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不敢肯定那女子是不是活人。
“从经验判断应该是个活人吧”拜狱想着,忽然大大方方地将长刀插回背后的刀鞘里,看起来不打算继续战斗了,只有神色上还带着些许戒备。
饥饿让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但是在离开之前,他必须去听听敌酋的嘴里能吐出什么质地的象牙,这是非常有用的情报,无论敌人说真话还是谎话,只要说出了话就是可供分析的数据。
此时此刻拜狱已经不求击杀什么人了,除非他面前站着纳诺未来,否则,再砍死一万人也没有更多的意义了。
他三更时分出门的时候,手底下连一千人都没有
哲子看到那女子的一瞬间,几乎被迷得神魂颠倒,直到那女子走进决斗场地,让风雪包围圈消散了才反应过来,赶紧跪下来磕头:“微臣哲子,叩见艳后。”
“艳后”拜狱一百个不理解:“你不是随北武帝殉情了吗”
“哀家是建州正黄旗人,怎么可能被哀家的亲侄儿赐死呢”艳后,也即是圣水派到现在都没有被击倒的真正的宗主圣姑,一张口就将拜狱身后的所有持阴险钩子的武士迷住了,她的声音很特别,却又说不上有哪里特别,只是但凡听到她声音的男人,男孩,男童,,都会自然而然地生出一股欲念,一股心甘情愿为她粉身碎骨的欲念,这股欲念如同邪火在心里烧,怎么扑也扑不灭,怎么戒也戒不掉。
拜狱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阵野兽一样的粗重喘息,却没有听出那女子的声音有如何特别,因为他听到的是红后的声音,准确地说是红后传递来的标准声音,就是一道干巴巴的,毫无诚意与热情的女声。
“那么你现在是”拜狱有点迷糊地摸摸光头,他拿不准这个忽然就敢出来见外人,还是敌人的女子究竟要干嘛打架拜狱感觉到这个女子的实力真的深不可测,甚至比杨紫依前辈更加可怕,可她周围围着不下千百人,这皇宫大内也必然满是建州奴儿们的大内高手,因陀罗的各种法王教皇的,轮得到这么一个尊贵,美艳拜狱猜测他可能是个美艳的女人,身份地位又有点不太明白的女人出头。
南国境内,就算是皇帝战死城墙,也没有住慈宁宫的什么人能出来继续接敌的道理,这大防,孝道,君臣大义等等一切都不符合啊。拜狱当真有一种纳诺起来是不是将腐儒们都杀了喂老鼠的荒谬感。
“先皇的妻妾,自然是太后太妃了,我又地位最高,便住了慈宁宫,成了太后。”艳后的语气平平的,似乎并没有对此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还请太后回去好生呆着,我金刀门之人,从来都只找事主说话,不怎么愿意累及家小,太后虽然一身神功了得,但总归算是内眷吧”拜狱甚至对这位所谓的太后微微抱拳行礼。
艳后那变换着的玻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真实的震惊与愠怒。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抵御自己的媚术的男人,而且,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子。
愠怒的艳后扁扁嘴,并没有如同泼妇一样当场开骂,或者说,修炼到她这个前无古人的境界的媚术,已经成为了一种深入骨髓中的修养,如同高雅的气质一样,在行为举止方面,从来不能显得俗套。
尽管她的媚术引动的,是最为低俗的欲望。
“哀家是不太理解你们这些男人之间的厮杀,哀家只是觉得,既然哀家那不成器的侄儿能有幸继位大统,那他就是上天注定的帝皇,否则天下亿万民众,怎么就只有他有这个机会呢哀家觉得,如今国朝初定,正是百废待兴之期,你们这些朝堂江湖上的男人啊,能不能暂时放下恩怨,先拧成一股劲,为天下苍生谋求些平稳安定,之后在谈个人的那些恩恩怨怨哀家从来没有听说过,建州奴儿和金刀门之间,能有什么诛灭九族的大恨,不过是在潼关处各为其主而已,就算有些仇恨,此刻你看看你走过的血路,那乌泱泱的一片人,也是爹生娘养的好小伙子,也是有父母高堂的,妻子儿女的人啊,俺们和你也可谓素昧平生,你将他们杀了,难道还不能平复你心中的恨么他们这些死去的人,心中的恨又能向谁去倾诉呢”:
===第壹仟贰佰贰拾章 欲
艳后说得情真意切,甚至都快要感动天地了,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天空中便旋转起一片铅灰色的阴云,刚刚准备露出头来的朝阳,转瞬间便被埋没于铅块状的云层后面。
似乎老天爷都为这场惊天惨剧悲哭。
然而光头小胖子凛然不惧,他的视野中明确显示,艳后动用了一件集雨的玄器,冒充天意。
他只是暗自为这个女人营造氛围,控制局面的手段咋舌。
“太后希望我等化干戈为玉帛”拜狱深思熟路了两个呼吸,才瓮声瓮气地说出这么一句话,他很清楚,以他拜狱这号笨嘴拙舌,是不可能说得过这位太后的,能说得过太后的大概只有喜欢讲故事的银尘吧。
拜狱并不是真正的木的之人,他心思质朴而灵巧,他能够一眼看穿太后所谓的“仁慈”大义背后肮脏的伪逻辑。建州奴儿不是继位大统,是篡位夺国,而且之前引发了淫僧奇祸,早已被天下人,至少被天下文人厌弃,几时有了冠冕堂皇的正统合法性了与礼与法,他们都是异族侵略,某些情况下也可以算是谋逆篡政,这大位来得都不正,自然刀兵祸,血光灾在朝野江湖上四起,怎么能算到了金刀门和拜狱的头上呢再说了,就算天下人全部放下个人成见,家族恩怨,累世血仇,一起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可但凡有这等志向的人,谁又愿意与引发飞燕城奇祸的建州奴儿为伍,谁又敢与这等奴役天下的野蛮学说为伍
建州奴儿所倡导的所谓和平,不过就是万类皆奴,他们一小部分人当主子的奴才式的和平而已。建州奴儿可不是奴隶制社会,是奴才制社会,奴隶和奴才一字之差,本质大有不同,奴隶制社会中,奴隶就是奴隶,是会说话的工具,奴隶自己也以当奴隶为贱,可奴才制社会里,人人争当奴才,以当奴才为荣,什么人格,尊严,自立统统都是绊脚石,人无自尊,国无威严,到了最后,自然是量中原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了。
“那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