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瞪视下赶紧闭嘴。年轻的真王明白了,银尘打定主意要治疗这样的伤患,那么任何劝说都苍白无力。
“加布罗依尔可不仅仅有道士们的传承,梵特兰蒂冈的传承,可也落在我身上呢,魔法,并不仅仅用于征战和破坏。”银尘低头思考着,对于接下来登台献艺的十几位年轻姑娘视而不见,这些姑娘都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也缠着红丝绸,他们的舞蹈充满了诱惑,而居中那位唱歌的,那真是天生一副好嗓子。
那是精绝国使节团带来的女奴,她们天生罕见的红发,碧绿的眼睛,丰腴美满又纤细苗条的身段,天生就是吸引男人的尤物。这些女奴是精通奴隶贩卖的精绝国的“拳头产品”,那歌舞到了一半的时候,几乎场上所有人都忙着联系家里,或者使唤奴仆,将祖先攒下的家底败光也要买到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可人儿。
精绝国显然比新罗国会做生意,他们的女奴都是分开卖的,给了每个人均等的机会,然后再以那位天生好嗓子的歌女吸引富豪们的竞价情绪,大赚一笔。
这是非常有商业头脑的策略,不过,银尘举得新罗国打包卖的做法更加恰当,毕竟那三个女孩,只有集合一处,才拥有最大的价值。
一轮狂热的竞价又如期展开,然而银尘连抬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他救下这三位小女孩,并不是他善良,仅仅是因为
他曾在张雅婷墓前发下的誓言,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赵凌风稍微有点不解,在他看来同样是身世悲惨的奴隶,却不知道银尘为什么这次选择“见死不救”,当然他自己对于这种买卖从头到尾都是无动于衷,作为一族之长,作为历史上最年轻的真王,他在任何时候首先考虑的是家族利益和国家利益,其次才是个人的同情心,这是银尘教给他的守则,是一个上位者最基本的觉悟。
因此,哪怕他心里也带着丝丝同情,他也绝对不会在这场华丽又庸俗的晚会上浪费一个铜板,这些女奴说白了都是活着的工艺品,好看而已,绝对不能给家族带来任何一点收益。
冷静的赵凌风没有办法融入到这种畸形的热闹氛围中去,因此几乎整个晚会在他眼里都显得有点沉闷无聊。
那位精绝国的使节在最后拿到报酬的时候,表情有点受伤,用带着几分幽怨的眼睛看了一眼银尘这个大大的金主,却连银尘最起码的注意都没有蹭到。他知道新罗国收集的那三胞胎姐妹可不是什么大路货,那真是稀有到了比一尊半尺高的玉神更昂贵的地步了,想要效法新罗国,对他而言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毕竟这个落后的时代里,三胞胎存活的几率微乎其微,由于母婴保健知识的严重缺乏,孕检之类的手段更是无从谈起,因此原本概率就不高的三胞胎,更多的时候是以完全不能存活的连体婴儿的形态出现的。
一段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现场的氛围又变得沉闷而慵懒,接连两场高质量的演出之后,无论是南方帝国的回礼还是其他小国的献艺,都显得有些乏善可陈了。银尘半眯着眼睛,几乎到了要睡着的地步,三位女孩眼巴巴地盯着自家主人,却苦于没有任何伺候人的技能,锻炼那一套堪称惊心动魄的胡旋舞,已经占用了她们十岁生命中绝大部分时间。
“先生,正主儿来了。”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赵凌风的声音猛然将银尘唤醒,白银的魔法师慢慢睁开半咪的眼眸,白银的瞳孔中,射出两道解剖刀一样的目光,森然扫过款款走上高台的女子。
“楼兰国的已经表演完了”银尘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的。”赵凌风没有去描述楼兰国的表演,因为没必要。
银尘也没有想到追问下去的欲望。他不过错过了无关紧要的表演而已,眼前这疏朗到近乎寂寥的阵仗,才是他真正警醒甚至警觉的地方。
那是一位十九岁的女孩,金发碧眼,身姿高贵,她的容貌深刻又立体,柔美之中不失隽永与笃定的味道,她身上流淌着浓浓的艺术气息,就连她的罡风,都仿佛浸透着音乐的节律。完美,高贵,芬芳,然而原本应该洁白无瑕的皮肤,如今却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更将她原本就有些高挑挺拔的身影衬托成一种别样的健壮,可偏偏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浸透了千年沉凝的优雅,将淑女二字,彻底镌刻于骨血之中。完美的体魄,完美的优雅,凝练成完美的,维多利亚式的贵族典范。
伊丽莎白温莎。
她的服侍特别偏向于传说中的英伦古典,那是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维多利亚女皇统治下的欧兰公国,当然银尘并不知道,她和服装和真正的英伦风范还有着细微又明显的差距,她衣服上的纹饰在繁复精美到极致之余,还显示出一股只属于大陆国家的博大与硬朗,而不是纯粹的海岛国家的柔美细腻。金色的纹饰之中,也夹杂着象征虔诚的血色的花纹,那一袭底色洁白的维多利亚长裙,将她近乎完全彻底的西方贵族式的贤淑华美,彰显到极致。
她抱着一把琴,一把如同简化了的手风琴一样,带着淡淡灵器光晕的魔琴款款上台,每一步都是贵族式的矜持与优雅,那完美的礼节,让她肩膀上带着的象征奴隶主的深蓝色丝巾显得特备刺眼和多余。
她就如同隐居于森林深处的精灵,高贵,艳美,矜持而柔弱,她莲步轻移,走到高台中央,那里,一位带着白手套,穿着粉红色西装的白发苍苍的老人,恭恭敬敬地给她安置了一把欧兰风格的高背木椅,她缓缓地款款地坐下来,正对着赵玉衡,甚至冲着赵玉衡露出甜美的微笑。
伊丽莎白温莎,高贵的少女,艺术的大师,那唯美而高洁的微笑,让赵玉衡目眩神迷,几乎要不由自主地站立起来。她微笑着,目光转向南方帝国那一片王侯公子聚集的区域,清澈如同天鹅湖般的蓝色眼眸,带着粼粼的波光,扫过赵德天,赵凌风,在掠过银尘的时候,她的目光飞速地调了一下,天蓝色的眼睛深处,流露出一道不屑于隐藏的鄙夷。
银尘看得懂那种鄙夷,那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对新进崛起的土豪暴发户的鄙夷。伊丽莎白不可能知道银尘在潘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