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抵达雒县
0338 抵达雒县;
益州刘季玉?
听到手下兵卒的汇报,张任顿时就吃了一惊。
刘璋不好好待在成都享福,却突然出现在这雒县前线,必然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不过张任心中虽然惊讶,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朝报信的兵卒点了点头,就迈步往雒县城头上走去。
到了城楼之上,张任扶着女墙垛口往下一看,心里直接咯噔一声。
就见雒县城下,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个自然是益州牧刘璋, 另一个则是刘璋极为信任的公子刘循。
如果刘璋父子是带着军队,打着仪仗来此,张任还能够理解。
可此时这父子二人风尘仆仆的样子,看起来和难民也没什么两样,和明显就是逃难过来的。
难道说……
成都已经失陷了?
张任目光一闪,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关于益州四郡的兵力部署,张任虽然不能了如指掌,但也能知道个大概。
如果成都真的失陷了,那也就意味着,刘氏父子除了雒县城中这两万精锐以外,手中再也没有一兵一卒了!
而此时刘氏父子逃难到雒县城下,全然没有了州牧的威仪,而雒县那些普通的兵将又没有见过刘璋。
也就是说,只要张任不承认,雒县就不会有人知道城下那位就是曾经的益州之主。
看着城下那两双渴望的眼睛,张任一时间沉默了。
其实按照常理来讲,张任身为益州大将,乃是益州牧刘璋麾下属官,放刘璋父子进城责无旁贷;
但张任一想到师弟张绣身首异处的惨状,心中无端就会生出一股戾气,不但不想放刘氏父子进城,甚至还想直接让人将其射杀。
挣扎了好一会儿,张任最终还是保持了理智,遵从了自己心中的道义,在城下对刘璋拱手说道:“州牧大人!此时战事危机,恕末将不能打开城门!不得已只能用竹筐接二位进城,还望主公不到怪罪!”
竹筐?
听张任这么一说,刘璋眉头直接就皱了起来,满脸都写着不愿意。
自己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凭什么还有坐竹筐?
可刘璋刚想发作,一旁的刘循赶紧一拉刘璋,在其耳畔低声说道:“父亲,进城要紧!先拿到兵权再说!”
经刘循这么一提醒,刘璋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压住心中的不痛快,什么话也没说。
很快,城上就有士兵从城头顺下来两根粗大的麻绳,绳子面系了两个勉强能坐下一人的竹筐。
刘璋父子也不再纠结,二话不说上了竹筐,城下士兵慢慢悠悠又把竹筐给提了上去。
等到了雒县城头上,双脚踩到了雒县城上坚实的地面,刘璋一下子就叹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没有人知道这几天刘璋到底经历了什么。
当日吴懿离开院落之后,刘璋又喝了几口水,就躺在草堆上等着吴懿拿回干粮。
可是等来等去,也不见吴懿回来,知道刘璋饿得受不了,打算自己出去找点食物的时候,却看见刘循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父子刚一见面,刘璋还没来及细问,刘循就说出自己在城中听闻,荆州大将文聘想要迎娶吴懿之妹,聘礼都已经送到了吴宅。
听刘循这么一说,再结合吴懿这么久还没回来,刘璋就知道要坏事,哪里还敢继续在此停留,直接拉着儿子就逃离了藏身院落。
可是离开了院落,还是没有出城的办法。
而且没过多久,荆州兵就加大了巡查力度,刘璋生怕暴露行踪,被逼无奈只能躲入了一辆粪车之中。
本想着当天粪车出城,父子两就能逃出生天,谁能想到成都紧闭四门,禁止出入,即便是粪车也无法通行。
父子两无奈之下,只能在粪车中躲了一天一夜,被熏得差点晕过去,这才等到了出城的机会。
出粪车中逃出来,两人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往雒县的方向一路狂奔,走得身上的粪水都干透了,味道都散尽了,这才来到了雒县城下。
可有说刘璋父子半辈子没有吃过的哭,在这几天之内都吃尽了。
“州牧大人,你们怎么会流落至此,莫非成都……”张任看着刘璋父子的样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幕,下意识出言确认道。
听张任提到成都,刘璋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一旁刘循见父亲是这个样子,便上前一步,脸色极为悲伤地说道:“张将军,别问了,成都……失陷了……”
果然!
张任心中长叹一声,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
“公子!你们一路赶来,想必受了很多苦,不如沐浴更衣,然后吃些东西吧!”
张任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安慰的话,只能让父子二人自己消化。
“好!好!好!”刘璋闻言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连说了三个好字,显然在这逃亡的几天之后,无论是沐浴还是吃饭,都已经成了极为奢侈的事情。
张任赶紧安排下去,让人带着刘璋父子先去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大厅摆上一桌相对丰盛的宴席。
说是宴席,其实也就是比普通士兵的军粮能稍微好上一点。
毕竟眼下益州四处都是战事,粮食本就紧缺,再加上成都粮仓还断了粮,雒县城中已经没有了多少粮食了,经不起任何挥霍。
但好在刘氏父子已经饿极,有口吃得就很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挑三拣四,很快就把张任的准备的食物一扫而空。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张任想着让刘璋父子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便直接给这父子二人安排了一间干净的卧房,想让他们好好睡上一觉。
刘璋父子没有多说什么,在张任手下士卒的带领下,直奔卧房而去。
将两人送到卧房之后,士兵便退出了房门,并顺手把门带上,一时间屋内就剩下了父子两人。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都躺在了各自的床上。
时间慢慢流逝,夜也越来越深。
刘循躺在自己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翻过身看了看不远处的刘璋,轻声问道:“父亲,您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