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至死,此时就算王雨柔王云芳能逃得一时,也躲不了太久,居然是怎样担心也没有用了,便悲从心来,呜呜哭了起来,她这一哭,其他人也被那一股凄切哀婉的声音感染,想起自身未卜的命运,都跟着哭起来,一时间整个寿春堂里大放悲声。
正哭着,忽然间听到有人细声叫唤,林绚尘赶紧收了声音,抬头看见是娟儿。只见娟儿披头散发,显然早上起来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拉着林绚尘的手就道:“姑娘赶紧去里屋,老太太惦记着呢”林绚尘忙忙起来,到了里屋,抬眼就看见老太太卧在床上,满脸皱纹仿佛一夜之间就深刻了将近一倍,整张脸都皱缩起来,几乎从原先一个好端端的老太太,变成了半具僵尸也似的弥留之人,林绚尘看了此情景,不觉得尖叫一声悲恸倒下,扑在老太太的床前,低声哭着,却感觉老太太有气无力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几乎是出气多进气少地喘息道:“好姑娘,不许总哭着老身能有你这般陪伴着几年,这辈子也值当了”林绚尘听了,越发悲伤起来,只觉得身子里仿佛突然被什么东西抽干了一样,四肢无力,神思混沌,手足都被一股寒气冻得麻木了,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知道自己心情抑郁之时,神功阻塞,绝对圣体中的异种寒气趁机侵入脏腑了,只能咬牙运转九天用玄阳元气将这些阴暗力量逼走,总算能活动说话,没有一病不起,但心里越发堵得慌了。起身来,看着老太君气色焦枯,两眼昏黄,真正像是命不久矣,想起老太太十年来对自己的宠溺之情,又想到舅父对自己如此一般,比亲生闺女不差,如今落了大狱又是谋反的罪名,只怕也没得命了,悠忽之间,自己就失去了两个至亲至爱的长辈,登时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口唇发干嗓子凝堵如同冷铁一样,站在那里摇摇晃晃,居然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紫鹃虽然自己也哭,可看到林绚尘那样子,慌忙上来扶住了,张嘴要说些什么宽慰的话来,却不知道有如何可以说的,她甚至到现在都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飞来横祸,让王府在蒸蒸日上之时,猛不然就跌落至此:
===第九百一十四章. 苦绛株恶海逃生1
老太太见了林绚尘这样,昏黄的眼睛里陡然亮起些许光彩来,说话的声音也高了一丝,道:“好姑娘,休得哭哭啼啼,老身听了不受用呢”又转头对娟儿道:“让外头那些姑娘,都住了声吧”便伸手拉住林绚尘的手,紫鹃扶着她往炕上坐了,老太君便讲起来龙去脉来:“这事情其实也是你舅父做得不对,不敢明目张胆,只敢私下里弄,还三方投注,皇后娘娘那,太子爷那,还有那个前任的太子爷赵光叔那,都下了本,如今却是没有一个灵验的你舅父虽然还肯听老身几句劝诫,可是这等大事,他也不过事后禀告而已,老身,其实早看出来这京华重地虽然繁盛热闹,却是住不得的,本想着看着你们两个孩儿大了成了亲,就搬回原籍住土房子,当土财主去,远离了朝堂,自然远离的纷争,你看北王赵光静,那是和赵光叔一起玩大的,最要好的,如今守着封地过自己的,这次事情出来,也没见怎样所以这事情究竟是自作自受而已,你可万万不得为了这事伤心哭泣”
林绚尘听了,反而又哭泣起来道:“好端端的,趟这样的浑水干什么舅父那么小心谨慎的人,断然不可能有如此大胆之想法,莫不是,莫不是”说着说着,竟然有点喘不过气来。
“不是那样的,二十年前,老身刚刚得了这个过继儿子的时候,他和赵光叔乃是一党如今不过因为旧情牵涉起来,横竖躲不掉的”说着便越发喘息起来,脸色渐渐有些潮红,林绚尘看到,知道是回光返照了,心里更是疼得像有根铁钎子乱扎一样,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心口。老太君见了,越发将手放在她头上脸上,摸得勤了,挣扎着道:“如今说这些也没有用了,眼看我们家,就真这样败落下去,老身是不可能走出这座院子了,说愧对祖宗也不能,毕竟这王府的祖上,那是先皇,如今还有一个在朝堂上端坐着的,也不能算败了,只能说愧对底下儿孙,没有给他们张罗出一个好前景但无论如何,你却是可以抽身出去的,将来和银尘小子有了后人,那就算是老身的血脉了你也知道,那所谓的公主过继给你舅父当妹妹等事,不过是掩人耳目,好听些罢了,那公主,就是老身亲生的,当年那个凄凉窘迫啊如今却熬不过今日”说到这里,力竭了,便躺着喘息一阵。林绚尘低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疼了,仿佛一瞬间魂儿离了身体,去了不知名的所在一般,也不知怎么的一时间神思泉涌,居然又想出一些歪点子来,便终于开口道:
“老太太,您如今虽然被消去封号,但好歹也还留个诰命,想来皇上不忍见您晚景凄凉,好歹希求善终。孩儿觉得,你倒不如真的就挺过来这一回,也好等我们两个将来发达些,给您略微尽孝”
老太君却摆手道:“不说这些了,老身竟希望你们将来能摆个灵位,时时拜祭一下就好了。老身刚刚听到这消息时内火攻了心脉,早就死去过半会,是鹦哥掐了人中才起来的老身就是想,也不能够了”说着便喘息起来,只见那气息渐渐微弱,眼看着就要烟气了。
林绚尘刚刚神思清明的瞬间,已然急中生智,随手拿出银尘托付李梦诗送来的天地鬼神丹,道:“老太君还是听孩儿一句劝吧好歹月前还赌咒发誓减了自身的阳寿让孩儿活过来,如今居然忍心扔下孩儿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世上吗那银尘哥哥,从远方流落而来,父母亲人,一夜之间便是天人永隔了,举目皆敌,孤苦伶仃的一个,孩儿还本想看在老太太喜欢年轻人的份儿上,拉着他一起给老太太养老送终,也让他心里好受些,没想到如今我也成这个样子了我们夫妻二人孤苦伶仃地在世上,抬头看月亮都没有一个长辈亲人可想念的,重阳了,都没有可孝敬的人,那岂不是少了许多意趣老太太既然能逃得此番,还挂着诰命,想来将来还是有享福的机会的,如此去了,叫我们如何是好如今正在事情头上,我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