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保住一条河流,让沿河的千千万万人都受益,我根本没想着谁来报恩,若是每一个在那边住着的人都要见我行大礼,我”
“公子不必如此自谦,即便是真的万民朝贺,人人见公子而下跪,以公子对天下人的大恩大德也当得起了。何况秦本雅思克河附近,只有我们这一个部落了,根本没有所谓的万千民众。”温婷轻声打断了银尘的话,柔软的声音中滚动着纷繁复杂的情绪。
“怎么说秦本雅思克河不是传说中的鱼米之乡吗不是传说那里富饶而美丽吗我听说那里至少有几千万人,和江南的人口差不多。”
“那是上百年前的事情,银尘公子。”温婷的语气里,带着一股股面对废弃家园的沉重:“叶赫维琳一族领受公子大恩,不敢埋怨公子来得太晚,但事实上真的如此。从百年前河流断流开始。那地方越来越干,原本是草原的一部分,但如今,已经成为一片特殊的荒漠,成为全天下最可怕的最干燥的地区,百年前的一场大旱之后,秦本雅思克河开始断流,时间一年比一年早,规模一年比一年大。无数人家的血泪逃难历史也从此开始。百年前那里还有800多个部族,如今除了我们,还有谁愿意守在那里呢我等主冯家庙皆在敝处,我们这些女孩子甚至就被称为秦本雅思克河的女儿,不管我们最早来自于哪里,我们如今就是那里的人,生在那里,长在那里,死后埋在那里,你去和断流,我们无路可逃,唯有和我们的文明一起,与河流殉葬”她说到最后带上了哭腔。轻柔的语气中的每一个字,都重愈山峦。
那是已经镌刻于骨血之中的家国情怀,甚至是他们生而为人的唯一标识,他们离开了那干旱的秦本雅思克,或许还能活着,但一定会堕落成奴。
银尘不知道建州奴儿的手下中,有多少是因为家园破碎文明失落,才沦为奴仆的。他知道所谓的大才奴道,大概就是泯灭人的精神家园,将独立的文化个体,独立的思维,变成行尸走肉一样的奴才。
他沉默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才缓缓说道:
“你今天请我来,就是为了给我行这个大礼吗我其实不需要你这样隆重的感谢,因为你的弟弟妹妹已经感谢过我了,我与你们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你也不用再计较着潘兴城里的那种不愉快。”
“是啊,公子,不然呢”温婷轻笑起来:“难道我被谢恩,还应该告诉你,这次白龙磅根本没有所谓的公平可言,一切都是庙堂之上早就决定好的无论您如何努力。青年高手榜的第一名,也终究只能在王深海和梁云峰之间产生,天底下最强大的门派,只能在魔威阁和神剑门之间产生,连毒龙教都分不到一杯羹,何况您手下的文明圣殿难道为了谢恩,我就应该告诉您,这一次白龙榜出世的真正幕后推手,是纳诺蝮蛇,而不是您一直认为的,皇上”
“因陀罗”银尘的瞳孔猛然缩紧:“难道不应该是越皇为了完成灵皇的遗命,搞出来的各种仪式吗”
“您知道白龙磅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吗”
“一件人造的圣器”
“不。那其实是仁皇时代就传下来的,人造的魔器。30年前,魔威阁因为莫名其妙的谋利罪名。遭到血滴子的围剿,他们围剿的并非魔威阁的总部,而是一个据说已经叛变了的分舵。血滴子杀死所有的人,取走了所有的神功秘籍的副本,在这之后不久,存北行省的贪腐案就发了,仁皇下令,诛连十族,因此牵连死的人有好几万,而所有给魔威阁罗织罪名官员都牵涉其中,从此就再也没有人去追究魔威阁的谋逆罪名了。桑天良到今天可能都不明白,当时的人皇需要,仅仅是一本残魂经。”:
===第壹仟贰佰叁拾贰章 反策
“杀人炼器”银尘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以仁皇的手段,一定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做这件事。
“不用神不知鬼不觉,他直接用文字狱的名义抄家灭族,不就解决一切了吗现在才能充盈国库呢。”
“那凌家,方家也因此而歿”
“是的,只不过他们并不是被抄家的对象,反而是因为阻止这件事情而被抄家。在他们看来,仁皇的做法简直称不上刻薄残暴。”
温婷顿了顿,接着低声道:“在这之后,仁皇几乎将各地用来修缮水利工程的银子全部扣下了,放任水患成灾,然后去收拢流民,别将这些流冥神不知鬼不觉的以各种理由处死,以此炼魂。作为建州人,我原本不应该知道此事,可是,攻下潘心城以后,整理内务部档案的人,就是我。”
“你一个女孩”
“是啊男人们哪有闲心去看那成年旧账。”温婷有点不满地扁扁嘴:“八旗制度中,族长是推选出来的,并不一定会世袭,就算能世袭,也有摄政王,因此我们不怕什么后宫干政。我们起家的是男人,外出打猎,下海捕鱼,女人都是用来种田的,当然也得管家。我们叶赫维琳部族更是如此,男人负责守备征战,女人负责放牧理财。虽然我们不一定认得中原的文字,但我们自己的文字是一定要让全族人都会的,我们这里的女人可不能像中原的姑娘那么娇气。”
银尘点点头,阴沉着脸没说话。到此时还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就是纳诺蝮蛇的因陀罗,将哈兰玄奇藏起来,并没有如同纳诺未来想象的那样直接杀了了事,这个因陀罗,或者纳诺蝮蛇究竟想图什么他真的有点猜不出来了。
温婷并没有在意银尘的沉默,自顾自地往下说道:“从人皇那一条开始到如今,已经不知不觉陷进了30多万条生魂,按照残魂经的记述,想来也差不多能完成一件魔器了吧至于本身就是圣器的天榜是如何毁灭的这个即便是在我阅读的那些秘密档案之中,也没有找到片语只言,只能算是一段未能了却的公案了。”
银城听了,也只是点点头,并没有立即吭声,他似乎有些烦躁,在小小的偏厅里渡来渡去,脚步很轻。
十息工夫之后,他忽然抬起头来问温婷:“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你现在还藏得住吗”
“我不知道,这个只能听我阿玛来决定。”温婷轻声道:“公子不必关心我,公子现在首要做的是如何能从这龙潭虎穴中逃出去,完完整整的逃出去。我可以”
“掉头走的不是我,而应该是你,我不希望一场泼天大祸还要把你牵连进去。你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