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石板就变形成为石台,将电脑举到他胸前。
两台电脑和曲面大屏幕都是银尘王爵的登陆界面,法师忍住不伸出手指,直接在脑子里默想密码,在他感觉到骇入魔法的法术位震动之前,三块屏幕同时一闪,进入桌面。
法师轻轻笑了一下,以庆祝自己的进步,现在他使用骇入和万物觉醒,已经不需要任何准备时间了,也无需任何动作,只要动动念头就好。他随手打出光印,将使用掉的两个光印补充回去。同时靠着念力操控两台笔记本电脑,执行不同的命令。
巨大的曲面屏也跟着动了,不过,它只能显示其中一台笔记本的画面,如同一个外接显示器。巨大的黑色屏幕看起来就是舒服,银尘查询的卡诺尼克尔陆地战争兵器的结构图清晰地显示出来,不用放大就能纤毫毕现。银尘以魔法师特有的强大精神力记录着这些线条,结构和旁边的说明,同时伸手激活了今天的第三枚光印。
血池旁边的一块沙地猛然隆起,变出一辆坦克,和结构图里展示的几乎分毫不差,银尘正准备转换一下图纸,建造出坦克里面的动力系统和瞄准系统呢,就陡然感到一阵巨大的眩晕。
他身子一晃,啪嗒一声倒在被硬化出来的石板地上,浮在空中的五枚光印接连爆碎,血海冲天而起,大殿之中大片的阴影涌动如同狂潮,如此震荡了三分钟,一股崩天裂海,几乎可以将星球撕碎的恐怖神意,轰然降临。
时间静止。
因果断裂。
蚩尤的神意,百万年后第一次降临在这个异端的宇宙之中。
银尘大法师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脑袋,却连打滚儿都做不出来,此时他的感觉只有一样,就是觉得有人用一根烧红的铜管从脑仁子里最深最深最神秘地方穿出来,穿过喉咙,穿过檀中穴,直接刺入气海之中,然后往铜管里面倒入一股股黑色的沉重粘稠的胶,似乎想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将他的识海和气海连接起来。
识海的法术位再一次遭遇毁灭性的崩解与重组,曾经消失已久的云无月的传承,血裂魔皇绝式再度浮现,变成了一座活的战车工厂,而工厂中唯一的流水线,居然就是银尘费尽心机搞来的那套卡诺尼克尔万用傀儡生产线
这开什么星际玩笑呀
银尘大法师强忍着脑袋里钻孔般的剧痛,疯狂地,孤注一掷地翻了个身,用膝盖狠狠撞了一下岩石地面,疼得掉下许多滴眼泪。他必须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必须确认自己是不是被黑暗梦魇给攻击了,毕竟脑海中发生的变化,真的可以让他发狂了。
一直以来,作为普通战斗能力的魔法,和作为金手指与最大底牌的卡诺尼克尔构装傀儡,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两条平行线,甚至黑暗炼金术和金属冶炼提纯能力都是相互独立的。银尘大法师只能对构装傀儡施展暂时的雕像活化,或者给构装傀儡的一个零件进行黑暗炼金改装,从而达到使用这些完全没有能源战争机械的目的。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两种完全不相关也完全不兼容的能力能够融会贯通,变成另外一种全面兼容的通用能力,他更不可能去设想,有一天,科技文明和魔法文明居然可以结合在一起。
这太恐怖,太逆天。别说龙傲天,就是无度主神自己也不敢这么玩吧
然而这一切,都在蚩尤神意的干预下发生了。蚩尤的力量,可以称作巫神力,或者混沌元力,它是华夏文明的一个源头,相当于诸子百家中道家,法家,纵横家等各种学说的始源。
华夏道家,感悟天地运行而成道,既然成道,便以化仙,不成凡人。华夏法家,借用天地规则而制定法,以法驭帝国,文明,社会,积聚力量,成就不世功业,那是用凡人的力量寿命去做仙人才能办到的事情。其他各种学派,以治国为幌子,阐述出来的,却是天地运行的某些规则。儒教性善,墨子非攻,其实是看到了人心之中某种天地运化的规则,毕竟,这一方天地,一重宇宙,拥有亿万规则,所谓道,不过是一个规则集合而已
银尘所修炼的魔法道,乃万千大道之一,和大道本身将比,如同大地比之于太阳系,而道本身和天地规则的的总集相比,如同太阳比之于银河系,都不过是茫茫虚空中的沧海一粟。银尘虽然接受的巫神力的洗礼,得到了蚩尤的传承,但他依然坚持着自己的道,因为在这个孤独蛮荒的罡风宇宙中,他一个人,不可能推演出整个“道之总集”,更不要说宇宙规则的总集了。他压根没有好高骛远地指望别的东西,却没想到人家蚩尤老祖也压根没考虑他的想法呀。
此时此刻,在蚩尤神意的作用下,在几乎可以囊括一切,包罗万象的上古巫神的规则统御下,银尘大法师手里的两张底牌,黑暗梦魇实体化与傀儡生产线,完美地结合成一体,变成了一根超级厉害的跨界金手指,从此以后,他不再需要倒卖矿产来获取合金,制造傀儡,直接可以通过黑暗魔法变形得到,虽然不能长久,可是一旦战斗起来只要有空气黑夜地面就能把自己硬生生变成傀儡教宗,那岂不是可以在世上横着走了
当然万物皆在生克制化之中,世人闻风丧胆的傀儡大军,最终还是玩不过这世上土生土长的怪物们,在龙头蝎尾兽群中吃过一次大亏的银尘大法师显然不会犯两次错。
疼痛还在继续,贯穿脑子和气海的那根看不见的铜管子开始往后移动,搅动着他全身上下包括扁桃体在内的一切脏器组织都跳起了大神,从来都是高雅冷峻风度翩然的大法师此刻只能毫无形象地在地上翻滚,仿佛被人掐断毒源的瘾君子。银尘感觉那根铜管子似乎正在和自己的脊椎重合在一起,那不是凌迟一样的剧痛,那根本就是有人拿着高温电镀枪给自己的脊椎镀上一层铬或者锇的恐怖感觉。
那股恐怖的感觉仅仅持续了不到六秒钟的时间,就突然消失了,蚩尤的无上神意也跟着消失了。大法师软瘫在地上,仿佛吸毒过量之后的垂死者,四肢抽搐着,却根本没法让自己移动分毫。他又休息的六倍长的时间,也就是三十六秒,十二次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