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从不离弃。
光头小胖子终于看清了万剑心所面对的东西
逃生船里,死尸遍地,昏迷者更是累山盈野。侥幸获胜的魔威阁弟子,将这些昏迷的可怜姑娘们捆缚起来,趁机上下其手,甚至就地施暴,更有些心理变态的开始变着法儿残虐。有些姑娘被疼醒了,开始哭爹喊娘地嚎叫求饶,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简直如同人间地狱。然而这样的惨叫声更让魔威阁的年轻弟子们兴奋起来,下手更是备极残酷,甚至有几个饿得狠了,将一个姑娘玩弄腻了之后,居然用斧头砍着生生嚼了,吃人盛宴一上演,立刻就将这些道貌岸然乍一看还人模人样的魔道弟子们的野兽本性暴露无遗。
真正令人感伤的,是那已经死去的女孩们。大多数解语宗的姑娘倒下的时候,脸上都没有任何一点伤痕,也许是老天都不忍心让这些女子的美好容颜破碎,她们直到死后的一小段时间里,依然保持着生前的可爱容貌。人死,生前善恶一笔勾销,那些女孩在活着的时候未必多么可爱,可能个性糟糕,可能心肠歹毒,可能长舌妇一样善于搬弄是非说闲话,可是她们一旦停止了呼吸,就突然变得无比可爱起来。她们的脸依然如同生前一样娇嫩得吹弹可破,她们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杏花红色的瞳仁如同最上等的粉色水晶,折射着逃生船里最冰冷无情的灯光,碎散成许许多多的光点,仿佛这些女孩在暗夜里时常凝望着的许愿星,透射着她们在临终时刻,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丝善良念头。人,临死时,总会有一丝善念闪过,那是去往虚妄彼岸的灵魂解脱。这些女孩,生前可能丑恶,生前可能庸俗,生前可能如同背景一样让人忽略,那时的她们,心中被迫填满了邪恶与庸俗,只能靠着媚俗来苟活于人间,可一旦临死,将一切丑恶与虚妄抛弃,靠着最后一口气回复一下本性中抹不去的一点善良,就立刻变成了令人心碎的美丽。:
===第七百四十章 解语宗,最后的意志
这一张张美丽的俏脸下面,就是细腻皮肤潦草拼接起来的,血肉模糊的尸身。,肝肠外露,心肺碎裂,殷红的鲜血在娇嫩的皮肤上禁锢成残忍的红花,旁边就是从体内伸出来的断裂的肋骨。不少女孩颈椎碎裂,脑浆横流地仰躺在地,一片令人作呕的污秽的正中间,是她们娇美又永恒的俏脸,大睁着天真的眼,微张着樱桃小口,短小柔美的琼鼻轻轻翘起,两个可爱的细小鼻孔对着惨烈的白光,彻底凝固成一幅对冲般的画面,肮脏与圣洁,丑恶与可爱,残忍与天真,就在这一幅幅名为死亡的画面中集中爆发,向此处不可能看到的苍天,倾诉着善恶生死的大幻灭。难怪佛说人活一世要多行善,因为人生苦短,生死幻灭,在一切即将为寂灭之前,每个人都没有足够的时间用作恶来换取什么永恒的东西。
掠夺者掠夺一生,却带不走一文财富。独裁者独裁一世,却难料自己尸骨未寒之时,辛苦建立的大业分崩离析,点滴不存。斯大林贵为红色君王,却不知他的帝国,最后连一张床板都保不住。
这些美艳又支离破碎的女孩,就是对这万世轮回的无言警示。她们生前是无人敢惹的解语宗弟子,是纵横情场让天下男儿跪伏于石榴裙下的美艳娇娃,然而她们一朝生死,美艳又肮脏的尸身就会被无情焚化或者抛弃,没有一个男人会为她们肝肠寸断,甚至没有一个男人还愿意记起她们的艺名。风光幻灭之后,她们的凄凉下场甚至还不如那些在纺车旁劳作而死的乡下姑娘,至少那些没钱买脂粉香囊的“土包子”姑娘死后,还有痴情的丈夫为她们黯然神伤。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野蛮和残酷。几个魔威阁弟子走过来,用斧头砍下这些死去的姑娘们的头颅,用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脏布子擦干她们脑袋上的秽物,眨眼之间就将这些首级变成了柔软洁净的艺术品,这是战功,也是魔威阁弟子们修炼污秽邪恶的猛鬼之力要用到的素材。
而她们秃头的尸身,则被铲走,堆放在银尘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地方连接着反应堆的焚尸炉。
这就是战斗之后发生的事情,对付这些女孩,魔威阁的人没有选择安葬,而是以“修炼神功”为由继续亵渎并拆解着她们的尸身,光明正大地做出许多令人无法忍受的事情来。另外一艘乾陵里,万剑心默默看着这一切,感觉自己内心之中最大的一道执念,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解体。
他曾经满腔仇恨,他曾发誓永不原谅,可是看到仇敌们如此可怕可悲的下场,他感觉不到丁点复仇的快乐,只能感觉到一阵虚脱般的轻松。
生活不仅有眼前的苟且,还有仇敌的喜帖。果然最有效的复仇方式,就只是过的比仇敌好而已你朱门酒肉,仇敌衣衫褴褛,这恐怕也只比点天灯仁慈一点有限。
万剑心就这样看着这些魔威阁弟子们将解语宗妹子们推向灭绝的边缘,也学用不了几年,江湖上就会涌现出一大串吃饱了没事干的犬儒骚客,写些酸溜溜的文章来纪念这些仅有外表好看的姑娘们,为一道曾经辉煌过霸道过挑拨起无穷多剑破人亡的残酷纷争神功传承哀叹惋惜,大谈传承断绝,文明衰微,却绝口不提从那樱桃小口里喷射出来的滔天横祸。万剑心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泉下有知,是否会对这样复仇感到欣慰,是否还想等到沉冤昭雪的那一天,他只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正道,是时候放下这一段执念,真正开始全新的生活了。
“对了万剑心,俺家突然想起来在进来的时候,银尘要俺家给你说一句话。”拜狱拍拍自己闪亮的额头:“抱歉了俺现在才想起来。”
“说。”万剑心的声音很冷,如同又回到了领悟杀道之前的那种不生不死的状态,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全身的元气都聚集到了丹田中的某一个点上,仿佛灌入了汽油吸入了空气收紧的活塞的发动机,却唯一缺少那一点点启动用的电火花。
他觉得很难受,仿佛仿佛被关进了透明的监狱,明明一步之外就是任由翱翔的海阔天空,却总有一层透明的障碍将他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