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谁家?姑母家呗!”锦年显然没什么好气,对罗家表哥没什么好印象,对锦秀的品味十分的不赞同。
“哎呦,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大伯不是打死都不同意的嘛!”曾氏最喜欢看的自然就是大房的热闹了。
“所以,这事就教给大伯母忙活了。我看大伯母似乎挺高兴的,干的挺起劲。大伯却给气病了,现在在床上躺着呢,一副完事由人、撒手不管的样子。”
“是么?”曾氏脸上掩饰不住的眉眼飞扬,勉强抑住了,又提出自己的疑问,“你大伯不是嫌弃你姑母家家境贫寒,怎么都不同意的么?这回是怎么回事,是什么让他回心转意了啊?”
锦年同样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嘴里咬着筷子含糊道,“我也奇怪呢。大概是实在拗不过大姐吧。毕竟她都十七岁了,再耽误就是老姑娘了,一天一天下去,这亲事就越来越难找到好的了。”
曾氏点点头道,“是啊,锦秀虽然人品不咋地,可是,还真有那么一股子犟劲。这都被你大伯关了多长时间了,一步都不许出门,她却硬挺过来了,愣是不松口!真是!”曾氏感叹了一句,又白了一眼锦华,含沙射影的气哼哼的道,“再说了,这世上哪有拗得过子女的爹娘啊!”
锦华忙低头吃饭,佯作未闻。
这事的前因后果,母亲他们不知道,锦华的心里却门儿清。一想起这件事,锦华不由得又烦躁、郁闷起来。
大伯再坚决也白搭,这都生米做成熟饭了,他还能怎么办啊?
自己也真是倒霉催的!怎么偏偏撞上这么一件腌臜事!
人家俩人倒是好了,心想事成,双宿双飞去了!可自己呢,不光白白尴尬的闹了个大红脸不说,还因此而惹上了另一个惹不起的人物!
锦华一推饭碗就站了起来,“我吃饱了。”说罢急急的回了自己屋。
曾氏眼睁睁的看着,不由得气愤的对着儿子抱怨,“你瞧瞧,你瞧瞧,你们一个两个的本事多大啊,我说什么了?!不就是一句话么,这就给我甩脸子看了!”
锦年只好讪讪的笑了一下。
到了月底,二爷自城里回来了,而且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这可真是少见。二爷因为家里外头的这些乌糟事,一直心情不大好,平时老爱长吁短叹的,愁眉不展。
曾氏就嗔了他一句,“瞧你高兴的那样,有什么喜事么?”
二爷得意的从怀中取出一包物事,哗啦一声就给扔到了桌上,“那可不是,我的工钱涨了,足足一百文呢!”
锦华的心里顿时戈登一声,惊讶的抬起头来。
曾氏高兴的打开钱袋子看了看,便笑着详细的询问,“东家怎么想起来给你涨工钱了呢?还真是好几年都没动了呢!”
二爷见妻子高兴,眼睛便一直盯着自己妻子看。平日里这时候锦华早就很有眼色的躲出去了,今儿却格外奇怪,二爷心里焦躁,却也不好意思真个开口去赶自己闺女。
“爹,你们东家为何给你涨工钱啊?是单独给你涨啊,还是大家伙都给涨啊?”锦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维持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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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及笄1
“大概只是给我们几个人涨的,不是全体都有。老掌柜是悄悄的寻了我说话,也可能还有其他人,但这事老掌柜做的神神秘秘的,我也不好大喇喇的去问,大家伙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
二爷奇怪的看了自己女儿一眼,转眼间想起了什么,就又高兴起来,“说起来,我也是觉得奇怪,自从上次爹六十大寿时东家来了咱家一次,最近便对我格外的照顾,特别吩咐老掌柜对我给外看顾一些。有一回在路上遇见了,还跟我说了不少的客气话,问候问候家里什么的。”
说完了,就发现闺女脸色都变了,忙起身询问,“锦华不舒服么?”
刘锦华忙摆手,勉强笑道,“没有,没有!时间不早了,我该去厨房了。”说罢狼狈的匆忙退出来,出了院门一下子倚在自家院墙上半天不想动。
那个黑心烂肠子的,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
站了半天,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觉得腿都麻了,刘锦华才动了动身子,茫然的抬头看了看天色,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身体,一边安慰自己道,肯定是那人故意吓唬自己的,这就是他所说的“报复”吧。
好吧,如果真是如此,他赢了。
这些天以来,锦华的日子过得真是水深火热,有时候从噩梦中醒来,锦华又气又恼,索性就约他见上一面,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个清楚明白,也比这种不上不下的吊着好啊!
但是,她铺开信纸想给田静怡写封信,去她家拜访。涂涂改改的写完了她却又撕了个粉碎。
不行。不行。
她又胆怯了。万一他只是逗弄一下自己的,类似于开个玩笑呢。自己如果上了钩,岂不是白白落人话柄?!如果自己冒然约见,那人本来无意于此。却又突然起意怎么办啊,岂不是白白送上门去给人欺侮?!
不行!不行!
锦华夜里折腾了半天难以入睡,清早起来就精神不振,满脸的疲倦。
这天正是初一,她早就跟母亲约好了去上香,希望通过神佛的力量,使自己的心灵得到宽慰。
路上,锦华坐着大成叔的小驴车倒是昏昏欲睡,但又似睡非睡的,睡得很不踏实。
二奶奶看她在那里翻来覆去的折腾。不禁也心疼了,叹道,“你小小年纪的。怎么跟我一样睡眠如此差劲了?唉,这觉要是睡不好,可真要遭罪喽!”
二奶奶睡眠质量一向很差,入睡困难醒的又早,这些年很是受了苦。自从诚心皈依佛门之后比以前好了不少。但仍然达不到正常的水平,因此深喑其中的苦处。
这次上香,并没有碰到田夫人母女,二奶奶深以为憾,唠叨了许久。锦华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见到那母女二人总会让人想起令她畏惧、膈应的那人来,还真是不见的好。即使见了面也别扭不是?
佛门清静之地,诵经声声,袅袅不落。几乎振聋发聩。再加上盛夏季节初云山上绿树如茵,满山青翠,实在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不知不觉就把红尘琐事、人间烦恼诸事忘了个干净。
夏日的初云寺虽然久未修缮。有些破败了,反而更给人以历史厚重、雄浑静谧之感。一切的俗世喧闹都被苍天古松隔离在了高墙之外。让人片刻间就沉浸在清幽宁静的心绪之中。
禅院内树影匝地,香雾缭绕中,各色香客虔诚参拜,佛像沉默无语,生命的富贵荣衰,轮回过往,在袅袅香烟里渐渐飘散。
回来的路上,刘锦华就觉得心里安静多了。
该来的时候就来,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