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脸面就彻底没地方摆了,比丫鬟被折辱还严重,于是只能厚厚犒赏,王夫人计划是从公费中摊派出三两金子,分别给与三人,至于阎魔爱小铃铛之流只是做了分内事,不该受赏。王夫人提出来,王雨柔抢先答应了,李夫人想了一下,也点头,这事就算过了,可是坐在下首的王善保家的不同意,劝道:“大太太这赏赐是不是高了些呀每人六十七十银子就是了,一两金子,那就是一万铜元,照这样算下来,龙倩儿那边的侍书是不是也得给一两金子了那些最后鼓起勇气来冲过去抢夺回部分财物的,是不是也得给一两金子呀”王雨柔听了这话,便皱眉道:“话不能这么说,三姐妹的功劳有目共睹,别的不说,若不是她们阻止,那些贼人少不得要冲进赵月诗赵香玉的屋子里了,那岂不是天大的祸乱了么”这么一说,王善保家的登时红了脸,却还硬着脖子道:“奴家就是看不惯那女的得势的样子那女的明明嫁了好人家,却要收我们家的钱了,那三个黄毛鞑子,卖身给她们家的,受了金子还不都进了她家的口袋”这么一说,却把王夫人惹毛了,大喝一声:“闭嘴吧你整天泼妇一样”王善保家的这才消停,没一刻钟,外面的丫头来报,说清王夫人出大门去领旨,是朝廷里最近得宠的周太监传的。王夫人一听,赶紧盛装打扮,风风光光去了,然后又风风光光领了一碟子银元回来,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圣旨,是宫里静妃娘娘手下的周太监,顺带传了虫王老爷的赏赐。宫里昨夜失盗,没有什么损失,几个盗匪也被拿下了,皇上听说潘兴城内潜入大盗,各处都遭了秧,便大发雷霆,要粘杆处严加查办,同时又将亲王国公都叫了去,跪在大殿外面受了安抚银子,那虫王老爷原本就被软禁在宫中,只等八月十五殿试开考,便直接面圣去了,得了椅子也走不开身,只能派人传送。王夫人得了银子,自然喜不自胜,正愁那里匀出来善后的费用,这边皇上就发下钱来,果然儿女亲家就是不一般,又打听到神武侯从早上起,就在角门上停了一整排黑色大篷车,却是文官衙门发来运送尸体的,据说一早上从角门里抬出几十具尸身来,场面十分可怕,可侯爷府里的管家神情自在,原来那些尸体都是贼人留下的,想来昨天晚上碰上了铁板,白白损兵折将等等,又跑去更老太太说去了,不提。
同一时间,丰都炼魂山鬼道口中军大帐
八月份了,雨,还在下,似乎没完没了,永世都不可能停歇。
陈友士一身大军主帅的服饰,黄金锁子甲,大红绶带,九头虎织纹披风,虎头金盔,腰上还挂着一把斩将剑,大马金刀地在营帐门口坐了,看着手下几个偏将在校场中心,排出六合阵,将一件如同工业国度中的铁塔一样的东西围在中间,每一个人都伸出左手,运转神功,一层层罡风鼓荡起来,在空中相互融合,变成六合均势。
偏将们的脚下,浮现出一个蓝色的六芒星,那场景让陈友士觉得奇异,朝前倾了倾身子。地面上的六芒星光阵内部出现了一个粗粗的螺纹小圆,和六道直线相切,外面出现了一个螺纹大圆,和六个尖角相接。平地理一阵旋风聚拢过来,将六个人包裹起来,周围弹丸一样的硕大雨滴都被这股旋风弹飞了。那铁塔一样的玄器尖顶上,陡然浮现出一颗蓝色的光球,旋转着,内里出现许多个六芒星的纹路,相互颠倒着如同齿轮一样咬合旋转起来。
偏将们发出的罡风陡然一弱,光球猛然彭胖了一下,又变回原来的大小,接着就喷出一道垂直向上的光束。
陈友士看得清楚,那光束之中,满是碎冰渣。
天空之中传来一阵爆炸般的轰鸣,过了不到十个呼吸的工夫,雨过天晴。
这简直如同神迹。
陈友士站起来,从还在滴水的大帐边缘处走过,披风上沾上了一团团透明的水迹。“好了,传令前锋军团,就地留下辎重,继续前行。”
命令很快就传达下去,大营外面响起乱糟糟的轰鸣声,就算是真王带队,禁军的速度也一向快不起来,只能靠着人多势众来完成合围,所幸,真王赵光怡管理禁军很有一套,原本军纪严重废弛的禁军,如今也能以符合标准的速度集结行动了。
陈友士听得外面的声音吵嚷起来,咧嘴笑了一下,可又想起北边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建州奴儿,便叹了口气,转身九十度,朝着一侧大帐走去,那大帐比起中军大帐小一些,朴素一些,却远比中军大帐重要,那里是文官督军的营帐,“军机大帐”。
正如皇宫里面有军机处一样,南国军队的中军大帐旁边,总有军机处,南国是千年以来,唯一一个设立督军的帝国,督军都有文官或者太监担任,对外代表皇权,监视所有将领,甚至具备战场指挥权,督军权力极大,可是往往不懂军事,因此从制度上来说,南国的军队就不具备什么作战能力。
若是平常时候,朝廷派下来平常的督军,陈友士纵然不会去顶撞触霉头,也多半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可这次,他进入督军大帐的瞬间,就低下了那平日里桀骜不驯的头颅,毕恭毕敬,甚至可以说小心翼翼地走进全军最高权力的所在。
只因为这次朝廷“派来”的督军,让陈友士服气,能服气一辈子。
这次就任督军一职的,是风源大陆上最强军神,“兵道圣手”
赵光怡。
那是比哈兰玄冥还高出一个等级的怪物。
陈友士怀着敬畏的心情走进营帐,抬眼就看到赵光怡蹲坐在木头凳子上,低着头双手捧着一个小小的东西,姿势诡异至极,一点督军的气度王爷的威严都没有。陈友士当即愣在门口,真不知道老王爷这又是犯了什么病症,几时能变成这如同玩手机上瘾的低头族一样的架势来了陈友士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正蒙圈着,背后轻轻被人推了一把:“三弟你站在门口做什么难道行军出了什么岔子”
陈友士一个机灵,听出那是二哥杜断的声音,便指了指营帐里的赵光怡道:“老王爷这是在干嘛”
“在倒腾银尘给的新玩意呗”杜断还没有开口,赵光怡就头也不抬地说道:“这是昨天晚上河老亲自送来的,比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