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成昏黄颜色的沙尘,一动不动。
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那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的山顶,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虚空之中那看不见的灰色光芒已经彻底消失,主持着整个亡灵大阵的阵眼,已经在那惊天一击中彻底湮灭。
“亡灵的力量,始终惧怕着圣洁啊。”魔法师的冷笑声,飘散在风里。
“真以为亡骨大阵破了,就前途无忧了吗”巫女的声音,猛然从山顶上,传来,又高又尖还断断续续的,听起来仿佛她正在忍受什么痛苦一样,充斥着一股被强迫装出来的森冷与桀骜。魔法师低下头,状似顺从,可是兜帽阴影下的嘴角,依然勾勒出森冷的弧度。
他迈开腿,狠狠一步跨上台阶,也就在这一瞬间,他面前直通山顶是台阶上,猛然传出机关转动的声响。
台阶慢慢被抽离,一排排黑色的圆孔出现在原来是台阶的地方。机关的转动还在继续,而随着弹簧颤动的声音,一根根和普通箭矢没有什么区别的利箭,从那圆孔之中,飞蝗般的激射出来。
银尘腾空而起,无论是飞行术也好,还是滞空术也罢,对于如今的他来讲,有没有地面可以立足已经不再重要了。他傲立于虚空,宽大的衣袖中,猛然飞扬起漫天大雪。
森冷的蓝色寒冰,凝聚成细小的雪花,随着一道蓝色的罡风从银尘袖子中轰鸣而出,仿佛这世间亘古存在的某种强力神功,狂啸着吹卷过地面。从台阶之上飞出来的箭矢纷纷比刮到一旁,在空中就被折断成无数碎片。
那苍蓝的罡风,此时已经具备合道一重的威力,然而那巨大的刚力之下,真正恐怖的却是一股常人无法想象的森寒。
陡坡之上,瞬息间百步冰川。
冰川之下,剧毒的黑色的喷泉刚刚喷出一小股,就被蓝色的玄冰彻底覆盖冻结,尽管那黑色的剧毒中带着一股股极强的腐蚀力量,可是那液体本身也大部分由水和水溶物质构成,在巨强力的冰冻寒气之下,水本身就凝结成冰,那么水中的一切无知也都开始迅速结冰,最红变成了极具腐蚀性的,黑漆漆的一整块,看上去仿佛整座山头被打破了表皮,流出一大滩脓水。
此时,那脓水已经凝固,剧毒的机关根本没法发挥任何作用。苍白的魔法师展开风灵幻化的双翼,朝着山顶慢悠悠地飞过去。
“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来吧。”
银尘的声音很小,在狂风的包围下根本传递不了多远,可是那山顶之上蹲守的人儿,似乎能够听到他那如同秘密诅咒一样的低声呢喃,在冰蓝色的狂风静止的瞬间,就采取了新的措施。
一声悠远的呼哨从山顶传传来,那呼哨声中仿佛叠加着千重声浪,高地远近,各不相同,那悠远的声音,慢慢扩散开来,在深夜的远处,似乎回荡着某些回声。
回声越来越响亮,渐渐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尖利鸣叫,从那向着山谷的远方,慢慢汇聚起一群细小的黑点,朝这边飞速而来。
银尘不用举目远眺,仅仅凭着心灵的感知,就能确定哪些黑点是一群羽毛漆黑的雄鹰。魔法师在空中稳住身形,一声放浪不羁的冷笑从兜帽的阴影里传出来。
“哈普通的动物也能对付我么”
他抬起手,伸出银白色的食指,狂风夹杂着黑暗的粒子,在指尖汇聚,三秒钟转瞬即逝,那一群漆黑色的雄鹰,已经到了眼前。
在第一只雄鹰伸出利爪,飞扑过来之前,黑色的光流,就从银尘的指尖绽放。:
===第六百二十八章 破阶而上
黑光射入雄鹰群中,猛然炸开,一道黑色的光环迅速膨胀着扫过整个鹰群,没有爆炸,没有破坏,也没有所谓的杀戮和血腥,只有在那黑色光环扫过的一秒钟后,那些雄鹰根本不去理会山顶上越来越焦急的呼哨声,全体掉头,扑棱着翅膀四散飞逃。
普通魔法恐惧术。
“这下你没办法了吧”傲立于虚空之上的银尘,轻蔑地踏出一步,他的背后,紫色的光芒代替了狂风的羽翼,仅仅一个恍惚间,他就出现在山顶之上。
石阶到了山顶上就街戛然而止。一方用木板拼凑出来的小小院落之上,矗立着一座纯木结构的小房子,一进三间,大倾角的屋顶上不存半块瓦片,只铺着厚厚的茅草,木板钉成的墙面上,开着四方的,缺乏装饰的窗口,用厚厚的粗亚麻布遮着,安静地垂在月光之下。两扇对开的木头大门,虽然没有刷漆上色,但是在这原始人聚集的小村落里,依然显出非凡的阔气。银尘从空中落下,仿佛降临的死神。他身上的白袍陡然间一动不动,仿佛突然变成僵硬的大理石。苍白是长袍上,慢慢浮现出色彩艳丽的斑斓护盾,那是诸神加冕。
空气中一切能流动的东西似乎都不再流动的,包括风和时间。沉凝的压力从小屋里面扩散出来,力场一样笼罩住整个山顶。一强一弱两股气势,从小屋里面爆发出来,仿佛透明的铅块一样朝银尘压迫过去。
银尘开启天劫,一股崩天灭海般的威压,和这股气势相撞,无声无息地在这片宁静的月光下往来厮杀。天地大势仿佛受到某种召唤一般,朝着银尘聚拢而来,堪堪顶住了从小屋里散发出来的气势。两股无形的气劲默然相撞,既不爆炸,也不轰鸣,更没有任何可见的波动或者破坏,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僵持住。
吱呀
两扇对开的木门,缓缓开启。十五岁的美妙少女,从里面款款走出。
他穿着灰白色的长袍,柔顺的红紫色头发上,带着鲜花编成的头冠,看起来美艳到连月光都要为她凝固。秋水般莹润的双瞳,里,旋转着一丝丝黑色的线条,无神的眼睛配上黑漆漆的眼影,让她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具被邪术控制着的美丽女尸。她缓步走来,柔美的动作中透着死寂的僵硬,入体一重的罡风慢慢提起,可是那透明的罡风里,掺杂进太多的黑色线条。
如墨般的黑气化为一根根丝线,仿佛命运的捆缚,又如同邪恶傀儡的操纵线一样,穿过她身体的每一个关节,牢牢控制着她。此时的巫女看起来素雅又诡异,仿佛苍白的幽灵,她身上的一切装饰物都几乎消失了,灰白色的长袍上,甚至还沾着些破碎的金属粉末。
巫女抬起白纸色的小脸,红紫色的眼睛茫然无神地望向银尘的方向,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