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1)

知己难为 榉木无青 2000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小声跟他搭话:“那个…你救的我?谢谢……”

项知言手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给我擦脸,从力道判断应该比刚才还生气

我心说我还没有跟你追究你骗我的事呢,你这倒好,先拿捏上我了。

我正琢磨着怎么开口批判他骗人的无耻行径,项知言就开口了:“你明天就跟人去镇上,然后回家。”

我愣住,下意识问他:“那剧本呢?”

“不管了。”项知言说得咬牙切齿,“我就不该带你出来。”

我以为他说的是气话,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他一会儿,确信他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这才真的慌了:“我都跟文老打电话说过了。”

“你打电话的时候落水了吗?”项知言质问我,“照顾不好自己的人没资格逞强。”

“那是意外,我是被吓的!”我据理力争,记忆突然连成片了,反将一军:“在河岸吓到我的人是不是你?!”

“……我那是担心河岸太黑你找不到路去接你的!”项知言恶狠狠地掐了我一把,“你倒好,跟看到鬼一样,一推后就掉河里了,我有那么吓人?”

我现在知道他是来接我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被河水洗了脑子,思路竟然格外清晰,一下子就抓到了一个盲点。

“你是去找我的?那你听到我和文老的电话了?”

项知言闻言不吭气了,沉默着继续帮我擦手臂。

这反映那肯定是听见了啊!

我孟植堂堂正正做人,从来不搞冤假错案那一套,当即给了项知言申辩的机会:“你可以解释。”

项知言一言不发,依旧沉默着帮我擦身子。

其实以他的演技,这里随便扯个谎想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是骗不过去。所以他越是这样我心越软,也不催,就让他帮我擦身子。

擦到最后我想了想,哎被欺骗就被欺骗吧,看他现在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想必已经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左右我没收到什么实质性伤害,原谅他好了。

然而当我委婉但是真诚地表达了这个态度之后,项知言一下就火了。到刚才为止他都是烧的暗火,主要是内伤,熬人。这会儿火直接发到明面上来,直接开始燎人的头发丝了。

“孟植,你是不是不信我。”他说。

“不是啊,只是如果这就是真相,就有点太惊悚了。”我照实回答。

“好,那我告诉你,事实就是这么惊悚。”项知言扯出来一个冷笑,“李同庸确实是我爸,同时他也想睡我,这个事实怎么样?”

我努力消化了一下这件事,诚恳地给出了我的评价:“那幸好你不跟他姓,不然便宜这老畜牲了。”

章节47: 6个月前

标题:47

概要:他能影响你长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感谢他

老畜生三个字成功把项知言逗笑了。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还要装模作样地压下去,拿热毛巾给我擦脸。

哼,欲盖弥彰,他都已经擦过一遍了。

我看破不说破,就让他忙上忙下。毕竟这种秘辛么,陡然说破是有点让人不知所措。这方面我多少算是过来人,有经验。

项知言擦了一会,像是心情终于平复了,才慢慢开口。

“我小时候也姓李,我妈是个模特,年轻的时候被李同庸看上了,一个好色一个图名,然后就有了我。”

他说自己的事情,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以内容来说绝对不是什么让人心平气和的事。

他把毛巾浸到热水里慢慢揉搓,慢慢说:“李同庸不肯认我,甚至也不肯见我。我妈就想了个办法。李家这一代子孙少,大多都没什么出息。她就想让我在李家面前露个脸,做点成绩出来,让李同庸把我认回去。”

他揉搓毛巾的手停下了,仿佛遇到了一件难事,末了抬起头看我,说:“后面的事你就清楚了,如她所愿,李同庸是看中我了,不过是那种看中,你明白吧。”

我听他说就感到一阵不寒而栗:“李同庸不知道你是他儿子吗?”

“谁知道呢?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吧。”项知言无所谓地讲:“后面我妈知道这事,丢了这么多年矜高的架子跑去和李同庸闹。这事算是捅破了。”

他话说的平淡,我却知道这事闹出来的时候必然是一场轩然大波。李同庸是寰宇的老板,他夫人的家庭也非常显赫。这事闹在明面上,项知言形单影只,只有被欺负的份。

“然后呢?”我这么问他。

项知言笑:“哪还有什么然后,李夫人第二天就下了明令雪藏我,转头就去跟我妈斗法了。我妈这些年只顾着绑着李同庸,倒确实挺有手腕。两人斗得热闹,想不起来管我。”

我非常难受,我宁可项知言没有演过《雨人画家》,只是个普普通通考上电影学院的普通人,这样一步一个脚印或早或晚还是能在影视圈里留下姓名。而不是这样,在父母们的角力中冲上云端,又在瞬息之间被弃如敝履。

“这就是朱彤对你不上心的理由吗?”我闷闷地说。

项知言笑了:“那倒不是……她有自己的生活,这段时间雅姐生产,她肯这个时候还来顾着我的工作已经很仗义了。”

我听他这么说,感觉脑子里有根筋在跳,这段时间遇到的gay感觉有点多,情不自禁地就想歪了,我问他:“朱彤和段莉雅……”

“你想哪去了?”项知言笑话我:“她俩就是朋友,彤姐这些年在娱乐圈看过太多眷侣变成怨偶,所以没了谈恋爱的心思,倒是对朋友很上心。”

“那不见得。”我诋毁她,“你也不看看上一部她给你找的什么烂戏。”

说起这个项知言脸上表情就变得哭笑不得:“你还真准备记着这事一辈子啊。”

“那是。”我坦然道:“所以我肯原谅你,要好好感恩知道吗。”

“是是是。”项知言妥协一般地答复我,“谢孟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么一打岔,刚才那种低沉的气氛倒是去了许多,项知言把拿着揉好了的毛巾擦我的脚。

这动作作为友人来说其实已经过界了,但是这个气氛里面我也感受不到有什么不对。

我看着项知言低垂的眉眼,觉得心里很酸。

这个人一直这么温柔,这么周全,永远进退有度,我一直蒙受着他这份温柔的恩惠,现在却希望他不要这样。

没有人天生就会照顾别人,处处周全妥当。

寥寥几句的过往里,项知言每一句平淡的话背后都是结了痂的伤口。我好像突然才意识过来,这个人,这个处处照顾我的人,他才24岁。换做普通人不过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男孩。

可是他已经非常娴熟地照顾自己甚至照顾别人了。

我一想到这个,就真的很难受。

“项知言,你不埋怨他们吗。”我说。

项知言愣了一下,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