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在网络和各大主流媒体平淡了一段时间后, 一条劲爆的消息横空出世, 仅仅十分钟就登上微博热搜第一, 各大报刊杂志娱乐节目相继报道,霎时间引起广泛关注。
近期本就臭名昭著的宁一纯,又被娱记曝出其父亲经营的经纪公司——光娱传媒, 不仅拖欠员工工资, 压榨旗下艺人更是家常便饭,如无视艺人身体健康,强迫上各种通告只为赚钱, 再如强迫女艺人与圈中某些导演或制片人等□□,不听话就肆意殴打,而宁一纯作为光娱传媒自家人,同时也是圈内人, 不但不阻止,反而为虎作伥。
简宜和周姝雯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证据。
一时间, 此条丑闻铺天盖地压过市面上所有消息, 关注或不关注圈子的网民,多多少少都知道了此事,当做饭后谈资来笑话吐槽。
当然,最热闹的还属微博, 当事人宁一纯和光娱传媒的官博被各路粉丝攻下, 喷人的话层出不穷,但宁一纯在圈中混了这么多年,不说别的, 脑/残粉还是有几个的,可惜她们为宁一纯洗白的话根本无人理睬,很快就被其他粉丝压了下去。
这一场单方面被讨伐的战役来势汹汹,如同夹杂着暴风雨的海上飓风,几乎各大娱乐媒体的娱记们都出动,或在光娱传媒门口守株待兔,或打听到宁一纯和宁兆华的住址,在小区楼道口和停车场静默等待,或扮成外卖员快递员试图进入经纪公司,打探到一手消息……
这其中还真有一两个成功的,带着隐形摄像机潜入光娱传媒,成功拍到宁一纯在办公室苍白消瘦大发脾气的模样,但经此意外,公司的安保加强了足足五倍,这下娱记们有翅膀也飞不进去。
丑闻依然在不断地发酵扩散,因为片场封闭式拍摄,宁微澜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她从剧组请假一天出来拍摄一个早就接下的珠宝代言。
化妆间里很嘈杂,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宁微澜已经做好造型,无聊地翻着一本美发杂志等待开拍,化妆师和造型师就在她旁边,说着说着突然提起宁一纯三个字,宁微澜最近对这三个字有些敏感,一听到就微不可见抬起头,悄悄听了一耳朵。
化妆师:“早就知道宁一纯不是什么好东西,前两年忘了什么活动我给她化过一次妆,哎哟我去记忆犹新,自己不安分坐着乱动,眼线画歪了还骂我技术烂,要戳瞎她的眼睛,夺过我手里的眼线笔就往我脸上画。”
造型师吓得浑身抖了抖:“然后呢?”
“哪有什么然后,人家是大明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化妆师,除了赔礼道歉我还能怎么办?”化妆师叹气:“不过天道好轮回啊,你看看她现在万人攻击的样子,按我说啊,想翻身,难!”
“也是,我这几天一直在关注这个事,除了光娱传媒官博,宁一纯本人也没就这个事发表任何说法,以往涉及她的绯闻丑闻什么的,澄清不是很快嘛?所以我看这次八成就是真的,她心虚只能装死。”
化妆师赞同:“不过也不一定,说不定人家有大招在后头,我们就坐等着看吧,看她这次打算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两人聊得正尽兴,突然有工作人员过来叫她们过去,角落里清净下来,宁微澜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摸出手机登上微博。
一点进热搜,第一的黑色标题直直闯入眼中,她再进去,手指往上滑动。
拖欠工资,强迫□□,无视身体状况,私下殴打……
一条条罪名被粉丝一目了然的整理出来,置顶在最显眼的地方,宁微澜漠不关心的刷完,退出微博,适逢助理喊她名字要开拍,她把手机递给助理,双手拎着裙角跟过去。
代言拍摄的十分顺利,正式收工恰逢晚上七点,导演心情好,让助理定了某餐厅的位置,一行人浩浩荡荡分开过去。宁微澜和这个导演有过几次合作,不好推辞,就跟着一起去了。
在导演身侧坐下,面前的酒杯很快就被人倒上没底的白酒,宁微澜酒量一直不怎么好,看见吓了一跳,忙摇头说自己喝不了。
导演也不强求,但红酒肯定是少不了了,宁微澜不敢喝太快,就抱着杯子小口小口地抿,偶尔碰到上来敬酒的,也就意思意思多喝两口,但就这么一圈下来,她也喝了将近三杯,吃菜的时候头有些晕乎乎,浑身都在发热。
好在意识还是清醒的,勉强撑完了整局,宁微澜拒绝了他们要再去ktv唱歌的邀请,谎称明日还有拍摄不宜太晚而且经纪人来接了,和助理两人离开酒店。
碍着饭前说好吃完饭他会过来接,宁微澜怕被助理看见,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先让出租车送助理离开,而后压低帽檐,在黑暗不见人影的小巷口等他。
许是路上堵车,他比原计划迟了几分钟到,看见她低着头倚墙站立,纤瘦的身影隐在黑暗里,几乎要融于深沉夜色,他拧了拧眉,下车绕过车头走去。
尚未靠近,就闻到了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酒气,他眉头拧的更紧,拦过她的腰让她在副驾坐好,自己坐进去时见她盯着自己纹丝未动,玛瑙一样黑亮的眼珠似蕴着轻薄水光,他眉心一抽,借着给她系安全带的姿势摘下她的口罩,凑到她唇边闻了闻。
“喝酒了?”
宁微澜点点头,头有些重,她倾身枕在他的肩侧,嘟囔:“他们要敬,不能拒绝。”
齐昭远没吭声,任由她抱了会儿,才把座椅往后调了调,让她躺的更舒服些,启动车子回家。
一到家她自己就去衣柜里拿出睡衣进浴室,齐昭远本来还担心她喝了酒会不会摔倒,在门口听了会儿直至水声淅淅沥沥响起,才放下心转身去了厨房。
冰箱里一直放着一罐蜂蜜,他先烧了开水,等蜂蜜水调好,她已经洗完澡在吹头发,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响彻整个卧室,他等她吹完才走过去,隔着隔热垫把杯子放到她手心。
盯着她喝了小半杯,齐昭远转身进浴室。
单手擦着头发,他走出来前随手套了件黑色的浴袍,腰带系的不紧,松松垮垮垂在腰间。在床沿坐下,他瞥了眼正捧着杯子发呆的人,随便将毛巾扔在椅背上,掀开被子钻进去。
察觉到身侧陷下去一块,宁微澜一秒回神,手里的杯子被他拿走放在床头柜上,随即壁灯熄灭,她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摸索着凑过去,指尖意外探入浴袍,碰到了他的腰。
因为刚洗过热水澡,躯体散发着阵阵热气,在这微凉的夜里无疑是最好的暖手器,她没做多想,整个掌心贴在了他的腹部,喟叹似得眯了眯眼睛。
以往她从来不会有这样的举动,齐昭远意外地挑了挑眉,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喝多了,正有此想法,便感觉到贴在腹部的手开始移动,毫无规律的,黏腻的,从下往上,到了锁骨又往下,碰到腰带阻拦还停了停,然后皱皱眉继续。
她的手很软,每抚过一处都让他呼吸加重一分,他本是存了放任看看她想做什么的心思,可现在,他不得不抓住她的手,从自己浴袍里拿出。
低下头,他抵着她的额头,对上她迷朦的视线,叫她名字:“微澜。”
宁微澜头很晕,仿佛此前喝过的三杯红酒这会儿才全部上头,她晕的有些难受,眉心蹙了蹙反应迟钝了会儿,很轻很慢才嗯了一声。
他低声诱哄:“喝了多少?”
很简单的问题,她却愣了好几秒才听懂,从他掌心抽出自己的手,看着手指费劲想了想,比了个三。
“啤酒?”他了解她的酒量,三瓶啤酒不至于醉成这样。
她摇头。
“红酒?”
她这才点头,手臂抬高缠绕住他的脖颈,热烫的呼吸喷洒在他锁骨边沿,回答完他的问题后,满脑子的思绪就像是一团毛线球,死死缠绕在了一起,让她根本无法清楚思考,只知道抱紧他。
齐昭远任由她抱着,手原本搭在她背上轻抚,可不知不觉间她越抱越紧,柔软的躯体毫无意识地在他身上蹭,刚消停些的呼吸又开始加重,他闭眼忍了忍,想推开她去浴室冲个冷水澡,谁知她突然凑了上来,吻在他的喉结上,轻轻软软的触感令他紧绷的理智全线崩溃,他不再忍耐,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开始他的进攻。
虽然两人真真正正来说只有过一次,可那次他是温柔的,有条不紊的,不像现在,眉心微拧要的又重又深,她本来还咬唇轻哼忍着,到了后来就忍不住开始轻泣,湿着眼睛求饶。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知道被他从浴室洗干净抱出来的时候,她的酒意已经完全清醒,腰酸腿软的厉害,她蜷缩在他怀里,不消几秒就歪头睡着。
第二天她是被铃声吵醒,她听得出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叫,迷迷糊糊翻身从被子里伸出手,摸到在振动的手机接起放到耳边。
“喂,你好。”
那头没有声音,静的仿佛根本不是在通话中,宁微澜奇怪地睁开眼,没等她看到来电显示,那边低沉浑厚的声音穿过手机,带着些微笑意直达耳膜。
“是微澜吧?我是昭远的父亲。”
她怔住。
门外有脚步声走近,推开门是他,宁微澜和他对视了几秒,忽然霍地坐起。
彻底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