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郭奉孝
午时一刻。
曹铄一行人在驿站简单休整过后，队伍再次浩浩荡荡，向中山郡无极县前行。
离开登封城，道路不再蜿蜒曲折，连树木也开始稀疏起来。
四周山林间尽管依旧草木丛生，但是由于过往的商队较多，路途比之前好走许多。
曹铄身穿一袭白色的劲装，肩上披着绣着凤凰图腾的红色风衣，骑在枣红马上。
看着道路两旁一棵棵参天大树，他那双幽深冷峻的眼眸中，亦是露出一丝惊叹。
这种漫山遍野的粗壮大树，前世是十分稀少的。
稀少到只能生于自然保护区，才能逃过被人砍伐的命运。
“公子，我们已经进入颍川郡阳翟县地界。”
负责左军的魁六策马，向曹铄这边而来。
在距离他十步左右的地方，放慢马速一勒缰绳，拱手通禀道。
“魁六，我们现在所在何地？队伍以现在的行军速度，日落前能不能进入阳翟县城？”
曹铄闻言，取出袖袋中的地图看了一眼，随即抬头看了看天色询问道。
“回禀公子，此地名为牛头山，距离阳翟县城不足二十里，大约还有三个时辰左右的路程。”
魁六听到曹铄询问，连忙朝他恭敬的抱拳，说出一个准确的距离。
“既然我们相距翟阳城不远，那你去通知前军探路的曹杰，让他先去县城内安排吃住的地方。
今晚咱们就在阳翟城休整一晚，明日再继续赶路。”曹铄点点头，当即下令道。
“喏！”
魁六恭声应喏，驾着胯下的战马扬长而去。
“二哥，前面两里外有一个凉亭，挡住马车的去路。凉亭内有几个儒生，好似正在饮酒作诗。”
“二哥，我们现在是绕道而行，还是拆了凉亭直接过去？”
魁六走了没一会，负责右军的曹彰。
他雄浑的声音远在百步外，就迎着清风由远至近的传了过来。
“颍川郡……阳翟县……儒生……饮酒作诗……”
曹铄听到曹彰话，神情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
颍川郡最有名的地方，自然是荀氏一族所在的颍阴县。
但是……
若是这个问题，让后世的鬼才迷们回答，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说——NO！
然后给出一个他们心中的地名：阳翟县！
因为三国最顶尖的谋士，有着鬼才之称的郭嘉郭奉孝，他就住在阳翟县里面！
“子文，你带着队伍绕道先去阳翟城，我去瞧瞧那群儒生。”
曹铄想了想，还是没压制住心中的好奇，朝静候在一旁的曹彰吩咐道。
“喏。”
曹彰拱手领命，不一会就消失在曹铄的视野。
自从那日在驿站，见识过曹铄的武艺后。
曹彰等人对他的个人安危，就已经完全放心了。
因为以曹铄的强大实力，除非是遇到数万大军的合围。
或者是同时遇到，几个与他实力相当的超一流猛将，才有那么一些可能伤到他。
所以……
作为曹铄亲弟弟的曹彰，在听到自家二哥要孤身去见那些儒生，才会连一句劝慰的话都没说，直接领命驾马离去。
……
两里路程，曹铄驾马全速飞奔，只用了一两分钟的时间，就赶到曹彰所说的那处凉亭。
凉亭不算大，建筑在道路的一侧，大约一丈左右的地方。
曹铄细细的打量一阵凉亭，心中顿时了然。
这完全不是凉亭挡路，而是甄家一行人的马车，承载的货物太过庞大，所以才会通行不了。
曹铄将自己的马匹，拴在距离凉亭百步外的小树上。
他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踏步上前，向不远处的凉亭走了过去。
对面正在饮酒的诸人，见到曹铄走近，一位身穿青色儒袍的文士，起身走了出来。
这文士头戴青巾，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文雅，双眸幽深似海，眼中透着丝丝智慧的光芒。
曹铄与青衣文士走近对视一眼，愣了愣，随即脸上都露出一抹惊喜之色。
“文若……”
“子默……”
两人异口同声的，喊出各自的名字。
话一出口，荀彧与曹铄都笑了。
曹铄没想到，自己会在阳翟县，见到月前辞官回乡的荀文若。
这些年在洛阳，能让他看得上眼的人不多。
而官居守宫令的荀彧，与黄门侍郎荀攸。
这两个荀氏一族的叔侄组合，却是这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奉孝，你不是一直说想要见识一下，九岁便名扬四海的曹子默吗？”
“今日你可以得偿所愿了。”
荀彧与曹铄是旧识，两人客套寒暄了几句。
荀彧就将他引进凉亭，朝一旁身穿黑色儒袍，头戴文士青巾的少年笑道。
少年约莫十八九岁，面色微醺，身子有些摇摇晃晃，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名叫奉孝的少年，听到荀彧的话。
他那双灵动有神的眼眸，微微一亮，顿时从桌案旁站了起来。
坐于一侧的白袍青年，似也对曹铄很是好奇。
他放下手中酒杯，注视着踏步走进凉亭的荀彧两人。
郭嘉不死，卧龙不出。
这句后世耳熟能详的话，曹铄自然也不陌生。
他没想到自己与鬼才郭奉孝，居然会是以这种完全碰巧的方式会面。
【叮！检测到单项属性值超过100点的人物，系统个人信息自动探查功能开启！】
【郭嘉/男/19岁】
【智力：108】
【武力：57】
【政治：90】
【统御：86】
【魅力：70】
【体质：55】
【技能：兵法（宗师），奇门遁甲（宗师），书法（大师）】
【特殊天赋1天妒：拥有此天赋者，能够洞察天机，直窥人心。】
【注意：天妒英才，因此天赋拥有者太过于逆天，为天地所不容。】
【每次使用此天赋，洞察天机，直窥人心，将耗损寿命五年。】
【特殊天赋2遗计：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遭遇智力超过95点以上的对手时，此天赋将会被动触发。】
【遗计天赋状态下，可以瞬间爆发出，超越自身10%的基础智力值。】
随着郭嘉走近，曹铄的脑海里，顿时传来一连串的系统提示。
待他用意念查看后，整个人顿时怔住了！
智力108点！
尽管曹铄心里对鬼才郭嘉的智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是依旧被他那足以让系统爆表的智力，给深深的震撼住了！
短暂的震惊过后，曹铄的目光，很快又锁定在郭嘉的两个天赋上面。
天妒……
洞察天机，直窥人心；
因为太过于逆天，为天地所妒……
遗计……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面对95点智力以上对手，瞬间爆发出超越自身10%的基础智力属性。
曹铄望着郭嘉两个天赋的评价，心中的震惊再次被放大。
这么变?态的天赋属性，难怪会有天下第一谋士的称号！
“郭嘉郭奉孝。”
郭嘉淡淡一笑，细细的打量曹铄一会，报出自己的姓名。
“戏忠戏志才。”
坐于一旁的白衣少年，见郭嘉，荀彧都起身相迎。
他也缓缓站了起来，向曹铄互通了姓名。
曹铄望着凉亭中，后世自己便宜老爹手下，最出名的三大谋士。
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上，亦是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惊喜。
王佐荀彧，鬼才郭嘉，谋主戏志才。
他今日一下，居然全都见到了！
“久闻颍川多俊杰，没想到今日在这里，铄便一下遇见三位，真是不胜荣幸。”曹铄笑着向郭嘉，戏志才二人一一还礼道。
“子默兄之言，让我等山野之人受宠若惊。”
郭嘉见曹铄神态谦卑，不似寻常世家子弟那般张扬，心中对他的好感不由增添几分。
“哈哈……子默，志才，奉孝，你们都是当世大才。各位就别谦虚了，快快入坐吧。”
荀彧见郭嘉，戏志才，曹铄三人，都已互通姓名，朗声大笑道。
“咳咳……文若所言极是。咱们入座畅饮美酒。”
郭嘉席地而坐，端起放在自己桌案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轻咳几声，面色微醺的说道。
曹铄见郭嘉，荀彧，戏志才，都是生性洒脱，不拘小节的人物。
心中的那丝拘谨，也放松了下来。
他踏步走向，书童准备好的席垫，缓缓跪坐了下来。
“奉孝，我这美酒可是花了大心思得来，像你这般牛饮简直是暴殄天物！”
荀彧见郭嘉一杯下肚，摇摇晃晃又要去倒酒畅饮。
他一脸心疼的夺过酒壶，制止了郭嘉的动作。
“文若，美酒本就是让人喝的，你这堂堂荀家公子，也太小家子气了。那你说如何饮酒，才不算浪费这琼浆玉露？”
郭嘉被荀彧夺了酒壶，也不懊恼。
他打趣的说了荀彧一句，一脸好奇的追问道。
荀家虽然不似甄家那般财大气粗，却也是整个颍川郡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熟知荀彧为人的郭嘉，自然知道他不是小气之人。
他如此一说，恐怕是对身旁的大才子曹铄来了兴致。
“莫非文若有意，以诗赋助兴？”
戏志才也对曹铄的诗才很是好奇，所以听到荀彧的话，也来了兴致。
三人都是当世大才，虽然暂时就名望而论，还远远不如九岁就名满天下的曹铄。
但是……
心高气傲的他们，却并不认为自己不如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年。
“彧自京都惶惶而归，心忧天下庶民，不久恐有倒悬之危，实在没有斗诗品乐的雅兴。
诸位都是当世大才，不知对如今天下时局有何看法？”
荀彧摇了摇头，文雅淡漠的脸上，露出丝丝忧愁之色。
开什么玩笑？
曹铄的诗才，他早见识过了。
他们这些人虽然都满腹经纶，但是荀彧却知道。
斗诗……
三人无论是自己，还是郭嘉，戏志才，都不会是曹铄的对手。
天下才气共一石，曹子默独得八斗的话，可不是靠人吹捧出来的！
曹铄闻言心中大震。
他万万没想到，荀彧居然是因为推测到，天下即将大乱，才从洛阳仓促返乡！
要知道一个多月前，灵帝才刚驾崩。
董家与何进争夺继位的事情，应该都没有落下帷幕！
这份超前的大局观，以及对天下大势走向的洞悉力，实在太过恐怖了。
“既然文若心忧天下，那么咱们便以天下为题，回答优者畅饮美酒如何？”
郭嘉闻言，那双灵动有神的眼眸，如同星辰般微微一亮。
他无比随意的，将这个天下最难的话题，给抛了出来。
好似他说得不是“天下”为题，而是在说路边的小花小草一般随意，淡然。
“哈哈……煮酒论天下，奉孝这是想让我等无酒可喝啊……实非君子所为也！”戏志才闻言，向一旁面色微醺的郭嘉大笑道。
他口中的话，虽是这样说。
但是……
那张略显病态的脸上，却是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振奋之色。
“哈哈……”
郭嘉闻言，不以为然道：“文若的美酒嘉惦记多时，今日为过酒瘾，嘉不为君子也。”
曹铄，戏志才，荀彧听到郭嘉的话，全都忍禁不俊的笑了。
“亭中诸位都是当世豪杰，奉孝此等喝酒的法子大善！”
荀彧见郭嘉直接以天下为题，心中那股豪气万千的气势，不由得也绽放开来。
他笑着看向曹铄，满是期待的问道：“不知子默意下如何？”
“善。”
曹铄笑着点点头，荀彧，郭嘉，戏志才三人，对他有兴致。
他同样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个世界最顶尖的谋士，究竟已经强大达到何种地步。
“取地图来。”荀彧见曹铄同意，朝一旁的书童吩咐道。
随即望向面色微醺，已有几分醉意的郭嘉，淡淡一笑道：“即是奉孝出的题，那么就由你先给大家抛砖引玉如何？”
“既然如此，那嘉便不与诸位客气了。”
听到荀彧的话，郭嘉脸上的醉意也消散一些，沉声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汉自高祖以来，历经二十八帝，传承近四百载，忧患愈积愈多。这些年随着外戚，宦官势力乱政，皇位更替变得越来越频繁。
而近百年继位的八位皇帝，他们年纪都没有超过十五岁。以至于帝王的权势，几乎都落在宦官与外戚的手中……”
“年前黄巾之乱，先帝下诏天下豪强，自行募兵剿贼。虽然暂时压制住那场动?乱，却让原本膨胀的地方势力，再次得到更进一步发展与壮大的机会。
原本就对地方失去掌控的朝廷，面对募有重兵的各方诸侯，以及占据大片土地，城池，人口，粮草的豪强势力。
朝廷必然再也无法约束……”
郭嘉顿了顿，接着道：“天下十三州，司州乃大汉之根本。”
“原本嘉预测三年内，天下必有大战。但听刚才文若所言，因心忧天下百姓不久会有倒悬之危，才惶惶从洛阳返回。
看来这场足以席卷整个天下的大战，已经迫在眉睫。
因此……嘉策论天下的第一步，便落子于中都洛阳！”
郭嘉缓缓起身，走到两个书童展开的天下全图面前。
他伸出自己手指，点在司州洛阳位置，朗声道：“司州乱，则天下大乱！”
郭嘉的话落下，整个凉亭一片寂静！
包括曹铄，戏志才，荀彧在内的所有人，全都被他的话给震撼住了。
戏志才，荀彧两人是因为，郭嘉一言道破自己心中的推测。
曹铄则是完完全全，被鬼才郭奉孝的洞察能力给吓到了！
“司州乱，则天下大乱！”
郭嘉这最后一句话，实在太让人震撼了。
因为历史上，拉开东汉三国乱战的地方，就是现在的天下中枢洛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