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他的手腕上戴了一块手表,不是金表。是普通的表。头发也是普通的平头,西装,衬衫也不名贵,但是穿戴干净整齐。眼神里没有锋芒,只有从容平静。
无论他是一个什么人,肯定不简单。
秦小仙忍不住多注意了他几眼。
打了几局。包厢外面就传来敲门声。张路正正摸了一张好牌,心情大好:“进来。”
“张大哥,兄弟赶回来了。”进来的人笑眯眯地道。
这个人看上去已经有五十来岁了,矮胖,健壮,脸上是浓密的络腮胡子。笑容可掬,穿着夹克,很普通很平常,如果混在人海之中,谁能相信他就是在温江市赫赫有名的大哥级人物傅黑球。
“小钱呀对面那是我朋友,谢书记。”张路正连眉毛也没有抬一下,说。
“幸会,幸会。”傅黑球忙站到了谢书记身边,卑躬屈膝的样子。
谢书记大模大样,稳如泰山,淡淡地点了点头:“好说,好说。”
“这个美女是秦小仙,我朋友。”张路正特别加重了我朋友几个字。傅黑球自然心领神会,大哥的朋友,自己应该好好招待。
在傅黑球伸手和秦小仙握手的时候,秦小仙发现他的手不仅仅粗糙,还是黑的,就仿佛煤灰渗透进皮肤里一般。事实上,傅黑球在三十多岁以前一直是做蜂窝煤生意的,长年累月与煤炭打交道,一双手就成了这个样子。
“张大哥,谢大哥,林小姐,杜老板。你们开心玩,玩好之后,我请客。”傅黑球给足了张路正面子,也不便在旁边打扰四人打牌,退了出去。
前几局牌平稳,不久。张路正和谢书记各做了一个满番,都是秦小仙放炮,而且在起牌不久,也就是牌局刚刚开始,他们就已经和牌了。
两人眉飞色舞,摇头晃脑。热情高涨。
秦小仙很快就输了三十万。现在的三十万在她的眼中真的不算什么,而且从这两个满番的放炮来看,张路正和谢书记确实是菜鸟,因为两人下的都是好叫,稍微有胆识一定的赌徒,都要赌自摸,放炮一个人给,而自摸却是放炮的三倍,即使前面走了一家,也还有两家人,退一万步说,只要最后赢了一家,损失也并不大。
更何况。姓张和姓谢的,即使懂点打麻将的简单技巧,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理论上,秦小仙一把牌就能扭转乾坤。
只要合适的机会,秦小仙出一次手就足够了。
秦小仙一直在暗暗地注意杜忠实。杜忠实太平静了,换着普通的人,如果别人做成了满番,肯定会有所表情,而他,连睫毛也不曾动过一下。而且他在赌桌上的表现没有一丝欣喜,也没有一丝担忧。仿佛与自己完全无关一样。
这就太令人奇怪了。
别人也许会觉得是杜忠实的心理素质太好,得失不惊。
但是秦小仙不这么认为,赌场如战场,赌局并不小,一把牌原则上可以输掉几十万。赌场如战场,有钱的人在赌桌上赌的是钱。有势力的人在赌桌上赌的是势力,有技术的人在赌桌上赌的是技术任何人在这样的赌局之中都不能无动于衷,而杜忠实如此淡定自若,那么,杜忠实在赌桌上赌的是什么呢
秦小仙忽然有了一个强烈的预感:在这个赌局之中,杜忠实是绝对的主宰,他决定了三人的命运,输赢
那么,他凭的是什么决定三人的输赢呢
秦小仙还在思考之中,这一局又结束了,重新起牌之后,秦小仙把牌翻起来一看。眼前顿时一亮,这是一手好牌呀三张红中,三张发财,三张白板,三张一万,一张二万。而且牌整整齐齐,没有一张牌错乱,就好像有人整理过一般。
这一庄是杜忠实打出第一张牌,他打出了一张二万,天叫,也就是麻将牌之中所说的地胡。
秦小仙自然没有和牌,这么好的牌,没理由和吧她要赌自摸。
之后的几圈之中,张路正和谢书记都有放炮,秦小仙都没有和牌,结果秦小仙摸了一张三万,自摸,扣牌。
牌局结束之后,秦小仙翻起牌,张路正和谢书记惊叫了起来:“好牌,满番呀”只有杜忠实若无其事,秦小仙暗暗地留意杜忠实的嘴角,是一丝不容易被人发现的淡笑。
他笑什么
接下来的近十局之中,秦小仙又相继放了三人三个满番,和以前的情况一模一样,三人都是下的好叫,都是起牌基本上就已经做成满番。
如果张路正,谢书记见到满番的炮和牌,这个不难理解。但是杜忠实一手满番好牌却不赌自摸,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杜忠实并不想赢张路正和谢书记的钱。
秦小仙还注意到了杜忠实一个细微的动作,几次大番的时候,别人按色子按纽的时候,他的手在自己的胸膛上按了按。而且每次都按的都是同一个地方,之后,就有一个满番出现,那么,这个动作究竟意味着什么
秦小仙越来越感觉这个杜忠实神秘莫测。所以,秦小仙没有出一次千,心里也坦然,输到一定的数额,自己可以说没钱而离开赌桌。
但之后的赌局很平稳了。
又玩了近两个小时,秦小仙输了近五十万,杜忠实输了二十万,谢书记赢了十来万,张路正赢了五十多万。杜忠实就提议说:“张大哥,谢大哥,林小姐,钱哥要宴请三位呢,我们改天玩吧”
“好,好”张路正赢了五十多万,正想见好就收呢,自然满口答应。
傅黑球就如等在门外一般,牌局一结束,就进来,说自己已经安排好了,要请四人。张路正对傅黑球说:“球兄弟。麻烦你的人一下,把我这些钱存一下。”
“张哥放心,我让兄弟们去办,对了,谢大哥的钱我也让兄弟们帮您存一下。”傅黑球忙说。
“好,麻烦你办一下。”谢书记说。
张路正自己就带了几万块,他也敢打这么大的麻将,可见他来打牌就没有想过输,而是要赢的。
傅黑球让他的小弟给张路正添到一百万,给谢书记存成五十万。张路正自然心领神会,因为他已经多次都是这样,无论自己带几万甚至分文不带,也无论打多大的麻将,反正走的时候都能带走一百万,这样的好事情,不做白不做
酒席是大餐,张路正和谢书记对秦小仙热情万分,秦小仙能看出这两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心中肮脏的念头。不过秦小仙不用担心,不用多久,我就会打电话进来,到时候她就能以厂里有事情而离开。不过,秦小仙的电话还没有响起来,张路正和谢书记的电话先后响了起来。两人接了电话之后,就表示有急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