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朕也和你一样,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最终伤了她,所以那份悔恨一直隐藏在朕的心中,一辈子得不到宽恕。也明白情到深处,一切皆不由人,若是对皇兄心中还有那么一丝的悔悟,放过雪舞,放过你自己,重新找个好姑娘,好好的去爱别人,也学会去爱你自己。”说到此刻,他的眼神已经涣散,甚至看不清头上方皇弟的面容。
北堂烈的心更疼了,放弃冷冬儿,放弃心中的执着?
他不想,可是面对皇兄坚持着不咽下最后一口气,这一刻他的心都跟着纠结在了一起,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北堂烈的心更加疼了,怎么能够辜负一直未他付出的皇兄呢?他对冷冬儿最后一丝的幻想也在皇兄混沌的双眸之中幻灭了。
“皇兄,烈儿答应你。”话落,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也跟着死去了,紧握着他大手的纤瘦嶙峋的大手也随之一落,代表着一个帝王的辞世,更叫代表着一位新帝的登基。
双眸瞪大着,呼吸也开始渐渐变的不均匀,颤颤抖抖的大手想要去抓住什么,可终究不知道自己要抓什么?只感觉心中的某一块净土塌陷,连那最神圣的镜台也随着皇兄的手一起滑落了。
他很孤独,很无助,终究又是他一个人在前行了。
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悲愤的情绪,抱着皇兄瘦弱的身子嚎啕大哭,好似一个小孩子……他希望他睁开锐利的双眸,谩骂也好,殴打也罢,只要他能够睁开双眼,怜爱的看着自己,
三更时分已过,悲鸣的丧钟敲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苍凉与悲戚。
尖细的嗓音带着哭泣的悲腔孤鸣,“皇上驾崩,皇后娘娘薨!”
虽然是方才知道的结果,或许告诉自己做好了准备,可是听见太监嘶声的呐喊,冷冬儿还是免不了心中一阵寒颤,连双腿都在打着颤,热泪蓄满了眼眶,她一下子就流出了眼泪来。
段别离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却抱紧了冬儿的身子,让她可以趴在他的怀中尽情的痛哭。
北堂烈神情冰冷,双眸变得更加幽深,他推开了房门,将手中的先皇的遗诏交给了冷冬儿,“长公主,这是本王皇爷爷,也就是先祖爷的遗诏,请念吧!”
冷冬儿抬眸,看着遗诏再看看北堂烈脸上并无任何的表情,没有悲愤,没有哀伤,更加没有喜悦,便已经知道他做好了准备。她不会忘记自己答应过父皇什么。她接过遗诏,贯穿内力,传遍了宫中的每个角落。“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堂烈品行端正,为人正直,乃继承大统最合适的人选,钦此。”
纷纷穿上朝服,赶着进宫的官员听到这话,为之一怔,顿住了脚步。
嫔妃涌向皇上的寝宫,也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不,这不是真的,本宫的凝尘皇子才是最佳继承大统的人选,本宫要见皇上,本宫要见皇上。”匆匆赶来的淑妃惊声的尖叫。
冷冬儿冷眸撇过,“父皇已经驾崩了,淑妃来此大脑成何体统?来人押回宫中。”
侍卫此刻哪里不明白已经变天了,皇上变成了逍遥王,可是长公主却依旧不会该明白人选,所以此刻听谁的,他们还是有分寸的。立刻上来几个侍卫,连拖带拉的将淑妃带走了。
淑妃不可置信的大喊着,“不,一定是你们,北堂雪舞好狠的心,竟然和外人合伙害死你的父皇,你不得好死……”
冷冬儿抿着唇不语,北堂烈的眸子却是流光一转,暗芒锐利如尖刀,“淑妃以下犯上,生下龙子将其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淑妃带着她的不甘心,下半辈子都将在冷宫度过,这就是她追求了一生的高位,最终还是敌不过皇上的算计,黄氏一门绝对不能再次崛起,否则北国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冷冬儿瞧着远处奔跑而来的大臣,立刻跪在了地上,段别离也跟着一起跪在一旁,“北堂雪舞(段别离)拜见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似风和似云心中一喜,连忙有样学样,身后的侍卫兵也跪在了地上,那些大臣即使还想出什么幺蛾子,这会看见长公主和驸马爷都跪在了地上,哪里还有别的想法,自然是一起跪在寝宫外的石板上,齐声高呼,“臣拜见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北堂烈站在高处,看着眼前跪着一地的人,不知为何心情竟是复杂的,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这个高位,他走上来了,甚至坐上了那把龙椅,不费一兵一卒,可是为什么他越来越不高兴了呢?
难道登上这个位置,就必须要踩着自己亲人的鲜血才可以吗?
他抬眸,天已经开始泛亮,鱼肚白的天空有一颗星星耀眼一闪,他动动嘴唇,沉稳的说道,“众卿家平身,皇兄已去,朕要为皇兄服丧三年,举国哀悼,挂白绸,白灯笼,三年之内不得穿艳色衣着,大臣将不得涉及烟花之地,违者罢黜官职,永世不得入京为官。”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冬儿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子,感觉眼前一片空白,世界都在打转,她浑身虚脱,好累好累,筋疲力尽,真的好像歇一歇,可是,她告诉自己要坚强。
只是,身子的沉重抵不过她的意志力,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临晕厥之前,映入眼帘的是离焦急的脸,耳边充斥着,“御医,御医在哪里?”
那声音,是新皇。
------------
265 8月12日
云雾缭绕,细细小小的啜泣声传入耳朵里。
她茫然的走着,寻找声音的来源。
“北堂雪舞……?”
远处一个蹲在地上默默哭泣的六七岁小女孩,正无助的捂着小脸默默的哭泣,冷冬儿瞧见了心头不由的一松,轻轻的走上前去,然后也蹲下了身子,拥她入怀。
只是,她是个灵体,冷冬儿的手臂穿过了她的身体,什么也抓不住。
小小的她抬起了身子,“冬儿,父皇和母后都死掉了对不对?”
冷冬儿抿着唇,很真诚的道歉,“对不起。”她说过要好好地保护她的父母,到最后却是谁也没有保住。
雪舞摇晃着小脑袋,“不,不怪你,我都听见了,父皇被下了毒,回天无术,父皇那个人固执起来,谁也阻止不了。可是我的心好痛,父皇怎么可以让母后……”说到这里,她不禁又捂着脸失声的痛哭。
冷冬儿能够理解,此刻她心中的酸楚无人能懂,人是有感情的,和父皇母后在一起的时间这么久,她早就把自己当做真正的北堂雪舞,也把她的父母当做自己的一样,他们离去了,她也很难受,想哭却哭不出来。
心揪在了一起,连气都喘不过来。
“雪舞,别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