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已经超过十点钟了。”
“噢,不是的,”沃伦斯说,“天还没亮的时候它们就起来了。”
“那么它们一定是花了很长的时间在等早餐。”尤斯塔斯说。
“不是的,它们没有等,”沃伦斯道,“从它们醒来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吃东西了。”
“天哪,”尤斯塔斯惊叹道,“那么,它们得吃多大分量的早餐啊”
“哎呀,亚当的儿子,难道你没听说过吗一匹人头马分别有一个人类的胃和一个马的胃,两个胃理所当然地都要吃早餐啊所以,首先它得吃点儿粥和帕文德鱼、腰子、熏肉、煎蛋饼、冷火腿、烤面包、果酱、咖啡和啤酒。在那之后,它还得再照顾一下马的胃,吃上一个小时左右的青草,结束前再来点儿热土豆泥、一点儿燕麦粥和一袋糖。这就是为什么人家说邀请人头马共度周末是一件重大的事这确实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啊。”
这个时候,山洞口传来了马蹄敲击岩石的声音,两个孩子抬头看了过去。两匹人头马一匹黑须飘飘,另外一匹则长有金黄色的长须,胡须垂在它们高贵精壮的胸部正站在那里等着他们。它们还略微低下头来,以便往山洞里瞧。两个孩子立刻变得彬彬有礼,很快吃完了早餐。没有谁会在见到人头马的时候认为它可笑。人头马是神圣而高贵的族群,博古通今,充满了古代的智慧,那些知识是跟星星们学来的。它们喜怒不形于色,从不轻易流露自己的情绪,但是,一旦愤怒起来,就像海啸爆发一样可怕。
“再见了,亲爱的普德格伦,”吉尔走到沼泽怪床边向它告别,“我很抱歉,我们曾经叫你扫兴的家伙。”
“没关系,”尤斯塔斯说道,“你们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真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吉尔又加了一句。
“我要说的是,恐怕是不大可能有这个机会了,”普德格伦说道,“我不认为我还有可能再次见到我的老棚屋,以及那个王子他是个不错的家伙但是,你们认为他很强壮吗地下世界的生活把他的身体搞垮了。照这种情形看来,他随时都有可能送命。”
“普德格伦”吉尔叫道,“你真是一个正宗的老谎话精。你的声音听上去阴郁悲哀得如同参加葬礼一般,但是,我相信你的内心深处一定是欢天喜地的。你说起话来就好像你对一切都心怀恐惧似的,而事实上你就像头狮子一样勇敢。”
“好吧,提到葬礼”普德格伦开始说道,但是,这时吉尔听见人头马在她的身后用蹄子敲击着岩石。让普德格伦相当意外的是,吉尔突然猛地伸出双臂搂着它的细脖子,亲了亲它那泥土色的脸,尤斯塔斯在此期间也紧紧地握了握它的手。然后他们就朝着人头马飞奔过去了,沼泽怪则继续躺在自己的床上,自言自语道:“好吧,就算我是个漂亮的小伙子,我做梦也没想到她竟会偷亲我。”
骑上一匹人头马,毫无疑问,这是一份巨大的荣耀除了吉尔和尤斯塔斯,当今活在世上的人们大概没一个有过这种体验,但是,骑在上面的感觉非常不舒服,因为珍惜自己生命的人是不会提议把马鞍放在人头马身上的。而骑在光溜溜的马背上可不是闹着玩的,特别是像尤斯塔斯这样根本就没学过骑术的人。人头马们都相当温文尔雅,表现得既庄重威严又谦和有礼,一副成年绅士的风范。当它们慢跑着穿过纳尼亚的树林时,就头也不回地径自说了起来,告诉两个孩子关于草药和根茎的性质、行星的影响、阿斯兰的九个名字的具体含义,诸如此类的话。但是不管这两个人感觉有多么颠簸摇晃,多么疼痛难耐,现如今他们都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让那样的旅程再度重来:看见那些林间空地和山坡在前一晚的雪后闪耀着亮光,遇到兔子们、松鼠们和鸟向你问候早安,再次呼吸着纳尼亚的空气,再次倾听纳尼亚树木的声音。
他们来到河边,清澈的河水在冬日的阳光下欢快地奔流着,明亮而清澈,在最后一座桥下面桥在小而整洁的红屋顶的小镇柏卢纳,他们全都乘坐一艘摆渡的平板驳船,由摆渡人把他们送到对岸,或者说,由渡船怪送过去,因为在纳尼亚,大多数跟水沾边的或是带点儿鱼腥味的工作几乎都被沼泽怪们包揽了。他们过河以后,就沿着河流的南岸一路驰骋,没多久就抵达了凯尔帕拉维尔。他们刚到达就看见了第一次踏上纳尼亚土地时曾经见过的那艘气派的大船,正像一只巨鸟一样在河上逆流滑行。所有朝臣再次聚集在城堡和码头之间的绿地上,欢迎凯斯宾国王再次归来。瑞廉王子已经把他的黑衣服换掉了,如今的他在银甲上披了一件猩红色的斗篷,没戴帽子,站在靠近河水边沿的地方迎接他的父亲。在他身旁的是小矮人杜鲁普金,他正坐在自己的那辆小驴车里。两个孩子看得出他们可能没有什么机会通过那么一大群人走到王子那里了,而且,无论如何,他们现在有点儿畏首畏尾的。因此他们询问人头马,是否允许自己继续在它们的背上再坐一会儿,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从那些朝臣的头上看到所有情景了。人头马回答说“可以”。
船甲板上响起了一阵嘹亮的银号声,越过水面传了过来。水手们扔过一根缆绳,老鼠当然是会说话的老鼠和沼泽怪迅速把缆绳拴在岸上。紧接着,船就被拖进来了。乐师们不知道隐藏在人群中的什么地方,反正他们没有看见奏起了隆重的凯旋乐。国王的大帆船刚横靠过来,老鼠就把踏板架在了船上。
吉尔满怀期待地等着看老国王走下来,但是那里好像出了什么事情而延迟了。一位脸色苍白的爵爷走上岸来,对着王子和杜鲁普金行跪拜礼。紧接着,三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谈论了几分钟,但是没有人听见他们在说什么。音乐还在继续,但是大家都明显变得心神不安起来。随后出现在甲板上的是四位骑士,他们抬着什么东西,步伐缓慢地走了过来。当他们开始走下踏板时,你才可以看见他们抬的到底是什么原来是老国王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他的脸色苍白极了。他们把他放了下来。王子跪在他的身边,拥抱着他。他们看到凯斯宾国王举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