕令有司。入夜后孤身出城奔赴西山祥云观。全不过是因她一日前才回到京中。知她回京却未传她入宫觐见。只一日工夫便安排好了这许多事情。以至西山祀福为名而堂然离宫出城。却瞒了外朝众臣一事——他来亦带了她。

西山雪美情浓这一片帝王真心令她不敢妄受,亦不敢不受。

虽是感动,可她仍知分寸,明白他总不可能为了她而置上皇和平王于不顾之地。既然说是祀福,那定是他真心想要为父母祀福。

这般一想不禁有些动容。

从不闻他与父母之间是如何相处的。历来都道天家最是无情,皇权江山之下重任难分,亲情又岂能与寻常百姓人家作比。他一肩挑负二人一生心血,承统之责到底要大过为子之孝。

身在九天尊位,却不能伴父母一日,只能以这种方式向上天祈求父母安康,于他之心是亦难矣。

“过来。”他在她身前低声道冲她伸出手。

她回神,脸色有些踌躇,抬眼望见他笃定的神情,这才将手慢慢搁进他掌心里,由他拉着出门入观。

路上他脚步沉慢她道:“父王年轻时戎马多年,身上旧伤隐患未除年来不问政事本是未免劳神,却被朝中老臣们以为他是为了给我一手揽政之机。母皇身子连年亦虚番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