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吃苦受穷,也比现在收人家欺负强多了!”
说到此处,曾氏不禁停下手的针线,露出向往的神色来。
“可惜,没你祖父同意根本不可能。”二奶奶叹了口气。
锦华也有点泄气,“就一点可能也没有?”
二奶奶点点头,“除非你祖父死了。”反正在自己屋里,二奶奶丝毫没有掩饰她对于自己公公的不满。
瞧她爷爷那硬朗的身子骨,每天早上去田里的时候那健步如飞的劲头,再活二十多年也没有问题啊。
事实上,正是如此。她爷爷自私自利、没心没肺的活着,比她爹娘活的时间还要长呢。
“那咱们有没有可能搬出去住,比如,搬到县城里去。”
二奶奶摸了一把锦华的额头,“这孩子,又发烧说胡话了吧?咱们搬去县城做什么?!哪里有钱去买宅子,到了哪里又吃什么?!”
锦华没说话,心里却在暗暗筹划着。
分家的事暂时来看不可行,但是,最为着紧的是攒点私房钱。
二房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一根针一根线都得仰仗大房的鼻息。还不是因为手里边没钱!大房那边大伯娘的陪嫁不算少,而且家里的钱财也足够他们花用。
而自己家里,想从大房那边抠出钱来那是不可能的,大伯和大伯娘急了眼可是会咬人的,现在二房根本不具备跟大房分庭抗礼的资格,所有锦华根本没打算拿着鸡蛋去碰石头。
那样的话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好处。
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一点,她早就认识的清楚透彻。
前世她自己就吃过没钱的苦处,即使那人是个秀才,不过是每年领一些米粮而已,养活家人的话是远远不够的。自己跟着他过了十年的苦日子,之后他终于中了举人,家里才有钱置了宅子置了地,自己这个当家主母总算是不用再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了。
就是最苦的时候,自己也从没想过赚钱的事,因为总有个男人在那里顶着,自己只管着家里的吃穿嚼用,钱的事自然是属于男人操心的范畴。
如今,锦华却有了强烈的赚钱的欲望,而且,是靠自己双手赚钱。这个想法让她的心激动地砰砰直跳。
可是,钱从哪里来呢?
锦华早已经发愁了许久,如今,她低头看着手里正绣着的一块素白的帕子,心里忽然便有了主意。
“娘,咱家里还有多少钱?”锦华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小孩子家家的,别管这么多!”二奶奶没好气,头也没抬一下。
“咱家要是能积攒些钱的话,就能去县城买个小铺子什么的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爹每个月收入还算不差,可惜,他是个死心眼,到手的钱一分不剩的都交到他爹和他哥手里头了。落到我手里边的也只有一点零钱。这么些年了我可没少跟他生气!”
说到家里的这些破事,二奶奶又有些情绪激动。
“说起来,我最恨的人并不是你祖父和你大伯。世上没有不偏心的爹娘,你祖父不知道吃了你大伯什么迷魂药,一心一意的只替大房打算。你爹倒像是个捡来的孩子一般。家里的这些人,包括你大姑,都向着大房那边,不知怎么的了,就是看不上你爹,我也没办法啊。据你爹自己说,你祖母活着的时候还好,她老人家心里头倒是有你爹的,可惜,你祖母去的早,你爹就真成了没娘的孩子了!其实,这么些年我也认清形势了,我也认命了,可是,你爹那倔驴脾气我真受不了哇!你祖父和你大伯都是过日子的人,为咱家多花一文钱都是要心疼的,你爹偷偷攒上些银两也行啊!可是,你知道。。。”
二奶奶捂着胸口皱紧了眉头,“哎呦,一说起这事来,就气的我心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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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初试2
锦华赶紧扶着母亲坐下,一边给母亲抚着前心后背一边劝,“我爹那就是个死脑筋,您可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还得从长计议,得想办法让爹能昧下点钱来才行。要不然,照这样下去,手里没钱、寸步难行,我们娘几个还不憋屈死啊!”
说来说去,二房过的如此凄惨,关键就是一个“钱”字。
二奶奶喘着气道,“你可别指望你爹,除非铁树能开了花,你爹那人才能开窍呢!咱们家几个孩子年龄都相差不大,你们小的时候,大房那边有李嬷嬷她们帮着照顾孩子,好几个人围着锦凤他们转,跟众星捧月一般,却没有一个人来帮我啊!我年轻,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只能硬着头皮上。那时候你才两三岁,锦龙也是刚出生不久,我一个人带着你们俩,洗尿布、喂饭、看护你们两个,什么都干,累得我浑身净毛病。奶水还不足呢,饿得你弟弟精瘦精瘦的,每日里又添了点米糊才勉强养大的。那时不仅你们俩瘦小枯干的,我也是瘦的皮包骨头,让你爹给我们娘几个偷偷买点好吃的补一补身子,你爹都不敢哪!气不气人啊!”
二奶奶边说边气的直捶桌子,眼里头的泪水好悬没掉出来,忍了半天才忍住了。
锦华听了这一席话也不胜唏嘘。
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自己以前对于母亲的唠叨还有点反感,但是,自从有了平安。。。
没日没夜的看顾多病的儿子,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那种挠心挠肺的痛苦滋味,现在想想后脊梁骨仍然升起阵阵凉意来。
就是在那时候,自己终于在心底理解了母亲的心。也就是那时候,自己和那个人开始互相埋怨,互相指责,互相伤害,终于走上了貌合神离、分道扬镳的岔路。。。
锦华长吁一口气,勉强把心思收回来,思考眼下的问题。自己这个爹实在是糊涂的可以,你就是再孝顺也不能不顾自己妻子儿女了吧?
“娘,你放心,等这次爹回来,我一定想个办法让我爹回心转意!”
二奶奶让锦华扶着她慢慢到床上躺着,并没把锦华的话放在心上。
自己丈夫的性子自己最是了解,那真是死牛蹄子不分瓣啊,自己跟他斗了这半辈子了,也没能改动人家半分,光凭锦华那个小毛孩子,就更不成了。
锦华见母亲伤心的躺在床上,便想引开她的注意力,就拿了自己刚才绣好的帕子过来,“娘,您看我绣的这个百合花怎么样?”
二奶奶恹恹的抬起眼睛看了看,“嗯,还不错,这种平针虽然简单,但你手法很不错,针脚细密均匀,错落有致。只是手还生,速度有些慢了,需要时日勤加练习。我看呢,待到明日,我便可以教你错针、反针了。”
“那,这帕子如果拿出去买的话,能卖几文钱?”
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