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吊死
巡捕局中。
郑复礼披着领口滚金边,两肩上有三枚金色流苏徽章的黑色局长制服,目送这捕头走出大厅的背影沉默不语。
透过巡捕局大门,可以看见门前结成人墙拼命阻止夏族民众冲击的巡捕们,还有他们身前黑压压一片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游行民众。
他们大声叫喊喝骂着,无比喧哗吵闹的声音传到这巡捕局局长耳朵里,化作无数道暗流冲击着他的思维。
此时这中年狼蛮人面上没有了刚刚训斥命令下属时候的威严,反而显得呆滞古板。
不对劲……
很不对劲!
随着无数民众叫骂的声音入耳,他心中隐隐浮现出不妙的预感和惶恐的情绪,但是每当这种种情绪从心海浮现即将连成一片的时候,立刻有股莫名的力量从其心灵深处涌出,一下将这点点念头击的粉碎。
郑复礼双眸深处,两道外围圆环内镶正三角的法力印记若隐若现,每当他自我意识即将醒觉,法印立刻分流出法力干扰这凡人官僚的神智。
随着法力与他自身意志的不断比拼,超凡战胜了平凡,这人面上隐现犹豫挣扎之色慢慢消失。
最终,他的一切表情都化作了麻木与视若无睹。
“好困,再回屋子里睡一会儿吧。”
他喃喃自语,转身迈出有些呆滞的步伐,如同被控制的提线木偶一般一步一顿的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局长办公室坐北朝南,是巡捕局中最好的位置,刷的雪白的墙壁上有两扇窗户,其中一扇正对着落日。
此时傍晚,屋中天花板上固定的煤油灯并没有打开,唯有夕阳的余晖撒进这里,深红如血的霞光照在雪白的墙壁上,渲染的这屋气氛如梦似幻。
此时这窗开着,点点微风带着夜晚的凉意与大海腥味吹了进来,同时也带来外面街道上游行群众们的叫骂声。
“狼蛮人还我儿子命来!”
“郑复礼还我祖产!”
“天诛大崇!”
……
郑复礼茫然的看着眼前一切,对民众叫骂声似无所觉,片刻后这中年人似乎得了什么指令,他慢悠悠走到窗前,右手一拉关上窗户,左手一扯窗帘垂落下来,挡住了落日的余晖和外界民众的窥探。
“郑复礼!他在窗户后面!”
楼下有人抬头看见楼中的中年人身影,立刻大声叫骂道。
“郑复礼!狗官滚出来!”
“狼蛮子出来!”
“有种害人不敢面对吗!”
见着巡捕局局长正在关闭窗户,他们骂的更凶了。
围在巡捕局前的底层巡捕好不容易拦住潮水般涌来的夏族人群,他们喘着粗气面红耳赤的与身旁同僚对视,心中都对巡捕局局长很有怨言:
“这郑复礼脑袋被驴踢了?干出这种事自己死也就算了,还要连累我们!”
楼上。
巡捕局办公室中,窗户紧闭,窗帘垂下,外人再也看不到其中景象。
郑复礼从办公大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条长长的麻绳,抬脚借着椅子站到了桌子上。
抬手往天花板一抛,麻绳穿过吊在天花板上固定煤油灯的铁环落下,随后被这人结了个死结。
“好困,不知道用这根绳子睡觉是什么感觉。”
这巡捕局局长站在桌上,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麻绳,内心出现强烈的上吊睡觉的渴望。
他呆呆的把头伸进了绳环,抬脚迈步就欲跳下大桌。
“不对!我在做什么?”
郑复礼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他眼中灵光一闪,理智回到了这个中年人的身上,他第一次发现了自己在做什么:
“我在……自杀?”
眼前的粗麻绳从顶上垂落,结成死结,已经环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他站在办公大桌上,右脚已经迈出,只有左脚还踩在桌上。只要最后那只脚也踏出,空中无处着力,他就会活生生的吊死在这办公室中!
这人吓得面色苍白,浑身汗如雨下,他连忙收回右脚,取下脖子上的麻绳。
郑复礼做完这简单的几个动作,只感到强烈的后怕情绪如潮水般在他胸中升起,脚一软整个人跪倒在了办公桌上。
“嘭”的一声,膝盖骨和木桌碰撞发出一声闷响,一股疼痛从两膝处传来,但是这人恍无所觉,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
“郑复礼滚出来!”
“狼蛮子滚出来!”
“捕司孙国平滚出来!这样压榨车夫你还是人吗!”
窗外传来杂乱的怒骂声,这巡捕局局长猛的反应过来,连忙从桌上下来,不料双腿无力整个人扑倒在地板上。
一声闷哼,他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连滚带爬的扑到窗前,用力拉开窗帘,透过窗户看到了楼下如乌云潮水般浩荡的人群。
“完了……”
这巡捕局局长面色苍白如纸,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点点被他遗忘的记忆片段在他眼前飞快掠过:
他吩咐手下捕头巡捕把官府黑幕告诉百姓,并命令他们不要对此作出任何反应。
多名捕头惊恐的向他禀告城里百姓似有异动,当时大势未起还能镇压,被他命令不做干涉。
……
一直到刚刚的,捕头向他请示,被他命令回到岗位继续不做任何应对。
“我……到底做了什么?”
这人脸上一片死灰之色,颤抖着自问。
“你做了很多,但这些都不怪你。”
他耳边传来一温和声音。
郑复礼浑身一抖,借着落日余晖望去,这才发现办公室门侧的阴影中,站着一个面目平凡身着长衫的瘦弱夏族青年。
正是开启【易形】效果掩饰了真实相貌的荆子棘。
虽然前面杀丁远山等人的时候,他的长相被那些术士瞧见了,但那是没办法的事。
后来他对孙长胜等人下杀手,都没用真实相貌。
如此故布疑阵,哪怕没效果也无所谓,但是万一真的误导了大崇的追踪,那就是意外之喜。
瘫倒在地上的郑复礼瞳孔收缩惊骇欲绝的看着这青年,脑海中记忆片段飞快的闪过:
这人先前进了他的办公室,叫醒了昏睡着的他,随后比了个手势,点点微光在他手中闪现。
随后这青年就坐在他的主座上对他下了各种命令,而他一一照做。
而他完全忘记了这人的存在,就好似这人从没出现过一般。直到刚刚他进门的时候,这人依旧坐在主座上,而他什么异常都没发现,就好像这屋里根本没这人!
这简直就是市井流传的鬼故事,看似平淡无奇,实际蕴含着无比的恐怖!
他颤抖着伸出手喊道:
“是你!”
荆子棘走出阴影,走到落日撒下的余晖中,这晚霞将他浑身染的通红,他露出一丝冰凉的微笑:
“不错,是我。前面迷惑了你的神智让你下了那些命令的都是我。”
“老老实实的上吊自杀不好吗?非要醒悟过来又有何用?还不是要死。”
随后他右手比了一个手势,一个外围圆环内镶正三角的法印灵光一闪而逝。
郑复礼听了这话惊骇欲绝,他张嘴尖叫:
“救……”
第一个字刚从他喉咙里冒出,他嘴里就再也吐不出第二个字来。
“呃呃呃……”
他徒劳无功的张着嘴巴,喉咙却只能发出这种断断续续的微弱声音。
“没用的。”
荆子棘慢悠悠走到这人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人,心平气和的笑道:
“所以你们狼蛮子这个官府制度就很奇怪,你这种掌握一地治安的官员不是超凡者也就罢了,甚至连法器都没有。”
“区区凡人,怎么可能反抗的了超凡之力呢?要知道这世道,唯有超凡才能对抗超凡。”
“你看,我只需要控制了你,你手下的巡捕也就任我控制,整个津门港的局势也就乱了。”
郑复礼张着嘴巴,勉强控制身体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大崇,不会放过你……”
见这人勉强抵御住亚克席法印的影响,荆子棘也不意外,这法术在目标没察觉的情况下可以轻而易举迷惑对方心智,而当对方醒悟的情况下,无法迷惑神智却也可压制对方对身体的控制。
“你们这些狼蛮凡人,死到临头说的话都是千篇一律啊,我都听腻了。”
荆子棘微笑,手一拉,窗帘垂落下挡住外界的视野,后伸手抓住这人的脖子,用力一提。
“你……想做什么!”
郑复礼嘴里吐出这几个字,他看着越来越近的桌子眼中一片绝望。
“你说呢?”
荆子棘一脚踩上大桌,抓着这人脖子,在他断断续续的微弱惨叫声中,脖子挂到了麻绳上,一放一推,这巡捕局局长沉重的身体被麻绳吊在空中。
他打了个响指,收回了束缚这人的法力,郑复礼恢复了行动的能力,他喉咙里发出嘶鸣声,身体用力挣扎着,企图将脚踩到桌子上,却怎么也无法如意。
每一次拼命的挣扎,都比上一次更加无力。
郑复礼的脖子被麻神死死的嵌入,完全卡住了他的气管,肺烧灼般痛苦难忍,他拼命抓着绳子想要在呼吸一口空气。
“不错,不错。狼蛮贵族出身的大崇六品常官郑复礼大人祸乱津门港大局,现于巡捕局局长室中畏罪自杀,你看,这死法不错吧?”
荆子棘笑盈盈的说着,在郑复礼眼中,这青年的面孔凶狠的如同恶鬼一般,随着死亡将近,他身下一湿已是屎尿齐出。
这倒无关心性,只是人体即将死亡情况下,神经已经无法正常控制身体了。
他死死盯着荆子棘的笑脸,恍惚间竟觉得这人长相和他父亲前任津门港港主郑发荣的面孔重合。
都是一般的笑容,都是一般的语气,他的父亲当初也是这样笑盈盈的处死了津门港勾搭西大陆三神教会的夏族愚民!
这也是他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丝念头,他头一斜手一垂,就这样活生生吊死在了天花板下。
“爹娘,阿棘为你们报仇了。”
微笑着看着昔日夺走父母产业,害的他们积劳成疾的巡捕局局长郑复礼咽气,他喃喃说着。
随后推开大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恰在此时。
巡捕局外巡捕们终于体力耗尽,他们手一松,无数百姓立刻冲破了他们的人墙进了巡捕局中。
荆子棘融入人潮,艰难的出了巡捕局。
“孙国平!滚出来!”
他突然听到这个声音,诧异的回过头,见十余名身着短衣的黑瘦夏族汉子在巡捕局大厅中大声喊着。
“那个车夫?”
荆子棘微微一愣,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曾经提醒过他要注意安全的那个年轻车夫,莞尔一笑后抬脚往前走去。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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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次日,津门港外。
呜!
汽笛声响彻天空,黑色蒸汽火车拖着数节车厢,咣当咣当在铁轨上飞驰。
这工业革命后出现的钢铁造物的车头巨大的如同怪物一般,给人以最原始的冲击感。
蒸汽火车内的头等车厢,两名中年夏族男子相对而坐,一人国字脸,面如重枣五官方正,看起来刚正不阿;另一人面容粗犷,眸如点漆眉宇英锐,举止之间顾盼自雄。
蒸汽火车两侧风景飞快的掠过,红脸男子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看着面前神采飞扬的同僚,斟酌着开口:
“阎巡察使,津门港将至,涉及杀人练法的一干人犯,我等是带回去交给朝廷发落,还是……”
话音未落,他口中的巡察使阎靖之撇了眼对面的同僚,对他的试探无奈的叹了口气,打断道:
“文副巡察使,我的态度和你一样,此去津门港查实其巡术司术士行止,其中敢杀诸夏子民修炼邪法者,就地格杀!”
副巡察使文丹生闻言心里一松,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被大人看出来了,我看最近朝廷风声不对,哪怕我等抓到丁远山等人杀人练法的把柄,似乎上头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阎靖之露出一丝冷笑,恨恨道:
“不错,我也是这么看。现在第二层灵海开启,津门港那几个狼蛮人术官年纪都不大,都有可能晋升二层灵海。真带回去,钦天监的术官会不开口求情?搞到最后恐怕就是革职查办闭门思过,那些阴山荒虫的术士连根毛都不会掉。”
文丹生心有戚戚的点点头,叹息着说:
“也不知道朝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重用那些邪派术士,甚至放任那群畜生荼毒大崇子民。”
大崇朝术士分两派,一派是钦天监一脉,这脉术士都是大崇开国前就跟着开国国君打天下的阴山荒虫二派术士。
另一派则是开国国君重用凡人功臣压制术士后,根据搜刮到的别派法术传承开辟的明镜监一脉,这脉术士的出现其实就是为了制衡阴山荒虫二邪派术士。
这红脸中年人的话已有妄议朝廷之嫌,给别官听见上报朝廷,定会被治罪,阎靖之望了同僚一眼,嘴唇微动张口欲言,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
此时津门港已近,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飞快被甩到车后的山川景色,还有天空越积越厚的乌云。
良久,他收回了目光,叹息着回道:
“丹生,这话当着我面说也就罢了,切不可在外人面前提及。”
文丹生沉默片刻,点头称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蒸汽火车驶进坐落于津门港郊区的火车站台。
呜!
汽笛的声音回荡,蒸汽火车慢慢停了下来。
火车的铁门在一阵蒸汽机的运转声中打开,丝丝水蒸气从车身缝隙中冒了出来,阎靖之文丹生二人身着一身有四爪飞鱼纹的黑色诸夏玄袍,踩着官靴,先后走出蒸汽火车,踏上了津门港的土地。
同时,其余每节车厢都下来十名身着长衫作卫兵打扮的青壮,他们都是隶属于明镜监的卫兵,总共约四五十人。
他们被朝廷派来协助阎靖之文丹生二人调查津门港杀人练法一事。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真是他二人,光是琐事就能牵扯他们大半精力,又怎么去查术士杀人练法一事?
此时这宽阔的站台中已有二十余名身着长衫的夏族兵卒在等候,见蒸汽火车缓缓停下,阎靖之文丹生二人连同数十名卫兵走了下来,一名瞧着是行长的夏族男子立刻快步走来作揖道:
“卑职津门港驻军行长龙伍,请问可是明镜监的阎巡察使和文副巡察使?”
“不错,是我们。”
阎靖之见竟是一干兵卒接待他们,眉头不由一皱,心中一股被怠慢的怒火暗生:
“我和文副巡察使奉朝廷命令来此公干,本该由津门港港主孙大人派人来接,为何我只看到你们?”
他停顿片刻,继续冷声问道:
“你们既然是军伍出身,不再军营驻扎为何在这?”
军伍出身的行长听了这话身体微微发抖,他也知道陈隆大人派自己来确实有些怠慢面前二人,一边是顶头上司,另一边是明镜监派来的巡查术官,他一个小人物一个都得罪不起。
这人慌忙躬下身子,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了紧张心情,谦卑回道:
“回大人,就在昨日,津门港发生大事。巡捕局捕司王友善失踪,巡术司丁司正等五位大人尽数被杀,不久后津门港港主孙大人也意外身亡……”
“你说什么?”
阎靖之一双虎目瞪大,打断这人:
“谁干的?”
行长听了这话,浑身一颤,背后丝丝冷汗低落。
其实他也听到了风声,隐隐猜到谁是幕后黑手,但是这话不能由他说,他担不起这个责任,他颤抖着说:
“回大人,小人位卑权轻,实是不知。因为几位大人身死,现在城里是陈将军和方同知在主持大局,命小人前来接待实是城里人手短缺,望二位大人莫怪。”
阎靖之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也知道这小人物的不容易,他微微点头沉声道:
“接着说。”
这行长如蒙大赦,感激的看了眼这威严的明镜监巡察使,继续回道:
“昨日津门港数名大人意外身故后,城里百姓中有流言出现,说身故的几位大人巧取豪夺民间资产,还有城里不少黑帮谋财害命事件都是官府指使,还有……”
“巡术司几位术官杀人修炼邪法,被邪法反噬意外横死!”
听着这话,阎靖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时他身侧的文丹生听了这话,再也克制不住内心愤怒,他大喝道: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谋害朝廷官员,还往官府身上泼脏水!真是岂有此理!”
其实文丹生也知道这传言未必是假,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事由大崇官府自己处置后通告民间和民间肆意传播那是完全两码事。
阎靖之扫了眼同僚,内心倒并无多少愤怒,眸中闪过一丝异色,有些无奈。
自己这同僚明明是夏族出身,怎么……
哎!
面如重枣的文丹生声色俱厉,躬身的行长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快速述说着自己知道的内容:
“这小人实是不知,只知道流言出现之初,夏族百姓隐有异动,巡捕局局长郑大人和城防营千总武大人不知为何没有派人镇压民众,导致这流言在城里越演越烈,最终大批夏族百姓聚众游行,围堵港主府巡捕局等官府重地,后来他们甚至还冲进了巡捕局……”
阎靖之和文丹生二人对视一眼,接二连三的消息冲击下,他们已经有些麻木,长着一双虎目的阎靖之开口问着:
“后来呢?”
“他们发现巡捕局局长郑大人已经上吊自杀。”
行长快速回答:“后来陈将军得到朝廷的授权,派兵入城镇压民变,游行民众这才慢慢散去。”
“考虑到孙港主意外出事,因此在朝廷授意下,现在津门港由陈将军和方同知主持大局,从昨夜开始陈将军和方大人就下了戒严令严禁百姓出门。”
一口气把所知道的交代的一干二净,这底层军官抬起头望了二位大人继续开口:
“两位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从昨天到现在,新汉还有西大陆的阿比利、新勒瑞、菲特还有诺德那几国的大使馆有什么反应?”
阎靖之眼中精光一闪,立即开口。
“回大人,那几国大使馆以城里混乱不安全为理由,组织人手乘船出海避难了。”
听到行长这回答,文丹生也反应了过来,这嫉恶如仇的中年人恨恨开口:
“好个新汉逆贼,好手段!”
阎靖之扫了眼同僚,微微摇头:
“现在不好妄下结论。文副巡察使,我们先去面见陈方二位大人,在做定计吧。”
“嗯,依大人所言。”
文丹生自无异议。
被派来接待的行长龙伍顿时长出一口气,把这二位大爷送去城里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他连忙说道:
“车已经为二位大人安排好了,请二位大人上车。”
这人话音刚落,高空一道电光划过,猛的响起一声炸雷,惊的所有人颤抖了下。
只是片刻,磅礴大雨落下。
津门港初夏的第一场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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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总结
第一卷霜刃初开就这样结束了,而这个世界的一角才刚刚揭露。
在后文,东方诸夏一族的大崇与新汉二国,还有西大陆诸国在这个时代将要上演的故事将要正式拉开帷幕。
我个人是很喜欢古剑奇谭,侠客风云传还有太吾绘卷巫师等游戏的,结合这些故事加上我的魔改也就有了这部小说,对以上游戏有过了解的读者都能发现文中荆子棘几次能力的选择的出处,还有第一卷尾声的两名术士名字的出处,笑。
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思考:如果现实真的存在超凡力量,那么现实的社会结构是怎么样的呢?
我无论怎么想,结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超凡者必然全面取代凡人成为上位者。
也许有的读者会提出:超凡者敌不过热武核武。
但是他们又何必去正面对抗?
一个只懂得人类思维影响法术的蹩脚巫师,只要释放六次法术,控制六个人,就能控制世界上最大国家的统治者。
他再把剩下国家的领导全控制了,又能废多少力呢?
如果正常作战,一个施法者只需懂得遁术等高机动法术,配合伤害只相当于一把枪的法术飞弹这种低级法术以及法术护甲这种法术,单人灭小国也完全不是问题。
不对等作战,凡人武器再厉害打不到对方,最后要么被杀绝要么俯首称臣。
超凡者力量来源自身,凡人力量来源于社会结构和大众。
而后者武器确实厉害,但是无论武器还是其军队,都是无数个体组成的,超凡者需要对抗所有人吗?他只需要破坏关键一环,凡人的力量就被破掉了。
就像哈利波特这本成人童话,巫师保密法其实根本不是保护巫师,而是保护凡人。
只要一记夺魂咒,任何国家的统治者都会化作提线木偶。
这就是本小说名字超凡信条的由来,我想描写的是在真的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超凡者与凡人之间的关系。
而本卷的霜刃初开,取自古剑奇谭2dlc。意指在如文中大崇的社会环境中,主角获取了超凡力量后,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展露自己的力量与锋芒。
袖有青蛇胆气粗,古人早有论述。
也许在读者眼里,荆子棘行为不妥,但是当他成为超凡者后,他就已经是上位者,是天生的贵族,是天生的统治者。从此朝廷的大局不再加身,因为他自己已经是大局。
伟力归于自身,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
第二卷的故事即将展开,谢谢读者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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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在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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