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烟,指着这畜生说话都不利索了,“谁、谁、谁把这畜生带进来的,还不赶紧撵出去打死!”
家里头下人本来就少,李嬷嬷又被大爷强撵了去小偏院照顾卧病在床的菊姨娘和挺着大肚子的锦秀,因此只有麦子站在屋檐下听差。
麦子闻言犹豫了一下,忙进屋作势把大黑往外赶。大黑却不听她的,在屋里夹着个尾巴绕着圈子躲她,一般嘴里头“呜呜唔”的不服气的乱叫。
屋子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大黑一会儿钻到床榻底下,一会儿又跳到椅子上的,麦子只好满屋里追着跑。
锦华看出麦子没舍得真上前追打,要不然不会绕了好几圈还没追上这么一条小狗,但时候长了等大伯反应过来,恐怕大黑会吃亏,忙焦急的喊了一声,“大黑,回家去!”
大黑又“汪汪”朝着老爷子龇着牙叫了两声,这才刺溜一下窜出了门去,不见了踪影。麦子佯装在后面紧追不舍,也出了门追着去了。
锦华对麦子还是放心的,便先放下大黑不提。
屋里好歹才恢复了安静,老爷子灌下了一碗茶水顺了顺气,这才缓过神来,恨恨的拍着桌子骂道,“这畜生吃着我的饭,竟如此的丧良心,真是不知感恩、恬不知耻啊!”说着还恶狠狠的看着锦华和二奶奶。
二奶奶闻言气的脸色涨红,站起身来刚想张嘴又被闺女抢了先。
锦华知道这是祖父在指桑骂槐,反正这时候都撕破脸了,也不用顾忌什么了,只冷笑一声,不咸不淡的道,“祖父这话说的不对。这畜生呢,也是懂感情的,知道谁对他是真的好。这么说起来,畜生倒比有些人还要强一些呢!”说罢毫不示弱的看着她祖父。
哎呦,这个死丫头啊!老爷子简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好你个忤逆不孝的死丫头,居然这么顶撞长辈!快叫刘继宗那个没用的东西来看看啊,看他教出的好女儿啊!”老爷子扯着嗓子干嚎了起来。
锦华以前只听母亲讲过祖父是个蛮不讲理的,犯起混来跟无赖似的,但平时他祖父不大爱说话,默默的收拾庄稼,默默的喝他的茶水,所以他的这一面还真这没见识过呢,如今也算是开了眼了!
锦华也不着急,提高了声音冷笑道,“祖父忘了一件事,您那个没用的二儿子正躺在床上等着您去救命呢,您先拿出五十两银子来把他给治好了,然后他才好替您教训我啊!”
见锦华只是咬住五十两银子不放,刘继祖这次却没跟老爷子一样火冒三丈,反而做起了好人,在两边转圜道,“三丫头,你和你母亲先回去,你祖父气着了,这事我们稍后再谈,好不好?”
锦华气哼哼的甩下一句话,“祖父要么给我们分家,要么就拿出五十两银子来给我爹看病,否则,我就把几位堂祖父全找来评评这个理!若是族老们也向着祖父,说不该拿钱救我爹的命,那我就把我爹给抬到老刘家祠堂里头哭去,让全镇子的老少爷们看看,我祖父是如何的见死不救,让我爹活活病死!”
说罢拉着同样已经出离愤怒的母亲出门去也。
老爷子气的伸手就把桌上的茶壶、茶碗往地上砸去,朝着母女俩的背影发出愤怒的吼声,“不孝啊,畜生啊!老二那个混账蛋啊,怎么养出这么个不知礼节的畜生来!”
刘继祖默默的把地下打扫干净,又亲自寻了一套茶具来,给自己爹重新斟上热茶,一直在旁边轻声细语的劝。
看着孝顺的大儿子,两厢一对比,老爷子心里更气,又拍着桌子大骂起老二来,“继宗那个没用的东西啊,就任着他闺女、他老婆忤逆我这个快入土的老头子啊!真是可恨!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把他扔到马桶里一了百了,也省的我被他气了一辈子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刘继祖又劝了半天,直到老爷子整整骂完了半个时辰,这才力气用尽,喘着气摊在了太师椅上。
刘继祖自然也与自己爹同仇敌忾,把个嚣张跋扈、不敬尊长的刘锦华骂了半天,末了才迟疑的问道,“爹,您看这事可怎么办好啊?看那个死丫头的架势,怕是不给她钱银的话,她还真要把事往大里挑豁啊!”见他爹眉头紧皱,便又道,“她要是把四邻八舍的都请来,咱倒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这名声可就。。。咱老刘家祖祖辈辈在这台子镇上,一向都是乐善好施、名声极佳的,如今被这死丫头这么一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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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变故4
老爷子眼珠子都快气红了,瞪着大儿子怒道,“你说怎么办,难不成她狮子大开口要五十两,我老头子就得乖乖奉上不成?!”
“那自是不能。”刘继祖忙安抚他爹,“可是,爹您想想啊,老二这身子忒也金贵,非得要去城里求医,那可真是要拿银子往水里头扔啊。咱庄户人家,谁没有给生病长灾的?就是您,若是有个不适也不过熬几碗草药了事,他那身子就格外的金贵了?比您还金贵了。。。”
见他爹脸上怒意更盛,就说的更起劲了,“不过,爹啊,您心里也得有个数啊。您也听士则说过不止一回了,老二这病。。。说不定不太好治啊,闹不好还真就是那个什么咳喘之症。要真是这个病的话,就没个好啊。若真是这个病,非但没法子去根儿,一辈子耗在床上病病怏怏的,还干不了重活,他那个什么账房的职位啊,是甭想再干了!另外,平时还得好生将养着,吃这个吃那个的,吃的格外的精细,那些上好的药材也不能断。所以,那钱啊,花的就跟流水一般啊!弟妹跟您要钱,您不给吧,好像不是个事。给了吧,那就是个无底洞啊。。。”
老爷子骂了半天,到底上了年纪,有些累狠了,脑筋就有些慢,半天才反应过大儿子的意思来,便悚然一惊,一双利眼一下子看向了大儿子,“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着顺着这次的事直接把家给分了?”
迎着老爷子虎视眈眈的眼神,刘继祖很有些紧张,他爹脾气一向可不太好,他若是解释不好,一顿训斥是少不了的,忙弓着身子上前给他爹分析道,“爹您别生气。听我慢慢说。儿子自然不跟您分家。儿子还要靠着您老给掌舵呢,可离不了您。儿子的意思是,把老二那部分给他,让弟妹折腾去。甭管老二能治成什么样呢,她也赖不着您不是?”
“可是,就把那肥沃的好地让继宗他们给糟蹋了?他若是治病的话,少不得就得卖地换钱啊。把那些好地生生的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