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困难得多,因为那个时候猿就会把所有的野兽都叫出来聚集在一起,而那些卡乐门人也会出来站岗放哨。待到集会开始进行时,他们就把迷惑藏到马厩后面去,藏得严严实实,避开所有的视线,直到他们抓住适当的时机把它带出来展示给大家看。这显然是一个考虑相当周全而且对他们颇为有利的策略因为他们唯一的胜算就是出其不意地让纳尼亚民众大吃一惊。
所有人都赞同这个计划。紧接着,整支队伍都踏上了一条新的路线,朝着西北方而去,奔向那个让他们恨得牙痒痒的马厩山。老鹰时而在他们头顶上方的高空盘旋,时而落在迷惑的驴背上略做栖息。除非有什么重大的急需,否则任何人都不会想着去骑一头独角兽,就连蒂莲国王本人都不例外。
这回,吉尔和尤斯塔斯两个人走在了一起。当他们一齐向国王恳求允许他们跟其他人一起前来的时候,他们曾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充满了热情和勇气,然而现在,他们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勇敢了。
“波尔,”尤斯塔斯压低声音,悄悄地说,“不妨告诉你吧,我已经胆战心惊了。”
“哦,你没事的,尤斯塔斯,”吉尔也悄声说,“你还能与人作战。但是我如果你想要知道真相的话,我告诉你,我现在浑身就在抖个没完。”
“噢,发抖没什么大不了的,”尤斯塔斯说道,“我觉得我都快要吐出来了。”
“看在上帝的分儿上,我们还是不要再谈论这个话题了。”吉尔脸色惨白地说。
然后他们就一声不吭地走了一两分钟。
“吉尔。”过了没多久,尤斯塔斯忍不住又说话了。
“干吗”吉尔问道。
“如果我们在这里被别人杀死了,那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尤斯塔斯想到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我猜想,这样一来,我们两个就都变成死人了吧。”吉尔漫不经心地回答。
“但是,我的意思是说,在我们自己的世界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我们会不会一觉醒来,然后发现我们又回到那列火车上了呢还是从此就消失不见、杳无音信,再也没人听得到我们的任何消息了或者,我们会死在英国”尤斯塔斯继续说道。
“我的天哪,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吉尔喊道。
“对彼得和其他人来说,如果他们明明看到我在车窗里对着外面挥手致意,可是等到火车进站以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我们的踪迹,那不是一件非常古怪的事情吗或者说,如果他们找到的是两具尸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死在英国的话。”
“呸”吉尔说,“这个念头是多么可怕啊”
“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可怕的,”尤斯塔斯说,“我们不应该在那里的。”
“我几乎希望话虽这样说,不,我不”吉尔吞吞吐吐地说。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尤斯塔斯急切地追问道。
“我想要说的是,我希望我们永远都不会再来。但是,我不能,我不能,我说不出口,哪怕我们都被杀死了。我宁可为了纳尼亚而战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回到家乡慢慢变老、变迟钝,或许老到走不动了还得坐着轮椅出门,然而到了最后,还不是一样,最终难逃一死。”吉尔激动地说。
“或者是被英国的火车砸得粉身碎骨”尤斯塔斯加上一句。
“你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呢”吉尔不解地问。
“当那阵可怕的火车震动发生时,就是好像把我们扔进纳尼亚的那个大震动,我还以为那是一次火车事故的开端呢。所以当我发现我们居然到了纳尼亚的时候,我真的是开心得不得了。”
当尤斯塔斯和吉尔在谈论这些事的时候,其他的人正在探讨他们的行动计划,他们现在已经感觉没有那么悲惨和痛苦了。那是因为现在他们满脑子都在想着当晚要采取什么行动,而不是想着纳尼亚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想着它所有的荣耀和欢乐时光都已经结束所有这一类的想法都被暂且抛到脑后,搁置一旁了。但是,一旦他们停止讨论,那些念头就会跑出来,让他们再次陷入悲惨不幸的阴霾中不过他们一直在讨论着。当晚他们必须要做的事情确实让波金心情愉悦,他很肯定的是,野猪、熊,很有可能所有的狗都会立刻加入他们的阵营。他也不相信其他的小矮人全部都会支持格里夫。再说,借着火光打斗以及在树林间进进出出都对比较弱势的一方有利。到了那个时候,倘若他们当晚赢得了胜利,他们还真的有必要在几天之后迎战卡乐门的主力军队,在战争中牺牲自己的生命吗
为什么不隐藏在森林之中,或者干脆前往大瀑布以外的西部荒野地带,像个逃犯一样隐藏起来呢接下来他们可能会逐步变得越来越强大,每天都有会说话的野兽以及阿钦兰人前来投奔他们,最终他们将从藏身之处挺身而出,横扫卡乐门人那个时候,这帮家伙早就忽略他们的存在了,把他们赶出这个国家,纳尼亚王国便可以再度复兴。毕竟,类似这样的事情在国王弥若兹的统治时期是发生过的
蒂莲国王倾听了波金的全盘计划,同时想到:“但是塔什神怎么办呢”他骨子里认为,波金设想的这些事情一件都不可能发生,不过他并没有把这番打击士气的话说出来。
当他们越来越接近马厩山时,大家的动作就都变得格外轻柔。随后,一场真正的树林行动计划开始执行了。从他们第一眼望见马厩山的那一刻起,一直到他们全部都抵达马厩背面那一刻为止,他们总共消耗了两个多钟头。这类事情是没有办法完全且恰到好处地描述的,除非要一页又一页地把每件事都详细记录下来,这段旅程从每一个隐蔽点抵达下一个隐蔽点之间的那段距离都是一场冒险,在此期间,他们还要经过一些漫长的等待,以及经历几次虚惊。如果你是一个优秀的侦察兵或者一名不错的向导,你就必定会了解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了。大约在日落时分,大家全都安全地进入了距离马厩背后大约十五码远的一片冬青树丛中。他们用力嚼食了些硬饼干,然后全部躺了下来。
于是他们就进入了极其糟糕难熬的等待阶段。幸运的是,孩子们躺在那里睡了两个小时,这样一来感觉时间过得能稍微快一点儿。不过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