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各自逃命
刘方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冲进谢家，然后带着谢灵儿和谢阳天全身而退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洛阳城的上层 圈子，其实早在下午谢威将谢灵儿抓走以后，不少人就已经准备好了小板凳，准备吃瓜。
这些人都想知道这个刘方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大的势力，因为随着刘方在洛阳城的生意越做越大，眼红的人自然也是越来越多。
可以说刘方等人已经是洛阳城的一群肥羊，周围的豺狼虎豹随时都准备着冲上来咬上一口。
俗话说，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对刘方恨之入骨的人自然也不再少数。
尤其是最近刘方重点对付的那些洛阳城的粮商。
此时洛阳城的十大粮商聚集在一起，张云清，严小华，刘能强这些洛阳城顶级的粮商全都出席，可以说是难得这么齐整。
“诸位……”张云清是这次聚会的发起人，当然要首先说话，“今天晚上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没有其他事情，就是讨论如何应对最近的粮食销售问题，想必诸位都已经知道，那个蓬莱特使刘方开始大量低价销售精制面粉，我们的粟米现在销量暴跌，估计几天后大家的粮食都要躺在仓库里面发霉了，你们都说说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我们联合起来和他拼了……”马氏商行的马三刀开口说道，从外形上看这人就是个有勇无谋的货。
“拿什么和人家拼啊，人家现在可是住在临淄王府，你确定你的手下能够是王府护卫的对手，说话之前动动脑子……”康家粮铺的康大方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康大拿，你什么意思，你说谁没脑子……”马三刀听到康大方的话之后顿时大怒。
“见过捡金捡银的，还从来没有见过捡骂的，我又没有指名道姓，你这么急冲上来干什么。”
康大方明显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这两家的矛盾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反正就是抓住机会就往死里弄的节奏。
“要吵就换个地方吵，我们这里是商量如何对付蓬莱特使刘方，不然过几天大家一起玩完，你们以后都不用继续吵了。”
张云清有些恼怒，这都他么的什么时候了，还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我觉得这次的事情里面还有那个刺史张大人的影子，当初我们卷了他的面子，现在他找来这个刘方报复我们，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刘能强作为第二位大佬，终于开始发言，这个里面要说实力，最强的就是张云清和刘能强了。
其他的各位掌柜的一听到这话，顿时想起了上次张悦召集他们商量对策时的情景，那一次他们可是真的让堂堂的刺史大人灰头土脸，颜面尽失，想来现在张悦想要报复他们也是在合情合理的。
“所以这件事情，我们必须双管齐下，一方面要打通张大人这边的关节；另一方面要打压刘方这边的生意，不能让他在继续这样低价销售精制面粉了。”
刘能强的这两条措施出来，顿时不少人都在点头，这些人其实都是些墙头草，自己没有什么主见，主要是他们现在都在看着张云清和刘能强，因为即使要损失也是你们两个损失大头，我们跟在你们身后就行。
张云清自然能想明白现在需要怎么做，可是一旦有动作就要花钱，所以这笔银两得在座的这些人掏。
“刘掌柜这两条措施非常好，可是我们要去打通张大人的关节，就需要银两，这笔银两需要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毕竟如果不想办法，最后的结局就是大家一起死。”
这些掌柜中有一位姓安的掌柜，他叫做安利明，这位掌柜的生意并不算太大，但是同样在洛阳城的粮商里面占据重要的地位。
面对张云清等人的丑恶嘴脸，安掌柜从一开始就是坚决反对无休止涨价的，而且安氏粮店的价格也是十大粮商里面价格最低的。
看到张云清再次准备绑架所有人与刘方死磕，安利明却不想跟着一起灭亡，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条更好的路，而且他坚信自己的选择。
看到张云清开始逼迫大家出银两，安利明知道自己撤出的时机到来了，于是直接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张掌柜，刘掌柜，及其他各位掌柜，我们安家在这次事件中并没有多少盈利，甚至还有亏损，现在实在是拿不出银两来继续对抗那个蓬莱特使了，接下来的谋划我就不参加了，这就告辞。”
安利明说完对着张云清和刘能强拱了拱手，然后直接离开了这里。
张云清和刘能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杀机，不过现在明显不是好时机。
“既然安掌柜退出了，我们也不强留，如果还有其他掌柜要退出的，现在趁早，不过以后的利益分配可就没份了，所以大家想清楚再做决定。”
张云清这话说出来，下面的这些掌柜都开始交头接耳，现在对他们来说面临着两难的抉择。
要么跟着张云清等人一起和刘方对抗，要么就是退出这场对抗，等胜负已分之后再做决定。
不过无论是哪个选择都不轻松，因为最后都讨不了好处。
果然，一阵交头接耳之后，再次有两名掌柜退出。
张云清看到再没有人退出之后，继续说道；
“既然大家都选择留下来，那么只要我们挺过这一关，以后这个整个洛阳城的粮食生意就都是我们在座的各位的，对于那些不愿意付出的人最后会有他们应有的结果。”
严小华这时候站出来问道“不知道二位准备筹集多少银两去疏通张大人，然后我们又如何对抗刘方呢，恕我直言，刘方如果继续这样低价出售精制面粉，很快我么就撑不住了。”
“是啊，现在坊间已经开始流传，说我么这些粮商所有的资金都已经压在了粮食上，而且判断我们很快就要破产，今天我这边已经有人找上门要银两了，虽然被我搪塞过去了，但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相信挡不住几天的。”
周家商行的周掌柜将自己的遭遇分享出来，他们现在的情况实际上都差不多，基本上所有人都将银两换成了粟米。
没想到现在直接杀出个精制面粉，而且品质口感要比粟米好上百倍，关键是价格还便宜，现在周家的商行已经面临巨大的压力了。
“关于银两的问题，我们准备捐出10万两的粮食给张大人，当然这十万两银两的粮食是按照我们的价格计算的；
对于蓬莱仙岛特使，我们可以派出人到他的粮店去捣乱，要他暂时开不了门，然后找到他的仓库，将那些面粉全都抢过来，到时候就变成了我们赚钱的砝码。”
刘能强显然已经是做了某些方面的准备工作，不少掌柜的都是看着刘能强，就希望这家伙能够带领大家走出困境。
“那对于刘方给我们下的最后通牒呢，今天可是将价格降低到了70文一斗了，我担心这次对抗我们一旦失败，恐怕大家的家当都没有了，还不如找个折中的法子，既能保存大家的实力，又不会让我们伤筋动骨。”
颜掌柜明显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这时候还想着全身而退，他的粮食成本较低，其实现在退出也未必会损失多大。
不过像张云清，刘能强这些人因为后面不断加码，所以成本大幅度上升了，而且他们从外地运过来的粮食也都是高价从江南道那边拉过来的。
现在是越大的粮商，亏损就有可能越大，所以张云清，刘能强这两人才非要拉着大家一起。
“颜掌柜，我想告诉你的是，现在我们和刘方已经没有和解的可能性了，既然已经开战，想要退出那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就算是现在能够退出，我相信你们颜家恐怕也要伤筋动骨吧，我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搞垮这个刘方，不然大家都得死。”
“搞垮刘方，张掌柜你好大的口气啊，琅玡王氏，兰陵萧氏这些世家大族面对刘方的时候尚且还要小心翼翼的，你拿什么来搞垮刘方。
对于刘方来说，这种精制面粉生意不过就是人家最小的一部分生意了，你去打听打听其他的生意，反正我是没有那个信心搞垮刘方的。”
张云清此刻已经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了，怎么最近老是有人抬杠，这次抬杠的是席掌柜，生意不大不小，算是粮商中的中间水平，和张云清一直有矛盾。
“那既然如此不如大家都回家等着债主上门，什么都不做好了……”张云清赌气直接坐下，不再开口。
席掌柜知道自己在这里停留下去已经没有了意义，于是也站起身准备离开，走之前说了最后一番话；
“诸位，奉劝大家一句，这个刘方是条真正的过江猛龙，而我们能不能算得上地头蛇还两说，不要上了某些人的当，给别人铺了路，对我们来说未必没有更好的选择，我准备接受刘方的提议，将粮食全都卖给他，就当是为洛阳城的灾民做些善事！言尽于此，告辞！”
席掌柜走了之后，整个现场的气氛就更加尴尬了，很明显这次谈判已经失败了。
张云清和刘能强两人已经失去了对这些人的控制，在生死存亡面前，大家都变得更加的小心谨慎。
这时候两位家丁有些慌忙的走进会场，分别走到了张云清和刘能强的耳边低声耳语。
下面仅存的这几位掌柜则是满脸关切的看着两人，希望这两人能够拿个主意出来，他们这些人都是比较贪婪的，这一次下来明显是损失惨重，所以才会留在这里寻找一线生机。
“老爷，刚刚传回来消息，刘方带着五十多人冲进谢家，然后带着自己的人全身而退，谢家废了！”
张云清听到家丁的这句话，由于晴天霹雳，顿时汗如雨下。
“什么，怎么会这样，这个刘方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实力？”
如果说之前，张云清还有一些反抗的心思，现在是真有些心灰意冷了。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这次招惹了多么强大的一个敌人。
另一边的刘能强虽然掩饰得很好，可是他不住颤动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刘能强知道这次肯定是败了，这样的消息根本就压不住，估计很快就会传遍洛阳城的大街小巷。
余下这些粮商们出于自保，也必然会选择妥协，接受刘方给的价格。
毕竟按照刘方给的价格，他们还能够收回一定的银两，不至于倾家荡产。
张云清明显已经失态了，所以几乎所有的掌柜都将目光放在了刘能强身上。
“诸位，我刚刚得到消息，刘方带着人差点灭了谢家，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对抗的人了，接下来大家自求多福吧。”
下面的掌柜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刘方这样的一个商人，竟然也有这么强大的武力。
这次所谓的决策会议到此算是彻底的宣告失败。
下面的一众掌柜也都纷纷选择离开，准备开始去找找自己的关系，看看能不能有办法渡过这次危机。
短暂失神之后的张云清再次冷静下来，别人都可以认输，唯独他不行，因为他一旦认输，面对他的就是万劫不复。
“老刘，他们都可以选择认输，唯独我们两人不行，我想听听你有什么想法，反正我是准备和这个刘方死扛到底了，哪怕是最后赔上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
张云清这次也是发了狠了，张家所有的银两都压在了这些粮食上，城外还有不少粮食在从江南运过来，所以对他来说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斗。
可是张云清心中非常明白，此时的他对上刘方可以说没有丝毫的胜算，就看看眼前的这个刘能强能不能有所作为了，毕竟这家伙背后可是沛县刘氏，虽然他只是个旁支。
刘能强这次也是玩得很大，刘家的粮食这边也有超过五十万两银子的存货，可是目前这些存货按照刘方给的价格，能够收回来十万两就不错了，所以这也是他不能承受的损失。
“输不起啊，我同样是输不起，现在我的仓库里面压着近五十万两的粮食，这是我们这一支最后的家底，一旦失败同样是家破人亡。”
刘能强此时也感觉到了灭顶之灾，浑身上下也是深深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