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正流行什么来着?她想了好几天,还是毫无头绪。
她托着下巴冥思苦想,眼睛无意识的落到了李茂林上次送来的珍珠匣子上。
这两个匣子本来都是曾氏收着的,可自从跟李家交换了庚帖,曾氏就让桃子把两个首饰盒都拿到了锦华屋里。
是了!那几年好像正流行珍珠盘扣,就是它了!
锦华一下子想了起来,她大喜过望,赶紧磨了墨刷刷几笔就在纸上勾勒了几个样子。画完了又忽然醒悟了一般,回头看看那个匣子。那李茂林大概是因为江南正兴这种款式,这才会兴之所至的给自己送来一匣这个的吧。
现在这种款式还没流行到河滨县来,自己正好可以抓住这个有利时机。
锦华先设计出来一件珍珠纽扣的衣裳,这一系列的分了几个不同花色,让两个绣娘赶工做了十几件出来,这才在开业之前把东西全都置办全了。
因为少了官府那一套繁琐的手续和花费,锦华出的只有买店铺的钱,十几套衣裳的成本钱,店铺的修缮费用也是其中的大头。只等着有人上门时,就能直接定制衣裳了。
五月初,“花想容”成衣坊只放了一大串鞭炮就悄悄的就开了业。
桃子有点担心,“咱这地方可有点偏,就在鼓楼街闹市区的最里边,人来往的可不多啊。”
锦华心想,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是闹市区里头,寸土寸金的,那租金自己可受不了。在偏远之处开铺子,那就只能拼口碑了。只要自己铺子的东西占尽了一个“新”字,口口相传,来一个算一个,就不怕名声出不来。
春脖子短,炎炎夏日很快就到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太阳烤的人火烧火燎的难受,花想容一天之内不过只有几个妇人逛到这里,而且一问之下,就被这衣裳吓死人的价钱给吓跑了。一件衣裳竟然要七、八分,甚至一两银子,都够小户人家吃好几个月的了,你抢钱呢!
不过,这巷子里也有巷子里的好处。很多富贵人家的小姐、夫人出来买东西,休息时都会把车辆停在巷子里头歇歇脚什么的。这样,机会就来了。这些人家不怕花钱,只爱新鲜的样式,因此隔个三五天的倒也能卖出一件去。
可是,如此的细水长流法,这生意也只能用“惨淡”二字来形容了。
就连一向稳重的朱阁愁的夜里都睡不好觉,“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然是真着急了。
刘锦华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让人摸不准头脑,只是手不离针,一直在埋头做嫁妆。
母女两人绣经文的买卖早就停了。如今家里虽然没有多富足,但也不用天天打熬着绣东西了。最主要的是,锦华马上就定亲了,传出“需要买绣活维持生计”的话去实在不好听,若是让李家知道了,又是一桩麻烦。
再说了,二房原来日子清苦,也没攒下多少好东西,如今锦华马上就定亲了,时间紧迫,嫁妆得赶紧赶工了。嫁到李家那样的富裕人家去,嫁妆更不能轻慢了。
李三见媳妇着急,他更急。要不要跟大少爷送个信,直接让大少爷给铺子寻几个大主顾来,这名头不就一下子打出来了么?
他本来想讨媳妇的欢心,可朱阁却坚决不同意。她也卯着一口气呢,想让新主子看看自己的真本事,自己可不是只在内院里头混的那些没本事的,出来做也是能顶事的。
更何况,她看出来了,人家刘锦华根本就不愿意让李家的人干涉她自己家的产业。万一让她知道了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何必自寻苦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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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夏至2
锦秀的儿子周岁了,曾氏自然要去随份子,赵叔要赶车,赵婶也一起跟着去伺候。有两个人跟着,锦华倒也放心母亲去跟大房的人倒交道。
说起家里的下人来,也是桩有意思的事。
二爷和锦年那么多年自己动手、独来独往惯了,刚开始很不习惯让人跟着伺候,直到过了好几个月之后,才逐渐习惯了。
只有曾氏和锦华,适应的无比良好,就像是天生就该如此一样,让父子两人心里颇为诧异。曾氏那里还好理解,她幼时家里富贵过,排场自然是不小的。可锦华又是怎么回事呢?
那时候,二爷可是强烈反对多买下人的。自己家小门小户的,有赵叔、赵婶两个人做活就足够了,也不是多有钱,何苦强撑门面呢?完全没必要嘛。
可是,曾氏和锦华两人却不以为然。因为去年年景不好,奴仆的价钱比往年又便宜不少,何况只是多两双筷子罢了,比起日常生活和出门带来的便易来说,这花费实在是太划算了。
而曾氏更是振振有词,“这是在佛祖面前积德呢!”
二爷一想,也对啊,那些奴婢身不由己,命运甚是凄惨,到了自家总比到别处好过些,最后这才点了头。
赵婶走了,桃子倒也会做饭,但并不出挑。锦华怕父亲吃不惯,便亲自下了厨,给爹做了他爱吃的凉面,喜得二爷连连夸赞,胃口大开。
这冬病夏治,果然是不错的。天一热起来,二爷的咳疾就好多了,几乎很少咳嗽了,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原先忌口的东西。什么太咸的、太辣的、太凉的,现在差不多也都能吃了,二爷自然十分高兴自己有了口福。
曾氏下午回来,热的出了一身的汗,先沐浴了一番,过后就忍不住念叨起今儿个一天的见闻,“小菊又怀上了,今儿当着那么多亲戚的面,直接就晕倒了。”
“小菊又跟着去大姐婆家了?像什么样子啊!”她大伯真是太不讲究了,一个妾也能正经跑到女儿婆家去人五人六了。
“嗐。反正锦秀儿子做周岁的桌椅板凳,菜品人手,就是一根柴禾。都是你大伯带着人张罗的,也不多这么一个人!”曾氏不屑道。
也是,姑母家本就不宽裕,因为罗表哥吃了官司,把大姐的嫁妆都给赔进去了。如今还不是一切全靠着刘家么?
“可是,菊姨娘怎么早不晕,晚不晕,偏偏当着一众亲戚的面儿才晕啊?”锦华是不惧以最阴暗的心理忖度小菊的。
曾氏想了想,“也对。我看,肯定是让你大伯母给逼急了。这是当着众人的面儿把这事搞得尽人皆知,往后你大伯母想要再害她落胎,就得好好琢磨琢磨呢。”曾氏很快也品出个中深意来。
“唉。这妻妾多了,内宅也就乱了!”曾氏感叹了一句,又有点心虚的看了看闺女。
自己闺女要嫁的这一家可不比大房那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