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颚骨大张半个字都发不出来,美眸圆瞪地慌忙握住他的手腕。
“什么事,说话!”他平复着胸腔里的恼怒,哑声呵斥道。
苏暖被冻僵的小手努力将电话攥紧,贴着听筒哑声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是有点,”他冷冷松开手里的女人,还扯过一张面纸来嫌恶地擦拭着她留在自己身上的恶心痕迹,“你有事就说,我没时间跟你耗着。”
“聂明轩,今天我是故意弄疼你的,对不起。”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可能现在回娱乐城一趟……我很想现在见到你。”
聂明轩冷笑一声,性感的薄唇贴在墨色的手机上:“你是聋的吗?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你听不出来我在办什么事?苏暖,我给没给过你在一起的机会?我有没有对你百依百顺惟命是从过?难道不是你亲手把这样的我推走,我属望夫石的么,你随随便便说两句话就想让我回头?”
“你是太看得起你自己,还是觉得我聂明轩当真那么卑贱?”
字字句句,如利刃般刺进苏暖的心里,滚烫的泪水在她眼底闪烁着,很快就变得彻骨冰冷,她知道他心里有怨气,可没想到会怨得那么深。
从那天往后的每日每夜里她都回想着他们在一起的每个细节,她知道自己是连后悔的资格都是没有的。毕竟她已经在爸妈和他之间选择了前者,她每次也只能对自己说,苏暖,是你活该。
一切都是你活该。
寒气冻到一定地步就开始让人觉得恍惚,苏暖缩成一小团像个雪人,听着他发泄完就知道他一定不会回来了,她握着听筒小声道:“……对不起打扰你了,聂明轩。” 聂明轩冷冽如冰的眸色此刻融化了一些,心痛一点点浮上来,就像那天在夜无疆里面跟她最后一次欢爱一样,明明抱她在怀,却像只刺猬一样被刺得浑身都鲜血淋漓。
薄唇冷冷抿紧,他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回插槽里面专心开车。
“嘟嘟嘟……”
苏暖听见了这个声音却置若罔闻,呵着寒气继续着自己刚刚没说完的话——
“你以后,不要不开心,也不需要觉得那么不公平,因为我觉得,你曾经有多喜欢我,我现在也就有多么得喜欢你。”
我们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手机显示电量低,急需充电。
精神恍惚神志不清,苏暖哆哆嗦嗦将按键挂断,双手捂在嘴边哈气,却怎么也暖不过来。她莫名其妙就想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好歹人家还有一盒火柴呢,她却什么都没有。然后又莫名其妙想到要是她真的死了,有没有人会伤心。
苏家夫妇会不会突然之间就感慨没有好好对待过自己的亲生女儿;
顾家爸妈会不会觉得遗憾失去了这么好的养女;
……聂明轩会不会后悔,刚刚没有多跟她说两句话。
苏暖自嘲地笑笑。
果然是冻迷糊了。
反正今天的困境是看起来出不去了,她过去把一箱子的冻虾倒出来,粉色的虾个个都结着一层冰,她把虾摆成一个大大的心形,然后在里面拼了聂明轩的名字,最后自己跳进去,傻不拉几坐在地上,撑着最后的神智,开始回忆。
***
一大清早,一个男员工走进仓管的办公室里蹙眉说了些什么话,孙哥的脸色立马变了,跟着他一起走出仓库不知道去了哪里,仓库的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
苏暖一大早裹着两层棉衣和厚围巾来上班,笑吟吟地跟大家打招呼。
“这谁弄的??”一个员工在仓库里惊呼了一声。
一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围观过去,苏暖兀自把围巾裹得更严实了点捧着水杯往外走,不关她的事千万不要看她。
一仓库的冻虾箱子翻倒了,满地都是碎冰。
“昨天最后一箱是不是你摞上去的?我就叫你放稳吧你……”
“我放稳了好吧?能掉下来这是技术活。”
“你还狡辩你……”
苏暖喝了N杯热水还是浑身冻得瑟瑟发抖,额头滚烫脸颊像火烧,她看着自己年纪轻轻就捧着一个大茶缸坐在板凳上喝水的姿态,愈发觉得自己到了风烛残年,也或者不是人老了而是心老了,莫名其妙觉得此后余生也许就会这样难受又寂寥地度过。
接着孙哥和那个男员工就回来了,蹙眉对着她盘问来盘问去,她发烧难受得厉害,一问三不知,只是摇头,什么都不想说。
中午的时候原本在大堂一起工作的小姐妹来找她聊天,条条都是八卦,最劲爆的那一条莫过于说那个美容师最后还是勾搭上了聂少,彻夜未归,而更加劲爆的一条是,聂少今天来娱乐城的时候,手臂里挽着的那个女人……又换了……
“哎你怎么都不说话?头疼啊……”小姐妹说着就去摸她的额头,一摸吓了一大跳,“暖暖你发烧了??我靠这么烫!!”
“你拿着啊,”小姐妹把中午买的快餐和馒头塞到她手里,“我去外面给你买点退烧药回来,你吃了饭就赶紧吃,下午我陪你请假去,你等我啊!!”
说完就跑出去了。
仓库管理室里孙哥看着苏暖的模样实在忍不下去,拿起那一卷录像带对旁边的人说:“你去吧,别找经理直接找聂少,把这个给他看,这可不是别的事儿了,这是人命。” 猫扑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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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 暖暖我错了……
(猫扑中文 ) ( ) 晨曦满溢的大堂,光线饱和充沛。
聂明轩一整晚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着,心神不宁,闭上眼睛就开始想象着昨晚苏暖打电话给自己的场景,他想象着她在哪儿,到底有什么事要找他,他拒绝了会有什么后果……煎熬得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臂弯里的女人不知道是聂妈妈从哪里找来的名门千金,他懒得拒绝也懒得避讳,只是怕,怕再刺激苏暖那么一点就不行了,就算她撑得住,他也撑不住了。
大堂副经理照例汇报着昨天的运营情况,年关过后的大小聚会很多,这几日算是好彩头,聂明轩靠在沙发上冷冷蹙眉揉着眉心,只想打断他然后赶去仓库看看媲。
“聂少。”有人轻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聂明轩缓缓睁眼,一双冷眸里意味不明。
大堂副经理脸色微微难看,扫向他:“你有什么急事?偏要在我汇报的时候说。”
对方不过是一个穿着暖城制服的普通男员工,脸色铁青而紧绷,缓声说:“现在是已经不急了,不过很严重,非常严重,我想现在说。”
接着也没征求经理的同意,俯身在聂明轩耳边低声说出了憋了一早上的话。
聂明轩淡然听着,听到后面脸色就彻底变了。
他撑着额的手臂发僵,脑子里嗡嗡地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