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一个激灵振作起来,对啊,既然自己不能决断,那将万剑心他们召唤来直接问问不就行了么
他赶紧离开高台,在这黑暗又广袤的地下空间里随便找了个地方,迅速结出三个手印。
当第三个手印完毕之时,圣法师身上开始冒出一道道璀璨的光芒,仿佛周天寒星的光明全部汇聚在他的身上。白银色的光芒如同流动的水,最终慢慢凝结于胸腔的手印,于手印中心勾勒出一个看似很简单的六芒星。紧接着六芒星旋转着飞速变大,最终扩展成一道巨大的漩涡,那是白洞之门。
“还是手印简单,三个动作搞定,念咒语的话又得几十秒了。”圣法师小声嘀咕着,为自己的懒惰开脱,他当然知道一个结印魔法的威力最多只有咒语魔法的42,原本一个可以将500个单位传送至800公里之外的光系顶级传送魔法“光界之门”,此时的威力也不过就是将他的朋友从几公里外召集到身边而已。
同一时间。
阳光从密匝匝的树叶缝隙中透射下来,仿佛无数把仙曲划过空气留下的尾迹。身穿鹅黄色长袍的小女孩此时正有些无聊地拔着树林中的某些长草和蘑菇。她此时还不知道自己那些“同门师姐”们正在遭遇着怎样的恐怖与危险。她不知道解语宗的精英弟子们已经紫渊一役中全军覆没,第二梯队第三梯队正在无比艰辛地向着紫血仙山的顶端攀登,每向上一步都可能有人牺牲。她不了解这些,也不去了解,因为她和那些同门师姐的情谊还停留在“见过一面”的层面上,从离家前师父隐晦的暗示,到万剑心对解语宗深恶痛绝的态度,再到解语宗内部虽然以姐妹相称却互相倾轧的事实,这一系列或明或暗的征兆都让小女孩对这个所谓的“宗门”敬而远之,似乎那秀丽山门,精致的房舍对她而言都如同的火坑。小女孩是敏感的,她太习惯从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中读出周围人对她的态度,以及他们相互间的关系。自小在王府长大,锦衣玉食却也寄人篱下的她自然深谙此道,只是她内心里看不起这些揣摩人心的伎俩而已。
她觉得和万剑心和拜狱在一起开心,比在压抑的崇王府或是危险的宗门之中要好得多,于是她就在此赖着不走了,至于将来出了秘境怎么面对解语宗的姐姐们聪明的她不会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于是整个上午,她都在验证自身所学,将这一片小树林里所有能用的草药和蘑菇都分门别类地收集起来,什么治疗伤害的,抵御寒毒的,抵御火毒的,加速愈合伤口的,以及可以果腹的,可以解渴的,统统收集起来装进她的小包里。忙活了一上午,原本就先天不足,力小气弱的女孩也觉得累了,便轻轻走回到营地中央,坐在了魔天使身旁。
魔天使一动不动,全身笼罩在宽大的斗篷之中,从半夜到现在,它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如同会发光的雕像。
万剑心在不远处生火,今天的打火石似乎格外地不情愿,被他狠狠砸了三次才冒出一点儿火星。拜狱蹲在他的身边,正在用他那把巨型砍刀肢解一头鹿,虽然银尘告诫他们不要四处走动以防被其他修士发现,可是这些勇猛得有点鲁莽的金刀门豪侠真是个闲得住的人:
===第三百三十七章 传送
派出去的斥候也在晌午之前悄悄赶回来了,几个大汉正围在蒋力士周围嘀嘀咕咕地汇报着情况,什么“其他门派死伤枕籍”,什么“魔威阁,圣水派,散修和红龙门四大势力在山下混战”,什么“山上毒虫无数,大殿之中机关密布”,什么“某某门派已经死得一个不剩了”等等只言片语被林间的风儿捎带过来,不经意间流进小女孩的耳朵里,让她轻轻打了个寒战。,林子外面的厮杀昏天黑地,越发显出这里如同天国般的宁静美好。小女孩无来由地觉得有些烦闷,有些愁苦,甚至有些抑郁,多愁善感的她索性解下背上的包包,轻轻站起来,想让自己透透气。
她无意间又瞥见了一动不动的魔天使,便转过身来,大着胆子近距离地观察起这个和自己一般高矮的女孩子。大红的兜帽已经遮住了它秀美的容颜和恐怖的全黑的眼睛,只有一小段柔美的下巴露在外面,流露出一丝静态的,永恒的,也是死寂的温润感。
“你曾经也是女孩,也一定很漂亮很讨人喜欢吧”小女孩对着魔天使说道,她当然知道魔天使或许根本听不见她说什么,因为她和万剑心无论用什么态度对待它,它永远都是无动于衷。
“你以前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像侬一样,身世凄惨,落到了妖魔鬼怪手里,才变成这样的吧你遇见银尘哥哥的时候,为什么不求他帮忙呢他那么好那么善良,你若求他一定会得到帮助吧现在看来,你这各样子,一定是惹银尘哥哥生气了吧你看不起他么你像那些宗门里的姐姐一样只看得起当大官的人银尘哥哥恐怕没有做什么大官吧你骂了他像王府里的姐妹对付街头乞丐一样说那些难听的话那么你现在一定很后悔吧或者说你就像万大哥说的那样,早就连女孩的廉耻什么的都丢掉了你甘愿当一名妖魔么”
女孩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她自己都不怎么过心的话。她觉得这样很舒服,向一个永远不会说话,甚至几乎不会动却有着人的形态的东西说话,倾诉自己的内心,似乎可以让她感觉到无比的放松,似乎以前死死压住胸口的一块无形的大石头突然就不见了。她轻声倾诉着,从自己婴儿时期的朦胧的快乐,到父母相继离世的悲惨,再到崇王府里寄人篱下的彷徨与抑郁,到姐妹之间,丫鬟仆妇之间鸡争鹅斗的心力交瘁,最后是宗门里的冷漠和人心换撒,以及丧尸围困的恐怖,她都一一诉说出来。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十二岁的娇滴滴的小女孩,她的内心世界里能容得下苍生百态人间冷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出身钟鸣鼎食之家的“小公主”会经历如此诡谲由黑暗的人情世故。她渴望着单纯的爱,单纯的美好,可是她的眼前只有一片灰色的人间。她诉说着,说着说着便随口吟哦起一两句杂诗,甚至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