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就问问！
一个人什么时候最不害怕，那当然是他先天立于不败之地的时候了。
周毅现在已经拿定了主意辞职，所以就算是对方说破大天了他也不担心。
不像是过去，因为是第一份工作的原因，家里父母各种嘱咐，要情商高一点，会来事一点，嘴甜一点，还要勤快一点。
当然，对于长辈们的经验，周毅并不觉得这是错的。
这些经验很正确，但是前提是，他得在适合的地方，比如体制内。
赚钱多少先不说，最起码稳定。
但是在这样的小公司，真的，周毅就觉得先不说其他，哪天一觉睡起来这公司突然间没了都正常。
所以说什么今天要是不回去加班明天就不用去上班了，这叫什么，这叫正正好好！
不过嘛，周毅决定还是和方大状问一声，自己要是就这么不去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毕竟当初进公司的时候也是签过什么合同的，所以还是有点担心。
却不曾想他还没打电话呢，那边的方大状已经打过来电话了。
“方大状，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站在路边，周毅对着手机呵呵笑道。
电话那头的方大状很是无奈，天知道为什么，这家伙在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并且和自己熟了之后，直接就给取外号了。
说什么这名字取得真好，一看就是当状师的名字，可怜老方一张尖牙利嘴，解释了半天现代律师不是什么状师，结果没用。
既然没办法反抗，那干脆爽一爽。
你还别说，被喊这个方大状，那感觉还是蛮爽的……
“有事，之前不是说小猫公司要调解嘛，已经确定庭前调解的时间了，定在本周五上午十点，你看你有空来一趟不？”
庭前调解啊……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他肯定得去。
关键是看对方的诚意，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要对方的诚意够了，那……当然也是不能调解的。
他这次起诉原本也是完成任务的一部分，任务进度这段时间卡在百分之六十三已经不动了，看来必须得等着刘旭的判决和第二个视频发出才可以真的完成任务。
而起诉小猫公司，是周毅对于任务的补充，毕竟小猫公司在这里也扮演着某种角色，事实上很多买卖账号的，都会被交易平台坑了。
买的时候那些交易平台说的特别好，什么不需要担心找回，找回包赔之类的，但是当你真的被找回了去找他们，那就没辙了。
自己的第一个视频里也将这部分情况拍了出来，反正都是较真，那就较真到底！
按照老方的说法，这个民事案简单，所以如果庭前调解不行的话很快就会开庭审理，宣判也快，所以其实自己可以先发一个关于交易平台的视频。
反正上次发的是“开局账号被找回，反手充值一百万上”，这次来个中，正好补充一部分关于抓人，以及对方请求自己出具谅解书等等之类的东西。
自己这绝对不是水视频！
只是感觉观众老爷们等的时间久了会烦躁，对就是这样……
“没问题，我肯定准时到。”
“行，那你到了法院给我打电话就行，我去接你。”
说完了正事方大状就准备挂电话了。
便在此时，周毅赶忙道：“等等，方大状，还有一件事得问问你。”
然而，周毅的话说完，那边的方大状迟迟没有声音，甚至一度让周毅觉得对方是不是悄悄挂断了。
可是挂了电话是有盲音的。
把手机拿下来看看，没挂断啊，这是怎么了。
“方大状？方大状？你还在吗？”
正当周毅觉得对面的方许境会不会是突然发了急病的时候，手机里传出了声音。
“周先生，您刚刚说的是……问问？”
嗯……嗯？
之前还是周老弟，喝多了还说要带着自己去洗浴中心足疗店之类的地方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大保健呢，这转头就变成了周先生？
“是，是的，问问，有……有哪里不对吗？”周毅陪着小心道。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点错了哪个开关，或者是说了什么关键词，只感觉这突然之间对面的方大状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又是一阵沉默。
终于，方大状开口道：“周先生，对于一个专业的状……哦不对，律师来说，最忌讳的话就是，我就问问！”
啊？这下子轮到周毅懵逼了，这又是咋回事。
“周先生，律师做咨询，是要收费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知己，憋了好半天方大状才没有展开科普。
每一个行业都有一些忌讳，比如律师，最忌讳的就是一些人上门，美其名曰，我就问问。
开什么国际玩笑，律师寒窗苦读那么多年，费尽心思考了证，还要跟着上面颁布法律法条以及各种各样的司法解释来努力学习，就是要用知识来收费的！
咨询收费这是最基本的东西。
然而，显而易见的是，现在的一些人并没有这个意识。
他们的想法是，我就问问你，咋了，就那么一些话，你也没给我解决问题，咋就能和我收费呢。
基本上这就如同你在网络小说面前说书写的垃圾就应该去看盗版一样……
周毅又不是什么傻子，一句话也就明白了了。
律师那里没有什么随便问问的事，只要涉及到人家的专业知识，而你恰好需要这部分专业知识，那就必须付费！
怪不得突然不说话了，原来自己真的说了人家的关键词啊！
所以合着您这半天没说话，其实是去调整模式了？
“好好好方大状，我呢就是和您咨询一下，这样总可以了吧。”
“没问题，之前周先生的案子我是免费的，自不必说，而我的收费标准是，视案件复杂情况，难易程度等等，收费从五百元每小时起跳，到一千五百元每小时，周先生可以接受吗？”
老方一下子变得这么正经让周毅突然有点接受不能，不过他还是说道：“可以可以，那我先说案情你再定价？”
你瞅瞅，这价，怪不得“我就问问”这样的话能成忌讳呢。
“当然可以，不过电话里不好说，我们找个地方吧，还是之前那个咖啡厅。”
“好的，对了，我还是喜欢你之前那种……那种自由的样子，你恢复一下。”
啊……
“周老弟，要不要帮你带瓶醋？”
周毅：“(°ー°〃)”
…………
小猫公司，孙总看着面前的李想道：“你说的是真的？那个买主真的已经把视频拍了发出去了？”
李想将手机拿上前：“孙总您可以自己看看。”
孙总拿起手机，一个标题已经映入眼中：“开局账号被找回，反手充值一百万！”
再看看那热度，孙总顿时感觉手有点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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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掌 您这可是比福报还要福报啊！
还是那个熟悉的咖啡厅，柜台里的老板在放着暴露年纪的断桥残雪，周毅坐在方大状的对面，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又拿出了那瓶醋。
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将其加进了咖啡里，端起来，抿了一口，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好了周老弟，你说吧，到底是个什么事。”方大状这才开口道。
“啊？哦，是这么档子事……”
说着周毅就将自己和公司的情况说了一遍，重点在于，自己进公司的时候曾经签过一份合同，但是那会一个小菜鸟，根本没注意看那份合同上写的是什么。
人家让签就签了，非但如此，签了的合同也没给他，就说放在公司。
新人嘛都这样，好多新人刚开始的时候都是脸皮薄，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很容易吃大亏。
因此也就有了吃一堑长一智这样的说法。
因此周毅现在就想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人家都已经要辞退他了，正好他也不去上班，那样的破公司早就待够了。
所以就想问问，自己就这么不去了会不会有影响，毕竟……曾经可是签过合同的，这种东西，不要命的时候没什么事，真的追究起来，那就有事了。
对面，方大状听的很仔细，很认真，一边还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不停地查一些东西，不时喝一口咖啡，看着就感觉很踏实，很靠谱。
终于，周毅将大概情况说了一下，端起咖啡润了润嘴，这才道：“所以方大状，你说说，我不去了有事没。”
方大状同样慢条斯理地在喝咖啡，喝完了擦擦嘴，这才道：“周老弟真不试试？我这醋可是正宗的老陈醋。”
“什么？老陈醋，你把那东西离我远点，我已经无法想象这味道了！”
“我跟你说啊，这老陈醋加到咖啡里，咖啡的苦涩和陈醋的酸香结合……”
扯了几句，周毅顿时反应过来：“不对啊方大状，我请你来是咨询问题的，你给我说这个干嘛，搞快点，我可是付钱的！”
啊？方大状闻言顿时愣了一下，随即赶忙哂笑道：“不好意思周老弟，职业病，咱们这关系，我老忘……”
周毅：“……”所以你说的职业病，到底是我理解的这个职业病，还是我想到的那个职业病呢……
“咳咳，周老弟，你这个事情吧很简答，就是个很简单的劳动纠纷而已，不过呢，你为什么明天就不去上班了呢？”
这下子轮到周毅懵逼了：“不是啊方大状，这个hr，你看，人都已经很明确地告诉我了，今天要是不回去加班，明天就别去了，直接算辞职了。”
方大状闻言呵呵笑道：“周老弟，你甭管他是辞职还是什么，他只是和你口头说了一句对不对，没有书面的东西，就一张嘴，让你别去上班，这没有半点意义的。”
“你要是真的不去，那才是中计了呢，人家就想让你不去，三天不到算旷工，直接就能给你开除了知道嘛。”
“你别管他胡咧咧，反正他只要不辞你，你就照常上班，别让他们挑出毛病来就行。”
周毅的脸上更加迷惑了：“可是，为什么啊方大状，人家都那么不想让我去了，那我继续去，岂不是自取其辱吗？”
“不要着急周老弟。”方大状再次笑道：“这些个公司啊就是因为你们不懂劳动方面的法律，所以就随便摆弄你们。”
“正常辞你，可是要提前通知，而且是得给你补偿金的，他们就想让你自己走，那样就不用出这笔钱了知道嘛。”
随着方大状的解释周毅慢慢明白了，归根结底就在于这里。
公司就想人自己辞职，那样一分钱不用出，但是如果让公司动手，那就得给补偿。
“所以我照常上班？”
“对，该怎么办怎么办，只要工作方面别被挑出毛病来，你就照常上下班，谁让你加班都别理他，让他开你就行，很简单。”
“另外，这段时间暗中可以搜集证据，具体要求我完了给你发手机上，如果他们完了不给补偿金，咱们该咋办还是得咋办！”
“那……行吧。”
周毅点点头，反正现在不干了回家也是待着，正好，也让这公司不舒服一下。
要不然真的就太欺负人了。
咨询完了，付钱，随即各回各家。
周毅直接将公司的hr设置了消息免打扰，剪了会视频，然后直接睡觉。
正所谓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很快便是第二天的早晨，周毅这次没起大早，悠闲地吃完饭，悠闲地洗漱完，这才一路晃悠着前往公司。
他牢记着方大状教的做法，不让他们在工作上挑出毛病，但是还要让他们觉得不舒服。
公司规定早上九点之前打卡，但是因为之前内卷的原因，公司内部其实默认八点半之前必须到。
周毅以前也是早起半小时去打卡。
而现在，他真的是掐着点进公司的！
进了公司去打卡，然后便发现整个公司的气氛好像不大对。
尤其是同事们看到他走进来脸上都带着惊讶的表情。
“诶诶小周，你怎么来了，我听说公司已经把你给开了啊。”有同事好奇道。
周毅笑了笑没说话，公司里他还是知道的，言多必失。
只是一路走到了自己的工位旁，看看，还好，工位还在。
悠闲地将东西放在工位上，周毅安然坐下。
现在他很悠闲，因为没活儿，尽管其他同事都已经忙上天了。
不过这样悠闲的时光并没有多久，很快王主任那边便已经收到了消息，很快两人便一起赶了过来。
“周毅，你怎么还来，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无故旷工，已经被开除了！”
吴经理不愧是资深的HR，上来直接就是一顶大帽子就盖了。
有了方大状的指点，现在的周毅那叫一个自在，眼皮都不抬道：“吴经理，你什么时候给我说的啊，我咋不知道呢。”
吴经理直接掏出了手机，找到了昨天发送的内容，然后示意道：“看到了吗，昨天晚上八点，我给你发了无数的消息，你没有回我一条！”
“哦……是这样啊。”周毅笑着，故意用很大的声音道：“吴经理，您也知道是八点啊，我好像记得咱们公司规定的下班时间是六点来着对吧。”
“您八点给我发消息，那没错的话应该是下班时间，怎么，我下班回家了，也叫旷工？人家马不爱钱先生996才是福报呢，您这好啊，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公司？”
啊这……吴经理瞬间呆住了，他根本没想到，这平日里很老实的一个大学生，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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