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0 章(1 / 1)

唯一法神 神击落太阳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器朕,不担心你最后的献艺,只担心你那张嘴,骂起其他锻造师来,未免有逼人跳河之嫌。”

“陛下教训的是”银尘摸摸鼻子,他知道一个活着的魔法师,嘴炮功夫必须和令咒功夫一样好才行,他又依仗着超越时代的文明,未免有今人看古人之眼光,在家里,朋友之中,君臣朝堂学堂之上说话还十分得体有分寸,对付不相干的人那就非常严苛了,这是魔法师“骨子里的傲慢”的通病,他们的讽刺挖苦,不过是激将,希望被讽刺之人看清自身缺点,知耻而后勇,更上一层楼,只是许多时候都火力太猛烈了。

魔法师,终究是读书人的进化形态,而读书人,忠,谏,直,正,必不可少,文正二字,文在于立天下正道,明对错,知兴衰,其次才是文以载道,这两个字重如山岳,可不是儿戏呢。

“当今世上,锻造师何其多也,北国伪朝,也有一条铁匠街,比朕的铁匠街还大,还气派,但都是些滥竽充数之人,这些人,你不必给他们任何面子,逼死一个算一个其他的,你可以多听听那些老锻造师的意见,毕竟你年纪轻轻,又能文擅武,工器锻造这方面,恐怕你只专注精品,技巧惊艳天下,考核比试的门道,就不如那些参加过历次大会的老人了”

“微臣谢陛下成全”银尘岂能听不出这么安排之中的回护之意,灵皇肯定知道他第一次参加铁山大会,连选手都没有做过,如何能做得起评委呢让他当评委,不过是因为他乃当世第一大师,其他评委,根本没有资格评论他手里打造出来的东西,这才有如此苦心的安排,至于压轴比试,镇压各路宵小的那一场“献艺”,珍品一出,谁敢呲牙自然也不需要任何的评委了。所谓姜还是老的辣,灵皇的考量,果然面面俱到,比起银尘这个除了魔法和民生还有名声余者一概不问的二愣子魔法师,老到多了。

这灵皇,心细如发,也有一腔抱负,缺的,就是魄力和勇气。

不,他并不缺勇气,他缺的其实是陛下最不缺的权力,如果灵皇能够乾纲独断,他未必不如北边的武帝,他能做出打破千年祖制,“传位赵光怡,兄终弟及”的决定,并且早已秘密下诏立储,证明他并不缺乏勇气。

银尘恭恭敬敬地站在角落里,这么想着,对这个胖胖的老头子,对这个花天酒地横征暴敛的陛下,不由得生出一丝敬佩,这世上,心黑透了的极端邪恶之人多得是,但是完美无缺的好人,从来没有出现过。灵皇“软弱无能”,“误国误民”的表象背后,依然埋藏着一颗为天下人请命的王者之心。

“你不必谢朕,如今茫茫世间,能和朕推心置腹,不设防备地对话的人,只有你了,至少男人之中只有你而已。来人看座看茶”

皇帝赐坐,银尘谢恩后坐下,对比十几万年前的满清皇室,对比几千公里外的建州大奴,南方帝国的皇室对于人臣的宽和与尊重,不知不觉间,成为银尘为他们出头,对付北国的重要理由。北国皇室虽然励精图治,国家兴隆,可是君臣之别太严重了,臣子为君王的奴隶,见了君王,只能跪着说话,对于真正的读书人来说,这是有辱斯文,折损尊严的事情,而银尘更是对下跪这种礼仪十分反感,他知道,人跪久了,膝盖会生了根的。

“朕定于午时过了再去主持那铁山大会,趁着现在,和你这个翰林院的讲经聊点事情。”灵皇随意地抚摸着胡须道:“首先一件嘛,是关于李让贤午门外斩首的事情,你怎么看”

“闭关锁国,是要亡国的。”银尘想也不想就答道,他知道李让贤的事情,主张海禁,闭关锁国,以求一世安宁,毕竟东海出了那么大事情,朝廷海军的损失,也不小,李让贤提出海禁之法,防止莠民流失,也是一种法子,可是海禁一起,东南沿海的世家大族贸易就完蛋,平头百姓出海捕鱼的生计就泡汤,这断人财路,等同于杀人父母,东海沿海的官儿们一个联名参本,再给凌华皇后和掌握批红权的内阁大学士们送点海外珍奇,这不好好一个三甲同进士就被稀里糊涂地砍了脑袋。

“哦还这么严重”灵皇挑挑眉毛,他的眉毛,如今已有了许多斑白之色。

“人困于斗室,尚且发疯而死,何况家国帝国虽然农业发达,太平盛世,可是农户们不赶集,这年节也过不好,何况市井之民,家家户户都有和外人贸易往来的需求,小到一个人,一个家庭都如此,何况帝国乎咱们帝国,虽然可以自给自足,但这自给自足并不能恒久极乐,西洋特产,东洋特产,时人爱之,不可断绝啊何况帝国丝绸,瓷器,茶叶,风土特产,出了海禁,那就是整船整船的真金白银,朝廷的关税,富户的商贸,平民的倒卖,渔民的捕捞,这都是钱,都是生计,所谓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如今断掉朝廷十分之一税收,这是动摇社稷,其心可诛”

“但莠民出逃,海外蛮夷觊觎,又作何解”

“别人拿着弓箭对着你,你闭上眼睛,难道就能不被射死微臣的话是不好听,可道理就是这个道理。海外蛮夷中的某些人,亡我天朝之心不死,怎么闭关锁国都不顶用,所谓好战必亡,忘战必危,海军的军备,是要维持住的,海军的威风只要还在,就不必担心太多。佛郎机大炮是很厉害,可是那东西只要在船上一响,必定倾覆,陛下还是多问问工部军监司的人,定海将军泡什么时候能完成吧”

陛下听了点点头,道:“果然是个明白人,军略高明,目光长远,就是说话实在有点冲了。第二件事情,崇王府的事情,你怎么看”

“臣委实不知道如何办。陛下开恩,容许臣和爱人团聚,容许臣日后能略尽笑道,臣除感恩戴德之外没有别的想法,臣”

“感激涕零真的么”皇上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打断了银尘的话。银尘稍微惊讶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灵皇用这种声调和自己说话。

银尘有点疑惑又有点茫然地抬起头,直视着皇上的眼睛,他的目光纯粹又天然,没有丝毫做作的成分。他不怕灵皇,从任何意义上来说都是如此,因此他也没有任何向灵皇撒谎隐瞒的必要,既不害怕,便不心虚,更不会想着方法把什么事情瞒天过海,或者一味地阿谀奉承。因正直而坦然。他此时只是单纯地想知道自己究竟因为哪一句无意间的话惹怒了灵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