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应该都不打紧,索性就都说了。
他一边听我说,一边拿了纸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些东西。
等到我都说完了,他看着他刚画好的那图,眉头皱了皱,开口:“情况大致清楚了,先说结论,这事你不能帮谢崤。”
我说的口干舌燥,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本能地回了句“啊?”
项知言没在乎我宛如智障的反应,拿了张新的纸出来画了两个圈,跟我解释:“这事你那位朋友可能没有多想,海鹿和寰宇不是单纯的资源置换,寰宇应该还有注资,不然说话不会那么好使。”
他看着我说:“还有你看这个初期的剧本定位,青春爱情片,这就很有意思”
我愣愣接话:“青春爱情片听上去不太妙?”
项知言笑笑:“我个人倒是对爱情青春片没什么偏见,只不过现在大多数拍这种片的,主创团队的话语权都没有投资方高。”
我瞬间就明白项知言想说什么了,眉毛都竖了起来:“……谢崤不是写了一份说明上去吗?这个既然能打动高层,他们应该也不会瞎指挥?毕竟还要赚钱?”
项知言没忍住又拧了我一下:“天真,你以为寰宇为什么这么好说话?不止是被你朋友说动了,可能本来就想和海鹿在谈判桌上抢一下话语权。两边都要拿主意,导演万一是个墙头草,到时候祸水东引第一个折腾的就是你。”
我一方面觉得他说的对,一方面又觉得他危言耸听,忍不住争辩:“我知道你说的这些,但是拍剧这些都是难免的,制作需要钱,资方有自己的要求,本来就是互相拉锯互相妥协的过程。这么些年改编IP的那么多,扑了的也那么多。例子都在眼前了,总不会他们人傻钱多非要烧着玩吧。”
项知言笑,我竟然从他那笑里琢磨出一丝嘲讽来,还没拎清楚他嘲讽个啥,他就继续说:“你管他们呢?这就是摊浑水,又不是你自己的故事,你跟他们玩,不如在家呆着写写剧本来的开心。”
项知言给人的感觉向来从容有度,常常让人忘记他年纪其实并不大,偶尔笑起来的时候才能感觉到那种孩子气。他本来还在跟我讲道理,讲到最后居然开始耍赖,偏偏我还就吃这一套。要不是记挂着谢崤那张熬夜爆肝之后的憔悴面孔,我几乎就顺着他把这话题揭过去了。
“……那怎么办,”我非常艰难地开口:“总不能眼看着被乱拍了吧?”
“你是编剧不是上帝,就算真去了除了多一个陪挨骂的不会有别的帮助。”项知言说,“而且版权既然卖出去了,剩下的都要看命。”
我知道他是对的,但是就是有点较真。
“就没有什么办法吗?”我丧气地说。
“有啊。”项知言回答。“推迟开机,重新组团队,理剧本。”
我几乎觉得他是在说童话故事了,要是能这样谢崤眼巴巴的来问我做什么?他自己就上了。
兴许是我情绪低落的太明显,项知言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就叹了口气:“……说你天真,你就别一本正经的假装世故了。其实也并不是没办法……不过不太厚道就是了。”
“那你先说啊。”我懒得搭理他说我天真,我就想赶紧找到解决办法。
项知言开口:“我去演,之前和寰宇谈的经纪约到期还有时间,趁现在身价还值钱。用这个跟寰宇谈,有几率收回版权重新立项。”
我傻了,有那么几秒的时间我其实是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拽着他领子开始骂他了。
“你他妈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根本是怒不可遏。
“我知道。”项知言非常淡定地看着我发疯,“这种快要开机了,去挤掉已定演员的行为很不道德……”
“谁跟你说这个?!”我真的气得话都说的不利索:“你放着成唯的剧不去面试,要来演IP改编?这他妈就是个小成本说不定都不会上星只能网络播出的剧!你自己也知道是一摊浑水了你图什么?!”
项知言看着我骂他,眼底感觉闪着晦涩难懂的光,他等我一句话骂完了,偏了偏头,就好像是真的不理解为什么我会突然生气一样问我。
“这样不好吗?重新立项,剧本能重写,寰宇说不定连导演和班底都要换,说不定最后出来也是个好剧本,我演也不亏,再好不过的结局。”
“不好!!”我气的都昏了,只知道开口骂他:“先不说是不是你要演就能演,或者寰宇会不会真的因为这个就改变策略,你有这个念头就是在拿自己开玩笑!!”
我松开他领子,义正言辞地告诉他:“这事轮不到你逞英雄,我会找谢崤解决,你不准管。”
章节25: 7个月前/5个月前
标题:25
概要:长大也有不方便的地方
我当着项知言的面直接给谢崤打了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来,那头谢崤的声音如我所料疲惫得宛如下一秒就能栽倒睡过去。
“喂,孟植吗?”
“是我,齐东那个剧本的事我们当面聊聊吧?”我直接说了来意。
电话那边谢崤沉默了几秒,没及时回复我,我听到了一点翻动纸页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大忙人在确认自己行程,等了一会谢崤才开口:“……我这边赶一个项目,这段时间都住公司,你方便来寰宇吗?我们就近吃个中饭。”
“可以。”我说,“我到寰宇楼下再打给你。”
把饭约好了后,我把手机挂了。项知言就在我对面看着我。
我发现这两天独自相处的时候他老喜欢盯着我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脸上长的有花,我要换做是个姑娘恐怕都要以为项知言对我有意思。不过我毕竟是个大老爷们,被看几眼又掉不了肉,何况项知言目光里总是探究多一点。
我对这眼神有些熟悉,每次陪卢青和去猫咖的时候那些猫就是这么看我的。都是些成天被人撸得成精了的大爷,谨慎得不行,打量你那目光就好像在评价你有没有那个资格摸它,还要是不是上爪子撩拨你一下,气得你想揍他又不想下手。
项知言当然不是猫,这样类比不过是觉得有一丝丝像,尤其是撩拨的人想揍他的那一部分。
我先出了练功房,拿好脏衣袋,走到玄关,和项知言挥挥手,这次是真的打算要走了。
项知言靠在玄关的鞋柜上,说:“要不我送你吧,反正是去寰宇,我路熟。”
我说:“不要,我自己去,这事你不准管。”这说的是第二遍了,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清楚。
项知言微微偏下头,挑了挑一边的眉毛:“你之前还说要跟我商量…”
“项知言。”我连名带姓地喊他名字,明摆着告诉他再说我就要发火。
项知言领会地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