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有座小公园,我边掏出零钱边走进公园商的电话亭。
从电话簿里,我找到了皇冠饭店的电话,拨了号码。饭店人员听到我要找一位叫日高的客人,马上帮我转接过去。
“您好,我是日高。”是理惠的声音。
“我是野野口,”我说,“日高邦彦在那里吗”
“没,他没来这里。应该还在家吧因为还有工作要赶。”
“不,他好像不在”我跟她说日高家的灯全暗着,里面好像没人的样子。
“这就怪了。”电话那头的她似乎颇为困惑,“他跟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恐怕都半夜了。”
“那他大概只是出去一下吧”
“应该不会啊。”理惠思索似的沉默了片刻,“这样好了,我现在就到那边去。”她说,“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就会到了。啊,野野口先生,您现在人在哪里”
我说明了自己的位置,告诉她会先到附近的咖啡厅打发一下时间,就把电话上了。
走出电话亭,在去咖啡厅前,我又绕到日高家去看了一遍。还是一样,灯全部暗着,停车场里日高的saab 好端端地停在那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家咖啡厅是日高平日调适心情时常去的咖啡专卖店,我也来过好几次,店里的主人认出我,问今天怎么没跟日高先生一起来我表示,他和我约了见面,可是家里却没有人。
就这么和老板聊着职棒,东扯西扯的,三十分钟就过去了。我付了帐,出了店门 ,快步往日高家走去。
才走到门前,就看到理惠从计程车下来。听到我出声叫唤,她回了我一个笑脸。可是,当她看向屋子的时候,脸色忽然沉了下来,显得十分不安。
“真的是全暗的。”她说。
“好像还没回来的样子。”
“可是他不可能会出去啊。”
她从皮包里拿出钥匙,往玄关走去,我跟在后面。
大门锁着,理惠打开门进入屋内,接着把各处的电灯二点亮。室内的空气冰冷冶的,似乎没有人在。
理惠穿过走廊,打算扭开日高工作室的门把,门锁上了。
“他出门的时候,都会上锁吗”我问道。
她一边拿出钥匙,一边侧着头回想:“最近他不太锁门的。”
钥匙一转,门顺势敞了开来。工作室里同样没有开灯,可是却不是全暗的。电脑的电源还插着,荧幕的画面透着亮光。
理惠摸索着墙壁,按下日光灯的按钮。
房间中央,日高脚朝我们,倒在地上。
停顿了几秒的空白,理惠沉默地走上前去。走到一半,她突然在半路停了下来两手捂着嘴,全身瞬间僵直,一言不发。
我也战战兢兢地往前挪去,日高的身体整个趴伏着,头转向一边,露出左半边的脸。
他的眼睛微微睁着,眼神涣散。
“他死了。”我说。
理惠整个人慢慢地瘫软下来,就在膝盖碰到地板的同时,她发出仿佛来自身体深处的悲鸣。
三
警局派来的搜证小组在现场勘查的时候,我和理惠就在客厅等。虽说是客厅,连张桌椅都没有。我让理惠坐在装满杂志的纸箱上面,自己则像熊一样地来回踱着方步,并不时将头探出走廊,窥看现场搜证的情形。理惠一直在哭,我看了看手表,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敲门声响起,门打开了,迫田警部走了进来。他年约五十,态度沉稳大方。一开始叫我们在这房里稍等的也是他,看来他应该是这次搜查的总指挥官。
“我有话想跟你谈,可以吗”警部瞄了理惠一下后,转身向我说道。
“我是无所谓啦”
“我也可以。”理惠拿起手帕按着眼角说道。她的声音还带点硬咽,然而口气却是坚决的。我突然想起日高白天曾经讲过,她的个性其实蛮强悍的。
“好,那就麻烦一下。”
于是迫田警部就这么站着,开始盘问起我俩发现尸体前的整个经过。谈着谈着,我不得不说到关于藤尾美弥子的事。
“你接到日高打来的电话大概是几点左右”
“我想应该是六点过后吧。”
“那时日高先生有提到任何有关藤尾女士的事吗”
“不,他只说有事要跟我商量。”
“所以也有可能是其他事”
“或许吧。
“关于这点,你有想到什么吗”
“没有。”
警部点了点头,接着他把脸转向理惠:“那位藤尾小姐的人是几点回去的”
“大约是五点过后。”
“在那之后,你有跟你先生谈过话吗”
“我们有聊了一下。”
“你先生的样子看来怎样”
“他因为跟藤尾小姐谈不拢,显得有些困扰。不过,他要我不用担心。”
“之后你就离开家,去了饭店对吧”
“是的。”
“我看看,你们打算今明两晚都住在皇冠饭店里,后天要出发到加拿大。”警部一边看着自己的小抄,一边说道,接着他抬起了头,“知道这件事的人总共有几个”
“我、还有”理惠向我这边看来。
“当然我也知道。 ――我向警部说明日高今晚打算赶的就是聪明社的稿子――“不过,就凭这点来锁定犯人未免”
“嗯,我知道,这只是做个参考。”迫田警部脸上的肌肉稍微和缓了一下。
之后,他又问理惠,最近住家附近是否曾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理惠回答“没有印象”。我想起今天白天在院子里见到的那位太太,犹豫着该不该讲,可是最后还青持沉默。
一一只因为猫被害死就杀人报仇,这怎么想都太离谱了。
讯问告一段落后,警部告诉我,他会请部下送我回去。我原想留在理惠身边队的,不过警部说他己联络理惠娘家的人,不久他们就会来接她。
随着发现日高尸体的震惊渐渐平复,疲倦悄悄地袭来。一想到等一下得自己坐电车回去,老实说真的有点气馁,所以我不客气地接受了警部的安排。
走出房间,我发现还有很多警员留下,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工作室的门是开着的,不过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尸体应该己经运出去了吧
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察前来招呼我,将我领到停在门口的警车前。这等毫不相关的事。
警车旁站着一名男子,身材颇高,因为光线不足,看不清楚他的五官。那个多开口说道:“野野口老师,好久不见了。”
“咦”我停下脚步,想要确认对方的长相。
男的往前走近,从阴影中露出他的脸。眉毛和眼睛的距离很短,脸部轮廓十分立体。
这张脸我曾经看过,接着我的记忆恢复了。
“啊,是你”
“您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你是”我在脑袋里再确认一遍,“加贺对吧”
“是,我是加贺。”他郑重地朝我欠身行礼,说道,“以前承蒙您照顾。”
“哪里,我才是。”弯腰答礼后,我再度端详起他。己经十年了,不,应该更久,他那精悍的神色似乎磨得更加锐利了,“听说你改行做了警察官注:日本纂职称,负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