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恶煞的追她。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不认为自己有错，边跑边狡辩。
“该死的女人，你哥哥，爸爸都不要你，一点人性都没有。”
门卫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今天是不依不饶，马玉莲的事情他多少听到点，马厂长不认她，那是因为她要杀了自己的亲爹。
畜生一个，今天他要替天行道，帮马厂长收拾这个不良妹妹。
马玉莲见他紧追不舍，心里就更慌了，这人看着像是脾气不好，被他追上了，那还能有好？
用尽全身力气狂奔，脚下没注意，绊到凸起的石块，整个人都飞出去了，人趴在地上，手掌心全擦破了，一阵钻心的疼。
“你别追我了，厂里……没人……弄丢东西，你工作就没了。”
狼狈的爬起来，马玉莲朝后面看了一眼，发现门卫追上来，她吓得又夺命而逃，边跑边威胁门卫。
“我就宁可工作丢了，今天也得抓到你，奶奶的，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被人砸破头呢！”
门卫年轻气盛，哪里肯听她的话，大有不追到她誓不罢休的架势。
马玉莲都跑岔气了，幸亏最近这一个月好吃好喝养着，就这样也架不住这么长时间的狂奔，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像是灌了铅，有些跑不动了。
“我让你跑。”
在她想停下来求饶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自己是马玉山的亲妹妹，就不信门卫敢真打她？
刚刚想停下脚步，一阵劲风，伴着门卫的骂声，一起呼啸而至。
她也算反应快，往旁边躲了一点，拳头大的石头擦着她耳边飞过去。
回头看了一眼，门卫满脸是血，横眉立目，杀气腾腾的指着她。
“你给我站住，老子打断你的腿。”
这还能求饶吗？
马玉莲撒腿就跑，赶紧逃吧？可她只注意后面了，没看到前面已经到了路口。
“吱嘎。”
“咣当。”
门卫傻了一样站住，眼看着那个丑女人被车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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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三十章 你是死者家属吗？
马玉莲被车撞飞的瞬间，人在半空中那种感觉很恐怖，像是永远落不下去，又像是会掉进无底深渊。
仅仅是下一秒，她就重重落在地上，顿时觉得浑身像是被肢解了一样，骨头寸寸断裂。
那种痛让她无法呼吸，她瞪大眼睛望着墨黑的天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想死，她还这么年轻。
“爸爸，大哥，快来救我。”
司机慌张的跳下车，他腿都吓软了，这人是咋钻出来的？
“不怪我，你给我作证，她自己撞过来的，我不是故意的。”
司机看到门卫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冲着惊呆的门卫跑过去，看都不敢看那个在抽搐的女人。
上有老，下有小，他会不会坐牢啊？
“救……救人。”
门卫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朝着马玉莲跑过去。
“你怎么样？还能不能听到我说话？挺住，我去打电话给医院。”
马玉莲口里往外冒血，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卫，她想说帮我叫我大哥来救我。
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爸爸，大哥，妈妈来接我了。”
眼前看到她妈妈笑着朝她走过来，让她跟她离开，她想推走她，可手却被抓住。
她嘴里诺诺喊着爸爸，大哥，希望他们把自己带回家。
“你说什么？”
门卫贴近她的嘴边，看到马玉莲眼睛空洞的盯着夜空，嘴里在不断往外涌着殷红的鲜血。
“我想回家……”
马玉莲双手挣扎着抬起，伸向空中，她看到爸爸在瞪着她，眼神厌弃，她都这样了，他还不肯原谅她吗？
最后又看到大哥，他失望的对着她摇头，然后扶着爸爸走了。
谁都不肯原谅她？
“我错了，原谅……我。”
马玉莲眼里的光泽一点点消逝，这是她留在世间最后一句话。
腿连着蹬了几下，头一歪，咽气了。
“啊？死了，死了，我完了。”
司机咕咚坐在地上，傻傻的看着车前马玉莲的尸体，双手插进头发里，狼嚎一样哭起来。
马玉山接到门卫的电话赶到现场，警察已经处理完现场，马玉莲的尸体被放在担架上，准备往车上抬，接下来还要准备解刨，确定死亡原因。
现场手电光凌乱的交叉晃动着，还有照相机的咔咔声，以及闪光灯忽闪着晃人的眼睛。
马玉山眼睛干涩的难受，嗓子也像是被人掐住一样说不出话。
目光死死的锁定担架上的妹妹，她的手垂在担架下，头歪向他，像是在和他说话。
她在说：“大哥，我要回家。”
眼前蒙上一层水雾，马玉山的双腿几乎无法支撑身体。
“大哥错了吗？错了吗？”
他反复的说着一句话，眼泪瞬间滴落。
“为什么你会变成那么自私可怕？为什么你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天真可爱？”
马玉山用手揪着心口，骨肉至亲，这里……锥心的痛。
门卫内疚自责，他一直没有离开，总觉得马玉莲在瞪着他，和警察介绍完情况，人就有些要崩溃。
看到马玉山来了，他急忙拉住警察：“同志，那是她的哥哥。”
警察朝着神情呆滞的站在那，傻了一样的马玉山走过去：“同志，你是死者家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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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三十章 不要死不瞑目
马玉山木然的点点头，还是无法说出话，他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跟我过来，尸体我们要带回去找法医解剖，你可以看她最后一眼，那边的就是肇事司机。”
交警看了他一眼，这男人气质不俗，穿着也很高档，满脸的悲伤，他放柔了声音，死者的家属，大多都是这样。
带着马玉山来到马玉莲尸体旁，让他见最后一面，然后就该抬走了。
马玉山看着已经被蒙上白布的妹妹，颤抖着伸出手，缓缓把白布掀开。
对上的就是妹妹已经失去亮色，如死鱼一样的双眼。
喉结困难的滚动一下，伸手帮她把眼皮合上。
“不要死不瞑目，希望你下辈子好好做人。”
低哑的声音，像是枯树皮一般，涩涩的，完全不像他的声音了。
“抬走吧!”
他困难的说了一句，多看一眼，多一分内疚
“对不起，是她自己跑过来的，我不是故意的。”
司机抱着头，痛哭流涕，他拼命的和马玉山道歉，只希望他看在自己可怜的份上，能不告他，但心里也明白，这根本就没有用。
门卫在一旁神情恍惚，他内心里在纠结着，不是他追，马玉莲也不会死。
可话有又说回来了，谁让马玉莲砸破他的头了，不然他也不会紧追不舍，总之说起来是她自己作死。
马玉山看了司机一眼，没有像其他死者家属那样，扑过去打司机，谁也不想发生车祸，出了事，也没有人能帮他担责任。
转身离开，他不想留在这里，空气中还有一股血腥味，那是他妹妹的血
回到军区大院，坐在驾驶室里缓了很久，却依然无法把心里的难过压下去。
眼泪擦下去，又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