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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地球撒野的日子[娱乐圈] 匹萨娘子 1938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206章

昏暗的房间里, 金鲤真侧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卧室门外安安静静的客厅。

江璟深走了好一会儿了,她吃的餍足,往常正是发困的时候,此刻却毫无睡意。

睡不着,为什么呢。难道是肚子饿了?

金鲤真的手刚放上自己平坦的腹部, 马上又放了下来。

她刚刚才吃饱了真正的饭, 怎么可能会肚子饿呢?

金鲤真翻了个身, 转而侧向临窗那一面,裸露的肩膀蹭到了什么滑滑的东西, 金鲤真摸出来一看,是一个透明的手套。

她不耐烦地把手套重新塞回了枕头底下,又翻了个身,重新面对门口。

好无聊, 金鲤真想。

她从被子底下伸出光溜溜的手臂,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亮,凌晨一点了。

她打开通讯录,拨出胥乔的电话。

在响到第五声“嘟”的时候, 电话接通了,听筒里传出的只有沉默。

“我想喝可乐。”金鲤真开口说。

“常温的可乐在客厅的玻璃酒架上, 冷藏的在冰箱里。”胥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柔。

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喝鲜橙多。”金鲤真皱眉说。

“饮料都在同样的位置,你爱喝的都有。”胥乔轻声说。

“我要吃薯片。”金鲤真气鼓鼓地说。

“零食在客厅的储物柜里,最上面那层是薯片, 第二层是肉干和果干,第三层是饼干,第四层有糖果和你爱吃的果冻。”

金鲤真气恼地一脚踢开身上的被子:“那我要吃披萨。”

冷冰冰的空气一涌而上,吹走了欢爱中积蓄的热气,她打了个寒噤,没骨气地又抓回了被子。

手机里过了半晌才传来胥乔的声音。

“真真,现在全镇也找不到营业的披萨店了。”

金鲤真躺在又大又冷的床上一动不动,过了半晌后。

“你在哪儿呢?”金鲤真问。

“你要来找我吗?”

“有什么不可以?”金鲤真说。

“你不需要来找我。”他轻声说:“因为我一直都在听得到你呼声的地方。”

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从未离开过。

贴着胥乔耳朵的手机陷入沉默,接着,他听见了光着脚跑在地板上的声音。

她又没有穿鞋,胥乔想起了她平日赤着脚在床上跳上跳下的情景,不由露出了微笑。

寒冷的夜风从他身后洞开的玻璃窗外吹了进来,早已麻木的身躯感觉不到冷意,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走廊斜对面那扇紧闭的房门,在朝思暮想之人出现的第一时间,对她尽力微笑起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握着门把手,只有上半个身体探出门外,大概是没有穿衣服,她把白色的被子直接当棉袄披在身上,看起来像一只白白胖胖的大蝉蛹。

胥乔朝她走了过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还不睡在做什么?”

“我睡不着。”

虽然是在抱怨,但她的语气却是欢快的,句尾有一丝上扬,好像在撒娇。

她的脸上红霞未散,湿漉漉的眼睛里还看得见情欲涌动的痕迹。

她很开心,开心的原因是另一个男人。

胥乔的心灵仿佛和身体割裂了,他的心灵正在承受肝肠一寸寸断开的痛苦,身体却宛若平常地替她裹紧了四处漏风的被子。

“快回去躺着,小心着凉。”

尽管他的心灵痛的说不出话,他的身体却可以替他轻柔如常地说出他想说的话。

金鲤真高高兴兴地“哦”了一声,转身往回走。

胥乔跟着她走了进去,在冷冰冰的空气包裹住他的一瞬间,他的脚步停住了,一股狂怒冲上了他的头顶,身体因此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已经走到客厅的金鲤真似乎发觉他没有跟上,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还不进来?”

客厅的玻璃窗大敞开着,窗边的薄纱在夜风吹拂下轻轻晃动,胥乔看着她从棉被下露出的白皙小腿和双脚,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胀到极限的气球,即将被胸腔中翻涌的悲痛撑破了。

他脱鞋走进冰冷的客厅,柔声叫住已经转过身继续往卧室走的金鲤真:“真真。”

胥乔走到停下脚步的金鲤真面前,矮下身体:“单手抓着我的肩。”

金鲤真没有多想,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来,抓住了他的肩膀。

下一秒,胥乔就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他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有片刻僵硬,在他站直身体后,又逐渐放松下来。

胥乔抱着她,大步走进卧室。

卧室里的窗户也是开着的,凌乱的被单和枕头沉默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什么,这一切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在他的血肉上慢慢凌迟。

胥乔将金鲤真安置在房间角落的一条沙发椅上,面无表情地捏紧了她身上的被子,然后大步走出。

“胥乔。”金鲤真在他身后说。

他第一次对她的声音置若未闻。

他打开中央空调,温度调到最高,然后穿行在每个房间,关上所有洞开的窗户。

做完这一切后,他一步步地走回金鲤真面前。

昏暗无光的卧室里,她蜷缩着身体坐在暗红色的沙发椅上看他,蓬松洁白的羽绒被包裹着她娇柔的身体,只露出了一张可怜又可爱的巴掌小脸和几缕乌黑的长发。

她的眼睛圆圆的,又黑又亮,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这双动人心弦的眼睛正定定的看着他,胥乔从乌黑的瞳仁中看见了自己束手无策的可悲身影。

他在她面前慢慢蹲了下去。

强烈的痛苦如海浪淹没了他,他无声地喘息着,垂下的额头隔着一层被子贴上她的膝盖。

强忍多时的眼泪从眼眶中涌出,源源不断地冲下脸庞,一滴接一滴地砸在地上。

他浑身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运转到最大功率的中央空调呼呼地往外吹着热气,冰冷的房间逐渐升温,金鲤真一动不动地看着胥乔不断颤抖的背影。

金鲤真心里有无奈,有不耐烦,但更多的,是委屈。

她不仅撇下奶源专门回来看他,还允许他戴着手套摸摸自己,难道他还不满足吗?

人类讲究从一而终,可是她并不是人类呀。

她不想饿肚子也有错吗?

“你是因为我和别人睡觉,所以这么伤心?”金鲤真问。

他的头在她的膝盖上轻轻摇了摇。

“是不是以后我每一次和别人睡觉,你都会这么伤心?”

他还是摇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金鲤真问。

他用力摇头,泪水浸透被子,刺痛了金鲤真的皮肤。

金鲤真不由往后缩了缩腿,她盯着胥乔的后脑勺说:“那你哭什么?”