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尘挥出几招雷翔值之后,忽然变招,以魔威阁内家重手法打出一发白银色的透骨锥,直冲红袍青年心口而去。
如同受热了的空气膨胀上升一样的扭曲的透明盾牌忽然浮现出来,仿佛一块果冻一样将极速飞来的透骨锥包裹住。法神广袖一甩,一道透明的罡风激射而出,重锤般轰击在血焰云团之上,血焰院团轰地一下散开,露出一个圆形的破口,法神此时也顾不上使用动作大,出手较慢的重型暗器了,直接一发阴极暗鬼打过去,却被红袍青年一偏头轻易躲开,而罡风轰击出来的圆形破口连四分之一秒都没有维持住,就奔翻滚的血焰弥合。
短短一个呼吸间,银尘已经和红袍青年交手了几个回合,居然没拿下他,这让新晋法神有点不满意,而红袍青年此时此刻,破损的长袍后背早就被汗水再次浸透,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战斗,到头来险象环生,几乎是拼尽全力才保持不败。
他此时已经退到了走廊里,脚下都是中了缓慢石化倒地不起的人。相对安静的走廊里,充斥着从远处渗透过来的各种各样的惊呼和惨叫,似乎一成大规模的剿灭战,正在荟萃楼里上演。红袍青年同时还闻到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道,这味道十分熟悉,也让他感觉到一丝丝兴奋。
他碧绿色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很隐秘地盯了一眼林轻雨,脑中飞速编织出一条明晰可行的计策。他一边催动着血焰,一边对着银尘拱手道:“鄙人隶属六扇门,这次就到这里吧,咱们后会有期”说着他的身形居然一下子变成了一道血色的幻影。
“我似乎还没有允许你走”银尘的袖子里射出一道巨大的光剑,却没有击中任何东西,光芒,这才是银尘留下来对付血焰的杀手锏,血焰这种通过邪恶仪式获得的力量,真正被光明的力量克制,实体化的物理攻击,只不过是稍微占些优势而已。
红袍男子就此消失,使用的手段既不是空蝉也不是传送,更不是某种武学,是血魔法中非常偏门的神秘能力。银尘虽然贵为法神,知识储备不可谓不丰富,但是他对于从来也没有修炼过的血魔法依然不能做到全知,只能了解到基本的法术和原理,加布罗依尔的法师们没人修炼血魔法,因为这是非常肮脏,邪恶,麻烦而且效率非常低的魔法,血焰再强,比得上火系禁咒么
就是这样的一个疏忽,让红袍男子跑掉了,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了一个天知道是真是假的“六扇门”的线索。在他消失同一瞬间,一股呛人的烟雾从窗口直接飘进来,引得一屋子的人都开始咳嗽。火焰的热浪,也从窗户下面映照过来。
“着火了呀”林轻雨趴在窗前朝下看着,似乎完全不被那暴起的火光和浓密的烟尘影响,她的身后始终浮现着一道宽大的几何形状的魔影,那魔影之中传来一阵阵低沉的风扇声。
“我们还是先跑路吧雅库扎的事情”万剑心建议道,同时伸手想将小女孩从窗前拽开:“不要去吸那些烟雾,会生病的”
“他们是冲我们来的吗”敛空痕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还是有点不太灵摆,先前的重伤对他并非全无影响。
“不是”银尘道:“这酒楼里面住满了千里幻形和英雄会的人,他们要动天行武馆的镖,现在看来天行武馆押得是皇镖无疑也不知道这算不散造反”
“唉天下拳斗士,有几个能抵得住名分的诱惑呢”敛空痕说着,将自家的包裹迅速收拾起来,却将所有的黄金都递给万剑心:“大侠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如今侥幸度过了危机,不敢再从大侠手里取非分之财”
“先替我收着,咱们脱身之后再论其他。”万剑心说这句话的瞬间,几条精壮的汉子再次出现在房门口,这几乎是今天的第四波访客了。
“银尘少侠鹰爪子叫来了大军,放了火箭这里只怕守不住了,还请移步”为首的汉子说道,而此时银尘身边突然闪过一道光芒,同时一个娇滴滴软糯糯的声音想起:“哥哥不要”
光芒熄灭了,林轻雨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房间里。
“小孩子还是不要经历火场逃生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吧”银尘的声音这个时候才传来。
“带路”他接着冲那领头的汉子一挥手,那人点点头,立刻领着几人冲到走廊上,然而此时,走廊里不知为何已经一片火海。
“刚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领头男子有点绝望地说着,便要运起神功凝结出战流来灭火,却见银尘走上来懒洋洋地伸手一指,那堵塞了整条走廊的火焰仿佛平民遇见帝王的銮舆一样顺从地朝两边让开,露出一条足够两人并排走过的宽阔大道,大道的地面一片焦黑,大道的两旁火焰升腾。银尘当先走过去,身后沉默地跟着另外九个人,敛月灵和敛空痕二人走在最后,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滔天的侥幸和恐惧。
“这都什么人啊”敛月灵越发觉得,如今的江湖简直像是魔界,随便遇上两个人都身怀“法术”,尤其是这位银发小哥,居然可以用一根手指来控制火焰。
当银尘身后的林绚尘走到某一间客房的门口时,忽然停了下来透过火焰向里面张望着:“有些金银细软放在里面了”
“放弃,只是些普通物品而已。”银尘转身拉住她的手,继续向前走,他们走过整条走廊,熊熊燃烧的大火就为他们让开一条路,他们走下楼梯,已经被烧得断裂的木质楼梯居然仿佛活的植物一样自动“生长”完全,重新变成了一条完整的楼梯,他们下到一楼大厅,这里已经被大火包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万剑心脱离队伍,来到保存尚完好的柜台前,看到柜台后面的橱柜上一片刺目的殷红,那片殷红的中间,亮起一片泛着血晕的黑沉色泽。万剑心一眼认出那就是自己“质押”过来的木珠串,二话不说一个纵跃跳过柜台,到了里面,还没落地就抓起那串珠子,却不想落地的时候差点绊了一跤。
“掌柜的死了。”万剑心一边用战流冲洗掉木珠子上的血迹,一边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差点让他摔倒的东西。那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是一具尸体。
“怎么死的”敛空痕抢在所有人之前问出了这个问题,这是江湖上非常流行的做法,旅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