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有孕在身
0215 有孕在身;
半路被歹人劫走?
刘协下意识皱了皱眉,眼底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怀疑之色。
毕竟这种说辞听起来,实在是有些过于魔幻,让人难以相信。
蒋钦显然看出了刘协的疑虑,赶紧继续说道:“陛下,此事千真万确,臣绝无半句虚言。事情就发生在历阳县附近,臣等遭遇了袁术残部雷薄、陈兰二将阻拦,其麾下兵马近两万。”
“为保证大小姐的安危,我们二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暂且将玉玺交给了他们。此事乃我蒋钦之过,还请陛下责罚!”
陈武一听蒋钦这么说,顿时也急了,赶紧向刘协表明态度道:“玉玺是臣交给那雷薄贼子的,陛下如要降罪,臣绝无怨言!”
雷薄?陈兰?
看着阶下这两位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刘协心中隐隐还是有些怀疑的。
就刘协对孙策的了解,那可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明明不想献出玉玺,却派这两个手下到襄阳演一场戏,也不是没有可能。
各何况孙策的身边还有周瑜在出谋划策,就更有可能玩这种把戏。
反正这个时代既没有录音,也没有监控的,玉玺到底被人被人劫走,根本就是一种难以验证的事情。
想到此处,刘协无奈地笑了笑道:“事已至此,你们二人大可不必介怀。贼兵势大,玉玺被夺,也不全是你们的过错。孙将军的这份情义,朕心领了。”
“着尚书台拟旨,册封扬州牧孙策为吴侯,让他好好为朕、为大汉牧守扬州!”
蒋钦、陈武二人一听这个,顿时一阵大喜,连忙跪拜接旨,向刘协谢恩。
“回去告诉吴侯,他的妹妹暂且留下宫中侍奉蔡妃,什么时候他想妹妹了,就和朕说一声,朕再派人送她回去!”刘协又嘱咐了一句。
蒋钦、陈武连连道谢,随后又交代了一些琐碎事宜,便双双退了出去,准备明日启程返回吴郡。
孙尚香则是被宫人检查一番,确定没有随身携带设么锐器之后,直接送进了后宅。
自从上次刘协给了孙策明确的答复之后,便命人在后宅收拾出了一套院子,准备给孙尚香居住。
虽然孙尚香名义上侍奉蔡婠的婢女,但一来是孙策的亲生妹妹,二来又是历史上著名的人物,给她一座独立居住的院落,在刘协看来实在是没有什么大不了。
所以孙尚香的宅子进了后院之后,就被径直送入了早就准备好的院落。
而这一幕,却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
襄阳刺史府后宅,蔡妃居所。
“娘娘,今天有人看见,陛下早就收拾好的那个院落里面,进了一顶轿子,怕是有人住进去了!”蔡婠的贴身丫鬟绿柳站在蔡婠的身后,神秘兮兮地说道。
“本宫知道。”蔡婠一边照着镜子,一边随意地说道,“陛下早就说过了,扬州牧为表忠心,特意把妹妹送到襄阳侍奉本宫,那个院子就是给她住的。”
“娘娘,无论是谁的妹妹,既然进攻侍奉娘娘,那就是婢女而已。哪有给婢女单独一座院落的?从古至今,简直是闻所未闻啊!”绿柳一脸忧虑地说道。
蔡婠猛得一滞,回身看向绿柳,双眉微微蹙起道:“绿柳,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娘娘你想,那扬州牧孙策,好歹也是一方诸侯。就算是想要讨好陛下,用得着把亲生妹妹送过来当婢女吗?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绿柳脸色严肃地说道。
蔡婠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更好的选择……你是说……”
绿柳点了点头道:“不错,娘娘。据说那位孙小姐,今年刚刚十三四岁的年纪,与陛下正当匹配。而娘娘你……”
说道这里,绿柳不敢再说下去,一下子跪在了蔡婠的面前。
蔡婠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
绿柳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蔡婠心中却清清楚楚。
当初自己被父亲送到洛阳与天子圆房的时候,就已经年满二十一岁了,到今天已经是二十二岁的年纪了。
比天子年长了整整六岁!
这种年龄差距,就算在普通人家也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当初天子被困洛阳,急于寻求荆州内应,或许不在乎这种差距。
如今政局已经趋于稳定,荆襄蔡氏也被连根拔起,天子不必再考虑蔡氏的感受,难道还不在乎这种年龄上的差距吗?
孙策的妹妹不过十三四岁,比天子小了两岁,也算是出身权贵之家,青春靓丽,活泼可爱,与天子还真算得上天作之合。
莫非天子真的要纳孙氏为妃,而厌弃自己了吗?
这个念头从蔡婠的脑海中一冒出来,就吓得蔡婠赶紧摇了摇头,不敢再去考虑这个问题。
蔡氏未来想要复兴,那就全都要建立在自己荣宠不失的情况下。
若是天子就此厌弃了自己,那蔡氏只怕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一想到这里,蔡婠的情绪顿时暴躁起来,看着绿柳的眼神中,全然都是不耐烦的神情,没好气地说道:“绿柳!你在胡说些什么?掌嘴!”
绿柳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打了自己两个巴掌,把头低了下去。
蔡婠转回身,还想要继续照着镜子打扮一下,但胸中一种抑郁之气,却让蔡婠怎么样也静不下心来,干脆就不再打扮,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着怎么才能出胸中这一口怨气。
天不知不觉就黑了下来,却还不见半点刘协的踪迹,蔡婠在屋中终于按捺不住,把目光投在了绿柳身上,有些艰难地说道:“绿柳,你快出去打探一下,看看陛下是还在前面处理政务,还是……还是……去了那个小姑娘的院子……”
这话一说出来,蔡婠的嘴唇不自觉得都有些哆嗦了起来,整个人十分的不自然。
绿柳自然明白蔡婠在担心什么,赶紧答应了一声,推门就出了院子,偷偷摸摸往前院走去,想要看看刘协到底在什么地方。
可绿柳刚一出跨院,就见刘协在连个内侍的陪同下进了后宅,只不过并没有往蔡婠居住这个院子来,而是径直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绿柳心中清楚,那个方向就是孙小姐院落的方向。
但为了不出现什么差错,绿柳还是谨慎的跟了上去,直到亲眼看见刘协进了那个新收拾出来的跨院,这才赶紧跑回了蔡婠的居所。
一进门,绿柳就拜倒在了蔡婠的脚下,满脸的哀伤之色。
蔡婠心头一颤,翻下身抓住绿柳的胳膊,颤声问道:“怎么样?你看到什么了?是不是天子往那个小姑娘的院子里面去了?”
“娘娘……”绿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安慰蔡婠,只能点了点头。
轰!
就在这一瞬间,蔡婠就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真冲天灵盖,那种感觉就像是万丈高楼失脚,扬子江心断缆崩舟,恐惧、气愤、犹豫,埋怨,各种负面情绪就像打翻五味瓶一般,一起涌上了蔡婠的心头,让蔡婠精神都开始有些恍惚。
紧接着,蔡婠就觉得腹部传来了一股钻心的疼痛,就像有一个小人拿着钉子在肚子里扎来扎去,让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快!快!绿柳!扶我到床上躺着,疼!疼!”
说这话的时候,蔡婠的额头上竟然出现了一层细密的白毛汗。
看到蔡婠这个架势,绿柳也有些慌了,赶紧站起身来,扶着蔡婠就往床边走。
服侍蔡婠躺下之后,绿柳看蔡婠还是一副难受的样子,便赶紧说道:“娘娘!您先忍耐一下,婢子这就去找陛下!陛下那么疼你,一定不会弃你不顾的!”
“绿柳!回来!”蔡婠捂着腹部,双眉紧皱,有气无力地说道,“不要去找他!去请吉本太医过来!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
“娘娘!”绿柳一脸不理解的看着蔡婠。
在绿柳的心中,这次突发病症,不是正是把陛下夺回来的大好时机吗?
“去请太医!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蔡婠瞪着眼睛,非常严肃地看着绿柳说道。
“喏!”绿柳实在拗不过蔡婠,便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房门。
好在此时是居住在刺史府,不是戒备森严的皇宫大内,绿柳还是很轻松就出了后宅,到太医吉本的家中,把蔡婠突发急症的事情和盘托出。
事情涉及娘娘的安危,吉本丝毫不敢大意,赶紧就背起药囊,随着绿柳就来到了后宅,见到了依旧是疼痛不止的蔡婠。
见到蔡婠这个样子,吉本顿时一惊,赶紧上前为蔡婠搭脉。
刚一搭脉,吉本愣了愣,又仔细感受了一下蔡婠的脉搏,原本脸上的忧虑之色进退,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脸的笑容,欣喜说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您这是有喜了!”
有喜了?
吉本此话一出,蔡婠和绿柳顿时都愣住了。
“吉太医,要不你在仔细的看一下。若是有喜了,为何本宫会如此疼痛难忍?”蔡婠一边摸着腹部,一边难以置信地说道。
“娘娘尽管放心!臣从医半生,也有过几次误诊,但喜脉而言,还从未断错。娘娘疼痛难忍,想来是情绪过去激动,导致体内气血不畅,这才引起疼痛。”
“此后只需好生将养,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臣在写几个调离的方子,娘娘就绝不会有任何问题。”吉本捋着胡须,发自内心的笑道。
自古皇家传承,最忌讳的就是天子无后。
光武帝中兴以来,多有天子早夭,并没有留下后代,只能在旁系皇族中挑选即位之人。
孝桓、孝灵两位天子,就是因为天子无后,才有机会登基为帝的。
可如今天下大乱,刘氏皇族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天下各路诸侯宰割。唯一名声言顺的天子,便是孝灵皇帝唯一的儿子刘协。
天下不知多少诸侯,就盼着刘协出现意外。如此一来,各路诸侯便可以纷纷拥立刘姓皇族为天子,到那时天下不知还要乱到什么时候。
而现在蔡妃有喜,天子即将有后,这无疑可以断了那些野心家的幻想,有利于大汉江山的和平统一,这是吉本乐于看到的。
“好!那多谢吉太医了!”蔡婠一脸的复杂之色,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还请吉太医把今夜之事保密,本宫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把这件事告诉给陛下!”
吉本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种“我懂得”的表情,连连点头把是事情应允了下来,提着药箱就走出了房门,在绿柳的陪送下离开了后宅。
绿柳赶紧返回了屋内,小心关上房门,一脸不解地看向蔡婠说道:“娘娘,婢子实在是不明白。娘娘你现在有孕在身,这可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只要把消息告诉陛下,相信陛下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呵呵……”蔡婠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意,淡淡地说道,“绿柳,你还年轻,这后宫之事,哪有这么简单。”
“或许我今日把怀孕的消息告诉陛下,他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暂时回到了我的身边。可是绿柳,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我这孩子生了下来,天子的态度还会依旧吗?”
“这天底下,不是我蔡婠一个女人可以生产,你也可以,那个孙姑娘也可以。今日陛下会因为我有孕在身而怜惜我,那来日会不会因为那个孙姑娘有孕在身,而离开我呢?”
“这……”绿柳听蔡婠说完这话,不由得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蔡婠说得这些话,的确是绿柳没有考虑过的。而且细细想来,确实是这个道理。
绿柳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神情有些紧张地说道:“娘娘,那若是依你之见,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想要让天子彻底回心转意,那务必就要断其退路。只有让让那个姓孙的小姑娘永远消失,让太子永远的厌弃她,才能让陛下的心,永远在我的身上!”
说这话,蔡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寒声说道:“而他,来得太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