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久等了,我先表演个滑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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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九、十点,会馆每个角落都被挤满,舞池溢出来的人都散开在每个暗角处,喝了酒身子热乎了之后要找人发泄,陆尔风走到后台的一路上耳朵里进了不少黏糊的水声和呻吟。
推开那扇StaffOnly的门,里面的熙攘热闹竟然不比外面输半分,只是都忙得手脚并用,又吵,人挤着人发脾气。
陆尔风没有什么表情地左右看了看,在门口的先是几面化妆镜,化妆品摆了满桌,像是满汉全席,几个姑娘手里的刷子就是她们的筷,点一下沾一下,将色抹在了舞女的脸上。
陆尔风看着那些正在化妆准备上场的脱衣舞女,对杨东弄的这生意彻底明了了。
他一开始以为杨东想走高知文青路线,请些艺术界的大人物过来撑场子赏画惜字,往上游,不管赚不赚钱先把面挣足了,名声做起来之后自然渠道就广了。
他没想到挂在舞池旁的那些仿真油画可全被那些昏暗模糊的光给糟蹋了,杨东目光浅,还是走的娱乐众生,再高档的装潢都是包裹着灯红酒绿下的脏。
陆尔风彻底失了兴趣,他先在要这片挤乱的后台里找个人,然后再随便扯个理由把杨琪打发了。
他先用视线将所有的面都尽量扫了一遍,最终还没看向另一侧,却被一人扯了胳膊——经理不满地看着他,大家都忙得手脚翻天,怎么这还有个双手空空的大老爷在门口碍事呢。
“你有事吗?”经理不认识陆尔风,只当他喝多了走错了,推着他的背想让他出去,“这是员工专用,厕所在另一边。”
陆尔风不动,看了他一眼,说:“是杨总喊我过来找人的。”
经理不推人了,停下了步子,问:“杨总?杨总找谁,我把人给你带过来,里面太乱了。”
“白靖昀。”
陆尔风说,“你们这有个叫白靖昀的员工吗?”“白靖昀……”经理像是在嘴里回味了一遍这个名,嚼了几口,接着一拍手,说,”有!白助理,他正在帮人换衣服,要是不急你就让杨总等一会,等人上场之后他就没那么忙了。”
陆尔风气定神闲,装到底:“杨总不急,她让我进来搭把手,我也进去帮帮忙。”
经理见陆尔风这公子哥的派头,想着可能也是装出来的,没准是杨琪身边的秘书或者是司机,他见识浅,深信不疑,没把陆尔风往杨琪朋友那方面想过。
一听到陆尔风要帮忙,正好还愁着缺人,于是搡着陆尔风的肩膀,“赶紧的吧。”将人往房间深处领着。
掀开条薄帘,里面就成了换衣间,白靖昀正在帮着一马上要上台跳舞的姑娘粘假睫毛,陆尔风只看到了白靖昀半张脸,见他唇都要挨上别人姑娘的脸了,顿时就觉得心中别扭。
陆尔风正准备上前将白靖昀拉起来,忽然被经理拍了下,说:“别傻站着了,一会乐队结束之后你立刻就得上去抬东西。”
“行啊。”
陆尔风将西装外套脱了,松了松领带,不愉地答应了声,眼却还在盯着白靖昀。
他还没来得及撸起袖子,突然有人将一团衣服直接扔到了他身上,比划着让他塞旁边柜里。
一团汗味和香水味混杂的味道直冲进了陆尔风的鼻腔里,将他呛得火大,对他来说简直捧了一堆垃圾,还不能随地扔。
白靖昀还是没有看见陆尔风,刚帮这个粘好了假睫毛,还没直起身来捶捶腰,又被另一声“白助理!”勾去了身子。
白靖昀嘴上答应着,跑到了另一个姑娘身后帮忙系腰后的丝带。
只要是个人进了这屋就被当做是个陀螺,被指示得团团转,陆尔风帮忙搬完了东西,走到后台发现白靖昀还在忙。
大概还有五分钟下一组跳舞的就该上场了,白靖昀几乎要在每个人的身边停一下,每个人都喜欢和他说话,像是多依赖似的,要和他多言语几句。
陆尔风耐心已经用到了极限,他抬脚走到了白靖昀的身后,大声喊了句:“白助理!”白靖昀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吓得一个激灵,等他回头看到了陆尔风那张脸,更是吓得一个踉跄,惊上加惊。
他被噎住了,缓了半天才皱眉说:“你怎么在这?”陆尔风还没来得及回答,经理突然冒了出来,一手拽着一个和赶鸭子似的将两人往Dj台后扯:“刚才那边和我说设备出了点问题,你俩帮忙去看看。”
“哎不是,王经理,这人……”白靖昀指着陆尔风,被经理打了下手,瞪着眼说:“这是杨总派来帮忙的,等最后一场演完之后杨总还说酒水可以随便喝,小白你再辛苦一下。”
陆尔风看着白靖昀那副插不上话的模样觉得好笑,可他还烦着,将手臂从经理手里抽了出来,说:“别碰我,我自己能走,告诉我哪出问题就行。”
“就那,那,看到了吗?”经理指着。
“哪出问题你会修吗?一边呆着去吧。”
白靖昀没好气补了句。
还真的戳到陆尔风软肋了,他却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了风度,显得自己无能,于是蹲了下来将手机手电打亮,左看看右看看,接着伸手碰了一下。
白靖昀已经打电话让电工过来了,他见经理已经又被另一边忙的叫去了,于是伸手将陆尔风拉了起来,说:“别看了,我让专业的人过来帮忙了。”
陆尔风却乐在其中,还没从“对方是爷我是孙子”的戏码中走出来,他冲着白靖昀笑:“别那么客气啊,都是杨总手底下干事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说就行了。”
白靖昀僵着一张脸,说:“陆尔风你在这添什么乱?”“我帮了不少忙啊,其实我是进来找你的,结果看你太忙了,于是就充数搭把手。”
陆尔风说得真诚。
白靖昀瞪着陆尔风,懒得和他辩解,他可不敢使唤陆尔风,经理属于不知情,要是知道陆尔风是什么身份后估计吓得要请酒赔罪。
他和陆尔风无话可说,刚准备转身,忽然被旁边蹦迪的年轻人撞了个踉跄,狼狈地跌在了陆尔风的怀里。
陆尔风伸手扶住了白靖昀的腰,堪堪站稳了。
白靖昀脸红了下,赶忙直起了身,退了一步与对方拉开了些距离,说:“我忙去了,你别进来了。”
陆尔风抬脚也要跟着他走,拉长了声音说:“那我也忙去——”白靖昀可不敢请陆尔风这尊佛再来被那群人呼来唤去,只能放低了姿态,将他当做是客人引到了酒座旁,打了个响指帮他要了杯酒,用钱买陆尔风安生。
他说:“你就在这坐着吧,可真的是闲,怎么跑B市也躲不过你。”
“这是缘分,白靖昀,我也想知道怎么在哪都能碰上。”
陆尔风将脸要凑过去,却见白靖昀下意识一躲,陆尔风淡淡地笑了笑,本来也只是吓吓对方,“我被拉来当老板的,和你一样,今晚都是工作。”
“老板还当得这么窝囊啊。”
陆尔风身上有刚才在后台蹭上的灰和怪味,黑色衬衫上稍微沾了些白就格外显眼,白靖昀边从兜里掏着纸巾边讥讽着,“是禄盛要破产了吗?”陆尔风任由着白靖昀低头擦着自己衬衫上的浮灰,干纸再怎么使劲都擦不干净的,只能用水泡。
他发不起来火,慢悠悠地说:“就算破产也不会付不起你工资的,放心。”
白靖昀抬眼笑了下,心想我现在也不靠你过活,接着将手里的纸一扔,直起了身说:“陆老板你请便,我得先去忙了,不然我工资还真没了。”
“白靖昀。”
陆尔风伸手拉住了他,说,“一会忙完了之后过来陪我喝两杯吧。”
白靖昀张口刚要说些什么,陆尔风又说:“做不了朋友,没准以后还会成为上下级,总不能一直这样避着我吧。”
这话掂量着是拿工作压着他,白靖昀也不是撑不住场子的人,他说:“我不会跑,忙完了就过来找你。”
陆尔风松开了他,目光追随着白靖昀坐拨右蹭地从人群中挤过,视线都不比他忙碌的身子要灵活,渐渐就看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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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尔风喝酒冰凉的酒,却感觉半边脸被灼灼的目光烫烧着。
右手边的女人面涂得雪白,眉峰秀长,唇抹得艳且水光淋漓,被酒润滑着,金色在灯光下发亮的头发,墨绿的裙子包裹着年轻的身体。
她在看着陆尔风笑,模样妩媚,半边的头发揉乱了,散在侧脸上,衬得眼神迷离。
女人将身子凑近了些,眼皮上的闪粉亮晶晶的,眼圈却糊着黑紫的浓妆。
她看着陆尔风,眼神更像是意淫般的欣赏,见陆尔风也偏过脸看向自己,便轻笑着搭了话:“哎,我看你面熟….”陆尔风杯底的酒干净了,只有冰块还在消融。
他一副冷漠神色,漫不经心地搭话道:“怎么就面熟了?”女人笑,手已经搭上了陆尔风的肩,食指轻轻点了点陆尔风的下巴,唇贴得不近,去能闻见酒味:“之前,看到你和另外一个女的在抽烟。”
陆尔风“哦”了一声,吸烟区光线还算好,她能记得自己不稀奇。
“现在你怎么自己了?女友呢。”
女人脸上的笑越漾越大。
“不是我女友。”
陆尔风笑容淡淡,看出了对方那点心思,却不回应。
女人见他兴致缺缺,撇了撇嘴道:“我挺喜欢你的,请你杯酒吧,看你也喝完了。”
她从调酒师的手中接过了那杯酒,手里晃了晃,和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递到了陆尔风的手边。
陆尔风没怎么注意就接了过去,他的余光扫到了女人的身后,看着白靖昀正在往酒座的方向走来,估计是忙完了。
陆尔风站起了身,喊了声“宝贝”,神色温柔。
这声不小,周围几个人都听见了,将白靖昀喊得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走,却被陆尔风一个快步拉扯进了怀里,咬耳朵说:“我这都要被人灌醉了,你也不管管我。”
白靖昀看着旁边一脸震惊的女人,忽然明白陆尔风惹上了风流债,这是在演戏呢。
他身子还挺僵硬,被陆尔风圈在怀中,配合地接了下来话:“我这不是过来找你了吗?”陆尔风将白靖昀的脸抬了起来,演的真心实意:“不就是你看中的那辆车没给你买吗,别生气了,你看你老公都要被拐跑了。”
白靖昀磕磕巴巴地接着话“那你…什么时候陪我提车去?”陆尔风蹭着白靖昀的颈窝,气息薄薄地扫弄着他的肌肤,哼着:“明早,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还给你买戒指。”
女人面色尴尬,眼前的陆尔风和刚才冷漠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受不了两人这腻歪劲了,将酒杯一推,刷卡拿着包就离开了酒座,嘴里还念叨着“真倒了霉了…”见女人离开后,陆尔风立刻放开了白靖昀,肩膀直耸直耸的,乐个不停。
白靖昀脸却红了,从陆尔风的腿上弹了起来,坐上了旁边的凳子,拿过他眼前的酒喝了一口,骂道:“神经病,演戏还抓着我。”
陆尔风无辜摊手:“我只喜欢男的,要是直接这么和她说,不是折别人姑娘的面,况且还是个美女,我可不想被泼一脸酒。”
白靖昀口渴喝得急,几口将陆尔风杯里的酒喝了大半,说:“还知道别人是美女啊。”
“你这杯里还是刚才那人请我的啊,慢点喝。”
陆尔风懒洋洋地撑着头看着白靖昀,说,“再是美女我也不碰,不像白助理,给那些跳舞的化妆,手贴脸,胸贴背的。”
“其实你也喜欢女人吧。”
陆尔风笑了一声,见白靖昀没反驳,还在喝酒,心里便有些不好受。
白靖昀杯里的酒见了底,打了个嗝,说:“随你怎么想,但是刚才那都是工作,我没有其他想法。”
“辛苦了白助理,想喝点什么再来一杯。”
陆尔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相信了,让酒保再给白靖昀来一杯,接着又问对方要了张小食菜单,说,“你也别喝太急,再点些东西吃,不然胃疼。”
白靖昀想要答应声,却感觉自己嗓子像是出了什么问题,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口干舌燥,像是有一股火从小腹中蹿上了起来,噼里啪啦,往胸口上灼伤。
白靖昀撑着吧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努力平息着急促的呼吸,好热好烫,下身鼓涨着,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突突直跳。
白靖昀感觉到自己勃起了,可女穴中也往外吐着水。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却像是感觉手里也软绵绵的,五感开始扭曲,连眼前陆尔风的侧影都看不清了。
旁边的陆尔风还在专心地看着菜单,没注意到白靖昀的古怪,直到一只滚烫的手搭上了自己,才注意到白靖昀正张着嘴大口呼吸着,手已经搁在了衣襟上正要解开扣子。
陆尔风搁下了笔,扶住了白靖昀的肩膀,问:“你还好吗?”白靖昀咬紧牙关抵抗着下身的窘迫,他感觉到又痒又烫,性器将裤子鼓起了一个小包,额头和脖子簌簌地冒汗。
他努力地摇了摇头,睁大着眼想看清陆尔风,却感觉声音好远,传到他耳朵里轻飘飘的,大概是让他坚持住,清醒一点。
陆尔风骂了一声“操”,看样子白靖昀被下药了,刚才那女的请了杯酒是想药自己,没想到被白靖昀喝了。
他问酒保要了个冰袋,一只手摁着白靖昀的手,让他不再解自己的扣子,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
白靖昀喘得厉害,啊哈啊哈的,眼神涣散迷离着,陆尔风简直不敢看他,怕自己也跟着发疯。
等到司机来了之后,陆尔风将冰袋往白靖昀的额头上一摁,一把将他架了起来,快速往出口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