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享受的。谁知等了半天,那人却往前走了几步,低声叫了一声,“是锦华么?出来吧。”
尼玛你是透视眼么?
锦华恨得直咬牙,跺了跺已经有点麻木的双脚,却再也装不下去,只好无奈的从墙角后边转了出来,脸上努力保持云淡风轻的状态,淡淡的施了个礼,“表哥”。
“锦华,你,你在做什么?”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曾尚才把锦华叫出来也是一时冲动,仔细算来已是好长时间没见她了,这时看见她冷冷淡淡的垂着眼的样子,忽然觉得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两个人竟然是无话可说。
锦华自然不能实话实说,我在躲着你,躲着你们这些乌七八糟的人。只好避重就轻,假装听不懂,“我去大房那边拿了点茶叶。”声音尽量平淡无波。
锦华半低了头,心里忽然觉得平静的很。自己终于可以平静的面对他了呢。也许,没有爱也就没有了恨。
过去的种种,自己也是有错的。少年夫妻,年少轻狂,又都处于那样贫困的逆境之下,两人都是敏感细腻的心思,都只考虑到了自己的心情,对对方的理解和宽恕太少了。
即使在平安的问题上。。。也不能完全怪罪他,他也不是不难受的。
他虽然很少仔细看孩子,可是,她知道,他心里是疼爱那个孩子的。正因为太爱了,所以他害怕,怕到不敢去看孩子病中憔悴的样子,怕到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怕到两人互相埋怨,互相指责,最终因怨生恨。
逝者已矣,再恨他也换不回平安的命了。再说了,自己恨他,其实不就是迁怒于人么?其实不就是在恨自己么?恨自己这做母亲的,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保护不了。。。
刘锦华一时间只觉得万念俱灰,心灰意冷。所有的恩恩怨怨,到此一笔勾销吧。
蓦地,她的眼角看到那人衣襟处挂着一个青底绣白色雄鹰的荷包,随着那人的动作还在晃啊晃的。那是她初学乍练的成果,后来不是让锦年给要走了么?
竟然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挂了出来!这还是那个心思深沉、谁也猜不透的曾尚才么?你脑子被驴踢了,这玩意就能这么着拿出来?!
她古井无波的心忽然又狂跳起来,同时觉得自己的头开始隐隐作痛。这辈子,她本来心里还是暗暗的很有些优越感的,因为一切尽在自己所料之中。可是,显然,有的事情明显超出自己掌控的范围了。。。
她低着头,曾尚才只能看见她的发髻,一时无言,心里还在乱七八糟的想着,她的头发看着倒是黑亮不少,比以前焦黄干燥的样子好看多了。她看见我挂的荷包了吧?怎么跟没看见似的?她要是问起来我怎么说啊。。。万一,她要是翻了脸,恼了我,该怎么办?
忽然之间,他非常后悔把这个荷包系在了身上。自己真是一时头脑发热了,竟然一厢情愿的做出了这么一件傻事!
还有,锦华她为什么要躲起来?难道是不愿意见到自己么?还是为了别的?
心里有好多好多话,却千头万绪,怎么也问不出口。
锦华低着头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只想着尽快脱离这尴尬的局面,便赶紧又蹲了下身,“表哥既然无事,锦华就先去了。”
“哎。。。”曾尚才只来得及“哎”了一声,锦华已经急匆匆的离开了。他只能看着那道他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渐渐远去,只剩下自己满腹的惆怅,却不知因何而起。
他的脑子里不禁映出一首诗来,“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与自己“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过了许久,他忽然自失的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不应该一心只读圣贤书,专心致志的只想着科举一途么,怎么忽然有闲心在这里儿女情长起来了!
曾尚才啊,曾尚才,你一介白丁,你有何资格在这里伤春悲秋!你忘了祖父的殷殷教导了么,你忘了父亲临终之时的遗愿了么?你忘了自己寄人篱下的白眼和委屈了么!
现在想什么都是没用的,只有等到明年,如果自己一举得中。。。
他倏的转过身去,毅然决然的大步而去,迅疾的脚步带起一股小风,撩的一片枯黄的树叶无辜的飞起来打了一个转,又重新落到了泥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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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做客1
锦华一路脚步匆忙,只觉得脸上突突突的直冒火,摸着烫的厉害,心里恨不能让迎面冷冷的风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全部吹个干净!
前世遇到他就是一段孽缘,如今自己拼命躲着这位瘟神,可事情兜兜转转的,居然又变成现在这样了!
若是被人传出什么话来。。。
刘锦华想到此,浑身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倒不是怕人说三道四,对于那些流言飞语,自己早就看淡了。可是,被人诋毁的后果才是最可怕的,与人私相授受,那自己就只剩下嫁给他这一条路了!
这才是自己最不愿看到的。
当时,她自己并没有马上就开口讨要那荷包,她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神怒之下口无遮拦的,把那人给惹恼了,反而把事情闹大,最后搞得尽人皆知,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死人!前世年少时他明明一心只读圣贤书,根本不顾及儿女情长的,现在。。。谁知道他哪根脑筋没搭对啊!他不是少年老成么,什么时候变作年少轻狂了?
一时之间,她心乱如麻,恨不能现在就把那人提溜到跟前,乱刀把那人砍成一块一块的,方能泄她心头只恨!
等进了自家门,她在院子里立定了,努力平复自己太过急促的气息,一边听见屋里头经文诵读的声音很有韵律的传出来。
本来,趁这个机会,她还是很想让自己跟族人之间的关系更融洽一点的,然而,此刻,她心里乱糟糟的,就没了这份心思。
夹道背风处燃着烧水的小火炉,水早就突突的冒着热气沸腾起来。
锦华把手洗净,沏好茶水,轻手轻脚的进屋,把茶水和瓜子摆放到了一旁的小桌上,又悄悄的退了出来。
诵经声并未停息,屋里的人都在专心的念经,曾氏也是投入其中,心无旁骛。
自己站在外头的话也太刻意了点,再说也冻得慌啊。锦华左右看了看,看见竖在了墙角的扫帚,便抄起来扫起院子来,尽管院子干干净净的,其实也没什么好拾掇的。
锦华一边暗中咬牙切齿,一边手底下用力,我扫死你,扫死你!
不久,她就忙活出了一身汗,屋里的诵经声也告一段落了。曾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